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李承乾突然离世,陆清还挺感慨的,本来他已经安排好了三年之内李承乾会暴毙,当然是假的暴毙,到时候天高地阔他想去哪儿都行,没想到他真的英年早逝了。
“我刚得到个消息。”李泰看一眼陆清,又看一眼李治,慢慢的说道:“李承乾好像是去了薛延陀。”
“啊?”陆清惊讶的尖叫一声,李治则蹦了起来,瞪着眼睛盯着李泰问:“真的吗?你怎么知道的?”
李泰轻轻的点了点头,说道:“父皇跟我说的,我感觉是真的,他大概率会去薛延陀。”
李治半惊半喜的小表情,也看不出来他是想哭还是想笑,就咧个嘴,皱个鼻子来了句:“他没死啊?”
李泰都被他给逗笑了:“嗯,你这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啊?”
“我”李治也有点搞不清楚自己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了,他挠了挠脑袋,嘿嘿一笑:“我其实无所谓,他还是活着好,虽然不喜欢他,可我也不想让他死。”
“当然活着好,把我高兴坏了。”李泰伸手把李治拉到了身边,轻轻的叹息一声:“到底是血浓于水,我现在就希望他不要叛国,别做大唐的敌人,真的不想跟他刀锋相对。”
刀锋相对这回事得是双向选择的结果,且莫说李泰愿不愿意跟李承乾刀锋相对,李承乾这会儿也没空跟他刀锋相对,刀锋正忙着呢。
上次真珠可汗的长子拔灼大度设来给曳莽突利失过生日,悄悄跟李承乾见了一面,两个人聊了半宿。
李承乾帮他分析了一下当前的形势,真珠可汗把他们兄弟俩分南北而治,这时候他不能对次子突利失动手,否则老爹会觉得他对弟弟残暴。
千万别忘了他们兄弟一人手里五万兵,老爹手里有十万兵,老爹的天平往哪边倾斜,哪边才是真正的赢家。
大度设的位置往南就是大唐,往北就是突利失,所以现在大度设最好的办法就是做个好儿子、好哥哥,悄眯眯的按兵不动。
突利失北面则环绕着一群小部落,全都虎视眈眈的盯着薛延陀,薛延陀这一南北分治,他们的心就更活跃了,一个小小的突利失他们根本也不放在眼里。
李承乾决定先帮助突利失把这些小部落一个个吞掉,到时候他看似强壮,野心也膨胀起来了,自然会朝大度设动手,大度设只要反击就好了。
突利失就算把这些部落整合到一起,也不过十万来人,而且全都是貌合神离的散勇,加上他自己不会带兵,根本没什么战斗力。
李承乾要是真心帮他,他还能多支撑一段时间,不过李承乾跟大度设联合了,等到他们兄弟相残的时候,李承乾更愿意帮大度设一把,毕竟大度设的胜算比较大。
大度设觉得李承乾的想法很好,让突利失先跟北方边族打,打输了是一种消耗,打赢了等于是替自己把北方统一了,自己只要守住老爹,怎么都没有怕他的理由。
趁着突利失跟北方小部族作战,他只要好好的练兵,悄悄的发展自己就好了。过早的朝突利失动手,突然惹怒老爹,那就全盘皆输了。
而且突利失边患很重,过早朝他动手,能拿到的领地也就七八分,必然有二三分被别人分走,倒不如等他统一了北方,再一举拿下他,那时能得到十分甚至十二三分。
大度设最担心的是突利失那个家伙,不去打北边的小部族,反而有事没事到自己这边来捣乱,抢点牛羊、掠点人什么的。
如果李承乾真的能让他不来骚扰自己,那就太好了,两个人一拍即合,彼此许下郑重的口头承诺,然后就没什么然后了。
大度设走了之后,李承乾一如既往的窝在他的帐篷里,每天就是弹弹琴、唱唱歌,看着美女跳舞,吃着热气腾腾的火锅。
曳莽突利失还以为这个汉人帮他训练了两天仪仗队,吃到权力的甜头,会因此而上瘾,他一边想利用李承乾帮他练兵,一边又担心李承乾会有夺权的心思。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这个小子对权力没半点欲望,成天就喜欢吃喝玩乐,而且还是吃自己的、喝自己的,不花别人的钱,也不跟别人一起玩。
凡是往他身边凑的,都是占他的便宜,蹭他的吃用,他倒也不在意,跟谁都是不远不近的,来的不拒绝,走的不挽留。
也没多久,就过了不到半个月,突利失发现他的仪仗队,走不出那种肃杀之气了,他悄悄的让人进行训练,可是就那么几个简单的动作怎么也整不齐了,走步也没了那股子精气神。
貌似简单的事情,做起来真的不简单,练兵不是谁都行的。
区区一个仪仗队也没什么大用,就是个排场而已,弄得出来很好,弄不出来也没什么,突利失正自欺欺人的安慰着自己。
回鹘的一支小部落就冲进了他的阵营,不多不少的掠夺了他几十只牛羊,还有三十多个牧民。
这下可把突利失给气暴了,忍气吞声太窝囊,打击报复找不着人。人家来是有备而来,突然出击、迅速撤离,等到突利失得到消息的时候,人家都跑没影了。
他只知道是回鹘人干的,具体是谁干的,他都整不明白,想讨个说法都不知道该找谁讨。
他暴跳如雷的发火,属下也没个能出主意的,一句有用的话都说不出来,他突然就想到了唐直,于是怒气不息的来到李承乾的帐篷里。
李承乾侧卧在矮床上,身下铺着大大的兽皮,身前跪着如花似玉的美人,有人给揉腿,有人给投食,把他舒服得眼睛都懒得睁。
见他进来了,李承乾摆摆手,让其他人全都退了出去,他懒洋洋的坐了起来,笑道:“这是打赌输了还是打猎亏了,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别提了。”突利失大步流星的走过来,盘腿坐在蒲团上,把被回鹘人欺负了的事说了一遍。
李承乾的脸上一直挂着浅浅淡淡的微笑,他拿起酒壶潇洒的喝了一口酒,抿着嘴角说道:“这算个什么事?把回鹘灭了就是了。”
用不用说的这么云淡风轻?听他这口气,把回鹘灭了,好像是比喝一口酒都容易的样子。
“你真能把回鹘灭了吗?”曳莽突利失诧异的盯着唐直,这小子一直都是神秘的,神秘的高深莫测。
李承乾淡然的一笑:“如果你想要的话,什么铁勒、沙陀、回鹘,这么跟你说吧,东到东海、西到大食、南到长城、北到黠戛斯,我都能给你。”
曳莽突利失的脑子木了,眼睛瞪的铜铃一样,嘴张得像个血盆,喃喃的傻问道:“真的吗?”
“当然,我没有骗你的必要。”李承乾笑微微的从床上滑到了地上,抬手轻轻的拍了拍他胡子拉碴的大脸,在他的耳边轻轻的说了句:“不过要不要为你打天下,就要看你能给我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