从当前的局面看,秦王略胜一筹。
一个时辰后,阮府的仆人,拉着一车银子,两车上好的羊肉,来到东城城门口,其中一辆马车路过阮老灵柩时,谁都没有发现,驾车的马夫的衣服,是擦着阮丘生灵柩过来的。
姜沣撸起袖子从车上取下肉块,典虎抱着一个大木盆放在旺财嘴下。
姜沣一边喂旺财一边念念有词。
“你这狗畜牲今天也是享了福了,这可是阮老的席面,一般人…虎可吃不着,快吃,多吃点,阮家家大业大的,吃了这顿,至少能顶三顿……”
阮奉,阮岳,阮灵玉等人听着这话,额头的青筋都快爆出来了。
老天爷啊,大禹三百年历史,哪有出殡现场待客的,待的还他么是一只虎。
你快睁睁眼,劈死这货吧。
直至大日西沉,天彻底黑透了,姜沣这才给旺财套上项圈,大手一挥,数万少年郎,瞬间涌入洛都的大街小巷之中,消失不见。
“阮大人,这天都黑透了,你们一路可得小心点,这路上孤魂野鬼太多,阮老年纪大了,肯定打不过人家,要不,孤把旺财借给你们,它可是御虎,能辟邪的。”
阮奉强忍着怒气,拒绝了姜沣的好意。
“父亲乃朝廷命官,自有龙气护佑,就不劳秦王殿下费心了。”
“这倒也是,那孤就回府了,一路顺风……”
“起灵。”
在大街上停了两天的灵柩,总算是再次启程了,阮家人连夜出了城门,总算是松了口气。
太他妈的煎熬了。
要是再放几天,阮丘生也该臭了,这路上可不比家里,家里有冰块可用,路上上哪找冰块去。
就不知道阮家手里有没有防腐的宝物了,不过阮家家大业大的,肯定有这种宝贝。
姜沣回头望着远去的送葬队伍,冷笑一声,牵着旺财回家,典虎抱着旺财的食盆,默默跟上。
今夜的月亮很高,天气很好,微风徐徐,很是凉爽。
回到王府,姜沣往后花园中的凉亭一坐,旺财趴在他脚下,眼巴巴望着一旁龙犴手里正烤着的烤全羊。
今夜,王府之中很热闹。
到处都是丫鬟,仆人,忙碌的身影。
凉亭之中,姜中启,姜薇,姜佑,燕娇涵,燕霄,燕珑,燕月,高德,赫然在列。
众人在秦王府的花园中,烧烤野炊。
姜沣撸着旺财的大虎头,望向一边的燕月:“都安排好了?”
燕月无奈点头。
姜中启嘴角微勾,十分满意的看了自己好大儿子一眼。
燕娇涵面露担忧的看着姜沣,开始了敦敦教导:“沣儿,为王者,当心怀天下,不可被一已私仇蒙蔽了双眼。”
十六年来,姜沣从未违背过母亲。
可今天,不行。
“母后,阮氏不倒,儿臣夜不能寐啊!”
燕娇涵无奈叹了口气:“阮氏在豫州根基深厚,立足已有五百多年,岂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姜沣咧嘴笑着,脸上全是乖巧与纯真。
“这点儿臣自然是知晓的,儿臣也没指望一次就能搞垮阮氏。”
太子姜佑和姜中启瞬间来了兴趣,尤其是姜佑,八卦之火熊熊燃烧了起来。
“七弟,你还安排了那些手段,说出来听听,也好让为兄和父皇,心里有个准备。”
姜沣八颗小白牙一咧。
“没啥,没啥,就是问幽姐姐要了点药,洒在了阮丘生的棺材上。”
众人无不心头一跳,齐声问道。
“什么药?”
“就是让野狗,野狼闻了穷追不舍的那种药。”
众人看着姜沣,目光怪异至极。
脑子里齐齐出现一个画面。
将近数千人的送葬队伍,四周围的全是野狗,野狼,从洛都一路到豫州,少说得有千里之遥。
好家伙,这一路过去。
野狗伴随,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野狗来送狗祖宗了呢!
而姜沣要的就是这个。
他要让这天下人都知道,阮丘生死了以后,有诸多野狗送行,他这狗祖宗之名,名副其实。
如此阴损狠毒的法子,也就姜沣能干的出来了。
姜中启沉默片刻后道:“打蛇不死,后患无穷,小子,阮氏富可敌国,根基深厚,日后,你要多加小心。”
而这,也正是姜中启最担心的地方。
若是逼急了阮氏,恐怕会狗急跳墙。
豫州临海,若是真逼急了阮家,这些人恐怕会叛国出逃,遁入汪洋大海,阮家在豫州折腾了快五百年了,姜中启不相信,他们在大海之中没有基地。
“父皇放心,儿臣自会小心的,儿臣这手段上不得台面,阮家也会以为儿臣是由着性子胡闹罢了,伤不了他阮家筋骨,只要不动他们的根,这脸皮就撕不破。”
这点,姜沣心里有数。
对付这种级别的世家,急不得,快不得,仁慈不得。
他这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看似如小儿撒气一般幼稚,可针对的都是阮家的名声。
坏其名,毁其根,断其后路,而后连根拔起,这才是姜沣的最终目的。
他要借天下人的好事之心,先将阮家推到风口浪尖,市井小民茶余饭后的谈资之中。
而后一步步毁了阮家的名声。
“弟,都是姐不好,让你陷入危险之中,明天起,姐让绣衣使搬进秦王府保护你。”
姜沣的骚操作,把姜薇感动的一塌糊涂,美目含泪,抓着姜沣的手,语气温柔的说着。
“姐,你可是我亲姐,弟弟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姜中启,燕娇涵二人对视一眼,满眼无奈,姜佑等人别过头去,不忍直视。
太腻歪了,受不了。
野炊持续到深夜,众人这才散去,姜薇赖在秦王府,说啥也不肯回去。
回去的时候,燕娇涵和姜中启上了龙辇,目光对视,二人眼里全是无奈。
“陛下,早做准备吧!万一这俩人……”
“幸亏不是亲的!”
“找个合适的机会,挑明了吧!”
“嗯。”
洛都城中,一夜安稳。
可城外三十里外的官道上,却是热闹的很,禁军三营统领陈峰,指挥禁军将停放阮丘生灵柩大帐,以及誉王,玉贵妃等人的帐篷团团围住。
官道两侧,时不时窜出几道黑影,跟疯了似的,呜咽着直扑阮丘生灵柩。
“汪汪……”
不远处,犬吠声此起彼伏。
阮家人头皮都麻了,怒火更是直冲天灵盖,现在一听‘狗’这个字,场中这几人都会暴走,更别说听见狗叫声了。
可洛都周边的狗,野狼,就像是中了邪似的,前赴后继的往这聚集。
这让队伍中的禁军,阮家族人都纷纷开始怀疑,阮丘生不会真是狗祖宗吧!
要不然,这野狗野狼为啥这么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