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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5章 激动的小黄门子

    还有四五天就过年了,各地的奏章雪片般飞来,李世民是一眼也不看,全都推给李泰。

    前一阵子突然收到六百多份贺年的奏章,这又一下子来了六百多份述职的奏章,都一样的枯燥无聊。

    李治看着堆得像山一样的奏章,随手一顿乱翻,小嘴咧得跟吃黄莲了似的,心里暗暗的嘀咕,怪不得李承乾当太子的时候天天脚疼。

    不疼咋办?不疼就得批奏章,这换谁谁能受得了?动不动就六七百份,而且内容都是一言难尽。

    贺年的那纯是屁事没有,述职的就是年终工作报告,你不看不行,看完还基本都是没啥事,就剩下脑袋疼了。

    这帮当官的,简直都该杀,你上个奏章真有点啥正经事也行,这不是故意折磨人呢吗?你写一份奏章不费事,咋不想想太子每天得批几十上百份奏章呢?

    “二哥,这种成堆的奏章,一年来几回呀?”李治不用亲自批,光是看都看麻了。

    李泰批着奏章,头也没抬的回了句:“七八回吧,过年得有个两三回,平时一个季度一回述职报告,有点特殊事情就得加一回。”

    六七百份,哪怕都是一样的内容,一个人也得批好几天,怪不得很多皇帝都不批这种形式上的奏章,真的是很累。

    李泰倒是不嫌辛苦,他挺开心的,主要是李治发明的这个竹笔是真好,写字轻松了不少,对别人来说硬笔不顺手,对李泰来说硬笔比软笔顺手多了。

    说起来竹笔的缺点还是很明显的,最大的缺点就是不耐磨,写不上二百个字就磨的不好使了。

    如果手边有个细砂纸就好办了,奈何大唐没有砂纸,都是用木贼草打磨,木贼草好用,但是得用水泡过才能用,不如砂纸方便。

    李泰让人一次性削出几百支竹笔来,他书案上的放两个大笔筒,一个装新笔,一个装用过的笔,他用坏一支就换一支,攒多了让人一起打磨。

    连墨李泰都改用小酒盅装了,这样蘸墨比较方便。

    一支小小的竹笔让李泰对钢笔充满了渴望,他把钢笔尖的形状连羽毛笔的构造也都一并画了下来,又把墨囊的概念陈述清楚,让匠人们研究,看能不能造出钢笔。

    “二哥,你用竹笔写字也好看,我用啥都写不好。”李治捧着李泰刚批完的奏章,他不看内容,就看字。

    “用心,心用到了用什么写都一样,心没用到给你一支神笔,你也写不出好字。”

    李泰依旧是低头批着奏章,述职报告还是有点实际内容的,必须认真看,认真批,这个李世民虽然不亲自批,他可亲自检查。

    李世民还得把这些人一年做的事情都写到他的屏风上,这是政绩考核的一项标准,他时刻盯着,这些人有谁光拿俸禄不干活,有谁干的都是没用的活,有谁活干的不行。

    李世民没事就盯着屏风跟房玄龄说,你看这两个地方,一个官是不是就够用?

    你看这块空白这么大,是不是派人过去看看,是他没干活还是监视不到位,没给人家记?

    这么说吧,拿他点俸禄是真不容易,一个蛤蟆他都得攥出水来,恨不得一个人干仨人的活,给一份俸禄。

    李治看二哥没空理他,他无聊就走了,他刚走,云海就走了进来:“二郎,工部尚书阎立德求见。”

    “让他进来吧。”

    阎立德抱着一个精美绝伦的沉香木盒子走了进来,李泰闻声抬头,一看这个大盒子就笑了:“我要的牌,刻好了?”

    “是的,殿下过目。”阎立德躬着腰,双手向前一递,云海急忙接过来,李泰指了指下面的方几,云海把盒子放到方几上。

    李泰笑呵呵的跑过来,云海轻轻的一按卡簧,“咔”的一声打开箱子,他轻轻的掀起盖子。

    一副羊脂玉的麻将牌赫然出现在眼前,李泰惊喜的摸起一颗,这手感真叫一个润滑。

    棱棱角角全都处理的十分合适,搭眼一看还以为是流水线出来的麻将牌呢,每一颗看上去都一模一样。

    手工打磨到这个地步,哪怕是一颗空白的牌也价值连城了。李泰看着这纯净的羊脂玉牌和点翠的工艺,不由得暗自慨叹,上辈子就算是卖俩肾也买不起一颗这样的麻将。

    李泰高兴的把牌一张一张的翻过来,看够了又小心的按原样放好,他笑呵呵的看着阎立德说道。

    “你喜欢什么材质的就自己刻一副,库里的料随便你拿,我就不特意去府上给你送了。”

    阎立德激动的深深一揖:“岂敢岂敢,多谢太子殿下。”

    “没什么,对了,给阎侍郎也刻一副。”李泰把盒子盖好,笑吟吟的看着云海:“别忘了跟储物司说一声。”

    “是。”云海急忙应了一声。

    “多谢太子殿下。”阎立德又鞠一躬谢了一遍,然后小心翼翼的问了句:“这个牌到底有什么用啊?”

    “呃,哈哈哈……”李泰笑了起来,麻将刻出来了好几副了,还没有人玩过一把呢。“跟我走,我给阿爷送去,顺便教会你玩。”

    阎立德赶紧把盒子抱了起来,跟在李泰的身后,从东宫的角门出来,没几步就到了两仪殿。

    李世民手捧着一个奏章,满脸阴云密布的,陈文抱着拂尘,耷拉着脑袋不言不语。

    “你说这事我当信不当信?”李世民把奏章合起来,不耐烦的往桌子上一扔。

    陈文也想不到有人这么大胆子,居然敢匿名告太子搜刮民脂民膏,这事谁敢说一定有,还是一定没有?

    “宫外的事我是一点不知道,宫里的事我倒略知一二。”陈文小声的嘀咕道:“太子从没有克扣过宫里人的钱,我听说太子给过年不回家的工匠三倍的钱。”

    陈文撩眼皮见皇帝脸色不好,便强挤出一丝笑来:“依我说,这事先别惊动太子,暗地里一查便知真假。”

    “查什么?”李世民才不信李泰会干那种鱼肉百姓的事,他脸拉得老长,沉声说道:“不该先查查这是谁递上来的奏章么?”

    李世民气得咬牙切齿的说道:“怎么这么巧,只有今天奏章多达一千有余,就出了一封匿名告状的?怎么这么巧,这份奏章就送到了我这儿?”

    今天奏章特别多,所以撕得满地是封皮,一千二百多份奏章,对应一千二百多份封皮,想查出来匿名的奏章是哪个封皮送来的,难度确实不小。

    陈文缩着脖子,跟见了猫的鼠似的,小声的说道:“我已经让下面的人查了,还没查出来呢。”

    “太子殿下到!”门外忽然传来小黄门子破了音的一声报,屋里的人没什么,倒把李泰吓了一跳,他笑骂道:“不认识我吗?这么激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