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佑身边还有昝君谟和梁猛彪两个人,李泰依然是只带了个苏烈,苏烈带的人就多了,他带了三百骑兵,个个身背硬弓,腰悬大刀。
朗朗晴空连一丝的云彩都没有,一行人出了城门就开始纵马狂奔,军械司的路大家都跑熟了,加上天气好,说说笑笑的就到地方了。
军械司的人很早就在山脚下等着了,他们真的是兴奋得欢呼雀跃,激动的觉都睡不着,盼了几百年几千年,人都盼死好几代了,终于盼到了修这条路。
至于这条路修成了什么样,他们到现在也还不知道,谁也没有见到修好后的真容。修路是两头封死的,只有工部的人才能进出这条主路。
军械司的人都是走的主路旁边新开出来的侧道,也就是说修路的这段时间,军械司基本就是个仓库的状态,没有办法生产,因为料运不上来,成品也运不出去,那条侧道勉强能走一个人。
“这条路终于修好了,这都是四殿下的恩典,我们永远都不会忘的。”军械司的人望着正在拆除封路设施的人们,由衷的感谢李泰给他们修路。
李泰微微一笑:“修这条路是三殿下的提议,你们该感谢的人是他,这份功劳谁都不能抹杀。”
“是是是,三殿下,四殿下,五殿下都没少跑,我们心里有数,我们一定打表谢恩。”
李佑看着光溜溜的青石地面,轻揽着缰绳,说道:“谢不谢恩的跟我没关系,我是来跑马的。”
马能从山脚下一口气跑到山顶吗?能不能要看路是怎么修的,如果从山顶到山下画条直线的话,基本上是有多少能摔死多少,但是盘山道就一点问题没有,跟跑平地差不多。
很快障碍物就被拆干净了,李泰和李佑一马当先,后面跟着昝君谟、梁猛彪和苏烈,再后面是三百骑兵和军械司的人,最后面是一百辆马车,车上没装什么东西,就是空车跑。
“哇,太棒了!吼吼吼~”李佑扬起马鞭甩了一串的鞭花:“四皇兄,这个阎立德有两下子啊,这道修的漂亮!”
“是啊,这回上下山可不用那么遭罪了,又快又干净。”李泰对这条路也是十分的满意,很快他们跑到了那个两山之间的夹路口。
真的山当然是没动,动它太耗人力了,假山被削掉半边,原本只能容一辆马车通过的夹道,现在并行个四辆马车多少有点考验技术,但也过得去,并行三辆马车一点问题没有。
李泰仔细的观察了一下两面的山,根本看不出来有一面是假山,也看不到一点其他的东西。
“你看什么呢?”李佑也两边瞅了瞅,没瞅出有什么异常。
李泰指了假山一下,说道:“那山被削掉了好大一块,是不是?”
“废话嘛,不把山凿掉一块,路怎么扩?”李佑对修好的路十分满意:“这回多宽阔,感觉喘气都舒服多了。”
“是啊,路敞亮了,心都跟着敞亮。”李泰抬鞭朝前一指:“看谁先跑到头,怎么样?”
“好啊。”李佑扬鞭打马,兴奋得连喊带叫的往前冲,李泰微微一笑也急忙抖丝缰追了上去。
蟒龙袍,汗血马,一骑绝尘暗矜夸。青春正好,似水年华,伟岸身姿如碧玉,赤子情怀似丹砂。
酿美酒,烹香茶,弯弓射虎走天涯。风花雪月,落日流霞,竞赌豪奢争一笑,消闲最是帝王家。
李佑是真的喜欢跑马,跑到山上都没觉得过瘾,又跑下山再跑回来。
李泰就没有他那么勤快了,老实的在山上等着,等他满头大汗的跑了回来,李泰坏坏的一挑眉头:“五弟,该下山了。”
“你能让我喘口气不?”李佑差点张嘴骂人,要不是喘的厉害,很可能就把不该说的话喷出去了。
“那你自己喘吧,我走了。”李泰早就做好准备了,一抖丝缰就向山下走去,李佑也只好跟上。
“我就知道这路得修得老好了。”李佑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李泰也不理他,他就自己说:“我就看李靖家的大门,就知道了。”
“扑哧”一下,李泰被他给逗笑了:“你这话说的,阎尚书要是听到得恨你到下辈子去。”
下了山,回到城中,李泰没去别的地方,直接回了皇宫。
进宫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向父皇汇报工作,李世民的气色和精神状态特别不好,昨天晚上没睡好,今天中午想补个觉,还是不停的做噩梦,一睡着就惊醒。
陈文熟练的把茶盏放到李世民手边,关切的劝道:“陛下,传太医看看吧。”
李世民端起茶盏吹了吹:“做个梦传什么太医?”
陈文弱弱的说了句:“许是昨天凉着了。”
昨天这俩字就不该提,李世民一口水没喝,怎么端起来的茶盏又怎么放下了,他深深的叹了口气,若不是李泰昨天哭着给李承乾求情,他未必能真的下废太子诏,但一定真的把那间冰室给砸了。
李泰在一边看着,他觉得李世民就是被气的,有点神经衰弱了,给他个定心丸就能好,于是他开口出了个主意。
“阿爷,可能是阴气重的地方不干净,可宣召刚正中直之臣、勇猛果敢之将,把守于门外,或可安寝。”
“嗯。”李世民点了点头,觉得他说的有点道理,马上下旨让人把魏征、秦琼、尉迟恭给叫进宫来。
李泰回转立政殿,笑吟吟的走进院子,就听屋里雉奴和兕子大声的喊叫,昨天他们吵吵闹闹,今天又是这样。
李泰三步并作两步的冲进屋内,原来是李治在给兕子讲什么道理,道理没讲明白差点打起来。
“你们两个在吵什么?”李泰笑呵呵的走过去,扯把椅子坐下,李治赶紧来到李泰身边,兕子则直接往李泰身上爬,昨天二哥就光抱妞妞了,今天必须轮到她。
“兕子非说肉糜比米粥好喝。”李治指着兕子看着李泰,李泰有点发懵的问:“爱吃什么就吃什么呗,这有什么好吵的?”
“不是。”李治跑到桌边扯起一张纸,跑回来交给李泰看,李泰一看,竟然是《称心赋》中的一句“我思米粥,君饲肉糜,何谓君怜而吾不恤?”
“你把这个写下来干什么?”李泰很是无语的看着李治。
“我就记住这一句,我觉得很有道理。”李治很是无辜的回答:“我想喝米粥,你非给我肉汤,我当然不喜欢,你还说是为我好的,说我不体谅你了,这不就是欺负人吗?兕子非说肉汤就是比米粥好喝。”
“嗯。”李泰笑微微的看着兕子:“你三哥说的对,适合的才是最好的,不称心的东西,再怎么金贵也不是最好的。”
兕子很不服气的说道:“可是肉糜和米粥,你给谁米粥谁都会骂你的,谁不知道肉糜好啊?”
“不一定,西湖醋鱼好不好?你拿来喂兔子试试,别说骂你,它都有可能咬你。你能说错在兔子身上吗?”
兕子还是不太明白,她梗着脖子说:“可是我明明是把好东西给它了。”
“你认为的好,别人不一定也觉得好。比如说马要喂草料,猪就喂猪食。”
李泰话音刚落,李治就抢着说道:“笨蛋,你什么都不懂,喂狼就该给它肉,狗的话给它屎就行了。你拿人吃的东西喂兔子,就是你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