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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8章 该投靠谁

    唐直唐无过可不只是在草原上有名,在大唐也是名震朝野的人物,只要不瞎的都能认出来他是李承乾,只要不傻的都能知道他是前皇太子。

    唐直就是李承乾,这个事可以说是大唐最公开的秘密,秘是肯定没秘住,公开那是绝对的公开。

    这个事从一开始就是正大光明的,根本就没背过人。

    李泰说着打仗的事,突然郑重地提出了唐直这两个字,特意叮咛嘱咐李道宗“切莫误伤”了唐直,这是什么意思?

    这到底是正话还是反话?这要是理解错了,事可小不了。

    李道宗的脑袋主要是太好使了,曹蟒就一点都不会为这种事犯愁,老大说别误伤那就是不能误伤的意思,脑子里根本不会转第二条线。

    李道宗不行,他和曹蟒不一样,他不缺心眼啊,但是人要是太聪明了,有时候确实很苦恼,同样的话完全能品出相反的两个意思来,这应该选哪条路?

    这事问又不能明问,不问万一搞错方向了,你把嫡长皇子给杀了,一个脑袋肯定是不够赔的;你要是错把唐直给放跑了,将来太子登基的那天,大概就是你离开朝堂的那天。

    看李道宗面带犹疑,李泰就知道他误会了,于是赶紧正面、正色、正经地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对他开了口。

    “我的意思是哪怕咱这仗不打,就是打输了都行,也绝不能伤害到他一丝一毫,换句话说薛延陀灭国与否都不如他的安全重要,他是大唐的功臣、是我的结义兄长,我说清楚了吗?”

    “哦,哦。”李道宗略显尴尬地笑了笑:“臣听懂了。”

    “还有”李泰缓了口气,说道:“陆清陆将军很可能也在薛延陀,如果发现他的踪迹,一定要把他带回来。”

    “是,臣都记住了。”李道宗就是想去打仗,这么两个小条件不算是条件,他赶紧追问道:“太子殿下还有别的嘱咐么?”

    看他这个心急的样子,李泰笑道:“没有了,你去准备吧,我这就下诏书。”

    李道宗赶紧站起来,躬身一揖:“臣告退。”

    李泰点了点头,也没说话,李道宗后退三步,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李泰当即草拟了一份诏书,任命江夏王李道宗、左卫大将军阿史那社尔为瀚海安抚大使;

    又派右领卫大将军执失思力统率突厥兵,右骁卫大将军契何力统领凉州以及胡族兵;

    代州都督薛万彻、营州都督张俭各统率本部兵马,分兵几路,齐头并进,进攻薛延陀。

    别看薛延陀不像高句丽那么强大,但是想打薛延陀也没那么容易,至少你动作得快,动作要是慢了,可能连根薛延陀毛都捞不着。

    现在要打薛延陀的可不只有大唐,还有薛延陀周边的小部落们,像回纥、铁勒等几乎是夜以继日地在攻打薛延陀。

    薛延陀的大部分领地都被蚕食掉了,几大部落之间也并不和平,总是打来打去,整个草原都笼罩在战争的阴影之下。

    草原恶魔唐无过的战斗才华,在这个春天绽放得比鲜花更加灿烂,无论各个部落之间怎样的摩擦,所有的部落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服从于唐直唐无过。

    唐直也并不在意他们这些敕勒部落之间是否和平,爱打就打,他从来不管,他还巴不得他们互相撕咬。

    薛延陀大部分领地在唐直的手中,可是唐直对薛延陀也并不怎么上心,甚至他都不拿薛延陀的人当人。

    周边的部落争着抢着想要多占薛延陀点便宜,又都觉得自己不够强大,于是乎全都依附于唐直帐下,想以唐直为靠山。

    回纥的首领琢磨着以唐直为靠山看似是个不错的选择,但是唐直这人来者不拒,所有的人都以他为靠山,那他还靠得住吗?

    众多部落之间怎么厮杀,唐直都只是袖手旁观,这些首领臣服于唐直,只是图个唐直不特意针对他的部落而已,根本不可能指望他成为你的底气。

    以前小部落还可以依附于薛延陀,现在的薛延陀是唐直掌权,而且薛延陀已经是风雨飘摇、自身难保了。

    想要安全就必须找一个强硬的靠山,回纥的首领思来想去,最后决定向咄摩支靠拢。

    咄摩支毕竟打着薛延陀可汗的旗号,现在跑到了薛延陀的故地——郁督军山北麓。

    去投靠咄摩支,就等于是背叛唐直,这个事可不敢光明正大地做。

    回纥首领一想,万一这事走漏了风声,回纥部都得被唐直斩草除根。

    看来与其派个人前去联络咄摩支,还不如直接率领全部人马去郁督军山。

    咄摩支要是能接纳自己,回纥整个部落就搬到郁督山;

    咄摩支要是不能接纳自己,那就再跑回来,就说自己是去讨伐咄摩支的,想必唐直也能相信自己,毕竟自己可没少给唐直献上好处,在唐直心里自己应该是很忠诚的。

    想到就要去做,做就要动作快,于是乎半天之内回纥整个部落的人开始悄悄地奔向郁督山,要到郁督山北麓去找咄摩支。

    天遂人愿可能永远都只能是一句祝福,很少能够成为现实,回纥的人夜以继日地奔向咄摩支,结果别说没见到咄摩支,连郁督山的边都没挨上,就遇到了一股强有力的袭击。

    回纥不算是最大的部落,可也有三万多人,居然被打得七零八落,一战死伤四千有余,全部被俘,逃出去的人不会超过两位数。

    被打得鼻青脸肿,居然连对方是什么人都不知道,回纥首领吓得魂飞魄散,哆哆嗦嗦地问:“你们是什么人啊?我们只是路过而已。”

    “路过?”一个壮汉手执皮鞭恶狠狠地问道:“你们要去哪儿?去做什么?”。

    沦落到了这个地步,自然要更加的谨慎才行,本不想说实话,奈何对方太会劝人了,在皮鞭和烙铁的说服下,终于说出了实话。

    听说他们是要去投靠咄摩支的,高高在上的那个少年,从黄花梨的高背椅上缓缓地站了起来。

    “你们可真够蠢的,你要投靠别国我也不说什么,既然想要投靠薛延陀,难道你不知道薛延陀谁说了算吗?”

    “当,当然知道,可是唐直他对所有的敕勒部落态度都一样。”

    “真是个死心眼,你就没想过去投靠大唐吗?靠山当然是要找强者,当今天下谁最强,你不知道吗?”

    那少年摆了摆手,兵丁上前给回纥首领解了绑,那少年笑吟吟地对他说道。

    “听我的没有错,去投大唐才是长远之计,我送你一纸书信,你交给大唐皇太子,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