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公主闺中之物,理该带入宫中。”李泰点起一队侍卫来到阎婉的闺房,进屋直接把两个红木箱子给上了封条,搬到了车上。
本想问霜儿几句话,可是霜儿伤势沉重,又刚被小黄门子讯问了一通,连惊带怕之下居然一命呜呼了。
李泰命人买口薄棺,把霜儿装殓起来。
阎家兄弟得知感激不尽,还以为发生了多大的事,却原来只是阎婉身边的丫环死了,这个殿下还真够细心的。
此时的阎婉正在祖母跟前又哭又笑,祖孙两个深情话别,一个说等我在宫里站住脚,就接你进宫,一个说在宫里过的要是不如意,就回家来。
时辰不等人,很快鼓乐声起,宫女太监站成了排的催促,阎婉给祖母磕了三个头,起身的瞬间难免有些心酸,祖孙两个又抱在一起大哭了几声。
走出后宅的大门,阎婉就直接上了宫轿,平时没少坐轿子出门,怎么就今天觉得特别舒服呢?
扒开细软的纱帘,向外望望,街边的景色都变得那么好看,每一个人投向自己的目光都充满了火辣辣的羡慕。
李治这会儿没觉得目光能怎么火辣辣,他就觉得头顶上的大太阳挺火辣辣的,不情愿的一步一步往院子里蹭,曾令他神魂颠倒的体育课,自从陆清离开了以后就成了他味同爵蜡的不喜欢。
李淳风站在廊阴下,摇着刚到手的玉柄金箍的孔雀扇,嘴角噙着浅浅的笑意,看着李治磨磨蹭蹭的样子。
这时一只白鸽飞进院子,在李治头上盘旋了一圈,不偏不倚的飞落到李淳风的肩上。
“啊!啊啊啊!”李治的兴趣一下就被白鸽给吸引了过去,他小短腿一下跑出车轮般的幻影,冲向七米开外的李淳风。
李淳风抓着白鸽,解下它脚上的一个小信筒,从里面倒出一个字条来,他展平一看,上面写着“见信速进宫,泰。”
“好漂亮的鸽子啊。”李治蹿着高的一抓,把鸽子给抓飞了,他怅然的叹了口气,问道:“谁的信啊?什么事?”
李淳风呵呵一笑,抓起李治就走:“你二哥想你了,让我送你回宫。”
李治抬头看看,还不到午时,提前放学了?好事呀,他高兴得一蹿一跳的。
新封的公主第一次进宫,阎婉以为皇帝会率领整个皇宫的嫔妃、公主、王子在宫门口迎接她呢,没想到就是一乘小轿直接抬到了后宫,路上倒是遇见了不少人,只不过连个跟她打招呼的都没有。
皇宫真的很大,进了宫口走了有两刻钟,小轿才缓缓的放下,阎婉有些紧张更多的是忐忑,也不知道自己带的那件蟒龙袍有没有被查出假来。
她以为会有人拦下她,当着她的面一样一样检查东西,她大可以摆起公主的威风,只晃一眼,不让他们细看。
没想到一路上都没人拦她,也没听到后面有什么吵嚷的声音,想必是顺利过关了吧。
进宫的东西的确是需要检查的,但也不是啥都查,得分是什么人进宫,如果是阎婉自己进宫,所有的东西都得详细的查过才行,但是送她进宫的人是李泰和陈文,有这两个人在就足以证明不该带进宫的东西,根本没机会上车。
阎婉的轿里就一个人,后面随行的都是宫女、太监,再后面车上确实有两个红木箱子是需要查的,但是上面贴着封条,没人敢动。
阎婉下了轿,抬头一看,不大的院门上面一块匾额,匾额上面写着“雏凤宫”三个大字。
两个宫女上前推开门,阎婉向院内扫了一眼,小院子也不大呀,比她想像的小十倍,她迈步走进院子,左右打量一下,这院里才六间房,去掉下人房、小厨房、杂物房,她也没剩下什么了,这比她的闺房一点都不大,好像还小点。
这就是公主的待遇?
“公主,进屋歇息吧。”
宫女提罗裙上台阶,准备去开房门,这时一个小黄门子跑进院来,到阎婉面前深鞠一躬:“如意公主,陈公公说让你先见过四妃,再回来休息。”
“什么?”阎婉的世界观要崩塌了,这就是公主的生活?“我是公主!我做什么事,还要听一个公公的安排不成?”
“公主”一个宫女低眉敛目的轻声说道:“能被陈公公亲自照应的人可不多,这也就是如意公主你,别的公主想听陈公公一句话难着呢。”
原来是这样,阎婉心里舒服多了,她笑着问道:“是哪个陈公公啊?”
“就是圣上身边的大红人陈公公啊,今天去下诏的那个便是。”
“嗯,既是他说的,便给他点面子吧。”阎婉抓着宫女的手腕,一步三拧腰的走出了院子,然后坐上小轿走了,宫女们自然是随轿而行。
她刚走,陈文就带人赶了过来,两个红木箱子上面的封条已经撕掉了,两个崭新的大锁头挂在上面。
陈文到阎婉的卧房转了一圈,指挥人把两个红木箱子塞到床底下,又看了看其他的布置,也没吩咐什么,直接就走了。
阎婉到四妃处转了一圈,转的很是开心,每个人都或多或少的给了她些脂粉、首饰、香料、丝绸等物。
再次回到雏凤宫,阎婉下轿以后觉得有些饿了,她便对宫女说道:“吩咐下去本公主要用膳了。”
宫女闻言,轻轻一福,笑道:“公主莫急,还不到饭时,不能用膳的。”
“啥?吃饭还定时?”阎婉以为公主的生活应该是随心所欲的,没想到连吃饭都得到饭时才能吃。
宫女无奈的笑笑:“公主要是饿了,可以吃糕点,传膳是不行的。”
御膳房不是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快餐店,传膳是有固定时间的,特殊情况必须提前打招呼,不然没的可传,御膳房不允许有过剩的食物存在。
阎婉冷哼一声就向前走了,可以吃东西,不可以传膳,这说话是真费劲,好歹有吃的就行吧。
阎婉进屋就奔架子床,“咣叽”就往床上一躺,从早上折腾到现在都下午了,累死人了。
“公主,白天不可以往床上躺,要是累了,可以在榻上小憩(音弃)一会儿。”
阎婉一听这话,立马火冒三千丈了,连躺一会儿都得给规定个地方?她“腾”一下坐了起来,指着那个宫女吼道:“你算个什么东西?敢对我指手画脚,你是公主,我是公主?”
“公主,我们有责任规劝你,”
“公主,是我们错了,我们下去了,你随便。”另一个宫女扯起刚才说话的宫女就往外走,边走边小声的说道:“她这个公主,往少里说就一天,往多里说超不过一年,咱们理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