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卫仲道已离开蔡府，楚渊这才转身看向蔡家父女。
蔡邕原本就刚从天牢出来，又被卫仲道的护院按倒在地多时，现在已是一身泥泞，狼狈不已。
蔡文姬更是衣衫被卫仲道撕毁大半，此时衣不蔽体，一脸娇羞。
楚渊于心不忍，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蔡文姬身上，柔声说道：
“蔡小姐，你且去换身衣衫，我在这里等你！”
蔡文姬咬着鱼唇点了点头，便进了内堂。
蔡邕看着自己这一身泥泞，尴尬的说道：
“让贤侄见笑了，今日多亏贤侄去而复返，不然昭姬恐怕会被那禽兽玷污……”
“小事一桩，伯父不要放在心上，您是家父的挚友，小侄做这一切都是应该的。”
楚渊连忙安慰蔡邕。
说起来蔡邕也是一个正直之人，只不过如今朝堂的气象，容不下如此正直之人，这才有了这番劫难。
“贤侄连续两次救助我蔡家，我蔡邕实在无以为报。”
蔡邕对楚渊充满了感激，心里非常不是滋味，原本这人应该是自己的女婿。
“蔡伯父品行正直，小侄非常敬佩您的为人，无奈当今，奸佞小人把持朝堂，您才屡遭迫害，小侄自然要助您脱困。”
这几句话是楚渊的心里话。
蔡邕闻言，内心更是感动无比，在他眼里，楚渊的人品之高尚，绝对是当代年轻人的表率。
“可惜，真是可惜！”蔡邕叹了一口气。
“蔡伯父可惜什么？”
“可惜贤侄你没有成为我蔡邕的乘龙快婿！”
“此事已经过去多年，跟令千金只能说没有缘分！”
三年前，蔡文姬退婚一事，一直到现在，都是两家之间的一个症结。
楚渊去而复返，就是要解决这个症结，现在把话说开了，两家以后就不再会有芥蒂。
“昭姬她真是不懂事……竟然……”
蔡邕欲言又止。
“父亲，女儿已经换洗好了，您也去换一身衣衫吧，别让人笑话！”
蔡文姬已经换好衣衫出来。
“好！那你先跟子昌聊聊，为父换好衣衫就回来！”
蔡邕说话间已经走回内堂。
楚渊看着重新换好衣衫的蔡文姬，不禁感叹：近三年时间，这位京城第一才女出落的愈加美艳。
此刻，蔡文姬身穿一件绿色罗裳，高贵而秀雅，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知性之美，再加上身体比之三年前更为成熟，身材更加凹凸有致，无愧京城第一美女加第一才女的称号。
蔡文姬将楚渊的外套递了过来，说了两个字：“多谢！”
楚渊接过衣衫，回了三个字：“不客气！”
说完，二人就僵在那里，不再言语。
过了一会儿，蔡文姬觉得有点失礼，朝楚渊行礼道：
“多谢你今日救我蔡家于水火！”
“举手之劳而已，蔡小姐莫要挂在心上！”楚渊微笑着说道。
“这几年你过得还好吗？”
蔡文姬问出这个问题时，脸上泛起了红晕，声音也变轻了许多。
楚渊没想到蔡文姬会问这个问题，也不多想，一切都照实说：
“挺好的，这三年，我娶了妻，纳了妾，还有一双可爱的子女，只不过大部分时间都在战场上，没有太多时间陪家人！”
蔡文姬听到楚渊娶妻纳妾，有儿有女时，心口莫名的有一种刺痛，心中掀起滔天骇浪，她强装镇定，继续跟楚渊攀谈：
“这几年你在战场上吃了很多苦吧？”
说出这句话时，蔡文姬忽然感觉到喉咙里，有什么东西卡住一般。
楚渊回忆起这几年的军旅生活，不禁感慨：
“战场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我看到了太多的杀戮和死亡，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蔡文姬看着面部黝黑，还带着些许沧桑的楚渊，心里愈加不是滋味：
要不是自己当年执意退婚，他原本应该是个无忧无虑的富家公子。
这几年，为了那个“三年之约”，他定然吃尽了苦，这才练就了这一身的本领。
唯一不变的是，他依然出口成诗，文采飞扬。
想到这，蔡文姬深吸一口气，看向楚渊问道：“你还恨我吗？”
可算说到这个话题，楚渊此来就是想解了这个结。
“说实话，你刚退婚时，我是有恨意的，但是后来，我经历了很多事，又想明白了很多事，知道你也有你的苦衷，那一点恨意就不复存在了。”
楚渊说的一脸认真。
“真的吗？”蔡文姬美眸看着楚渊，她非常欣赏楚渊的诚恳和坦白。
“真的，再说了，我当时确实名声太差，也难怪你会退婚！”
楚渊忍不住拍了拍后脑，他对此事已经完全释然，所以尽量不让蔡文姬难堪。
看着楚渊那模样，蔡文姬心里愈加觉得眼前之人是如此的有趣。
年纪轻轻就贵为行军打仗的将军，还封了侯，这是多少人终其一生都追求不到的成就。
他短短三年就做到了。
而且，丝毫没有作为上流社会的颐指气使。
“那三年之约是你赢了！”蔡文姬鼓足勇气，主动说起了当年的约定。
楚渊摆了摆手：“这都是当年不懂事，为了一时意气，蔡小姐不必介怀！你我的婚约早已废止，我也不会出休书，你大可以自由选择良配！”
楚渊这么说是不想让蔡文姬难堪，但这番话在蔡文姬心里，却如同一把尖刀，刺破了她最后的幻想。
“是吗？”
蔡文姬强行忍住眼角的泪水，不让它滑落下来。
“那是自然，我楚渊男子汉大丈夫说话算话，蔡小姐若不信我可以发誓！绝对不会把当年的约定告诉任何人，以后也不会再提此事！我们两家依旧是世交！”
楚渊说的一本正经，却看到蔡文姬神情有些异样，以为她是因为今日受了太多委屈，才如此这般。
蔡文姬终究没忍住，掩面抽泣起来。
这一下，楚渊变得束手无策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蔡文姬。
“蔡小姐，一切都过去了，那卫仲道不会再来欺负你了！”
楚渊憋了半天，想出了那么一句话。
结果，蔡文姬哭的梨花带雨，比之前更是厉害。
正在楚渊手足无措，不知道怎么安慰蔡文姬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就是这对狗男女，孙兄，你今日要为我出这口恶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