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是百姓们通俗的叫法,全称是京兆府,是专门给人解决纠纷的地方,谁出了事都知道找府衙,府衙怎么会出事?
李泰有点发懵也没来得及问,就急匆匆的跟上李世民的脚步,父子俩坐进厢式的龙凤大轿,直奔府衙而去。
“父皇,到底出什么事了?”李泰借扭头之机,侧身向旁边挪了挪,这一身灰都怕把龙袍给蹭脏了。
李世民沉着脸,闷闷地说了六个字:“京兆少尹(音饮)遇害。”
京兆府有一府尹二少尹,原来的李泰和现在的李恪做的就是府尹,府尹是从三品的官职,少尹是从四品官职。
京兆少尹可不是个小人物,他居然在府衙遇害了?到府衙杀害京兆少尹,这绝对是对朝廷威严的挑恤,几乎是可以和谋反划等号的惊天大案。
“啊?是张宝还是刘文?”李泰坐镇府衙那么久,跟府衙里的人很有感情,突然听说有人遇害了,多少有点接受不了。
李世民嘴角绷得发直,从袖筒里掏出一个帖子递给李泰,李泰接过来展开,快速的扫了一遍。
这是李恪上报的急奏,今天早晨府衙正常点卯之后,他和两个少尹还有功曹参军、司录参军到后衙议事。
少尹张宝端起茶盏喝了一口便咽喉灼,腹痛难忍,大呼茶水有毒,刘文当即投银于水,银子并未变色。
立刻去请郎中,郎中到时人已毙命。经查验茶壶与室内的几个茶盏俱有此毒,应该是有人在茶壶中投毒所致。
李泰的眼睛眯了起来,眉头紧皱,他怎么也想不到竟然有人往茶壶里投毒,这实在是太恶毒了,这种投毒法很可能一下子害死很多人。
若是刺杀一类的,还有可能是激情作案,投毒一定是想好了才干的,这绝对是有预谋的,是什么人要害什么人呢?
“圣人至!”
在高呼声中,李世民带着李泰急匆匆的走进了府衙,李恪带着众人急匆匆的出迎,在二门以外相遇,李恪脸色很不好,他快步向前,眼含着泪珠,满心委屈的唤了声:“父皇。”
“没事,进去看看。”李世民直接走到后衙,张宝已经被放进了棺材里,为了方便查验,棺材盖儿没有盖上,停在院子里。
“张宝。”李泰跑到棺材边,扶棺向内望,见张宝面色鲜活,脸色晦暗,嘴唇深紫,眼窝发青,想到前几天还在一起说笑,突然之间他就遭此大难,李泰心里也很难过。
李世民走到主座坐下,府衙里的人密密麻麻的站了一屋子零一院子。李泰走过去,在下手边坐了下来。
李恪站在最中央,朝上一揖:“父皇,此案府衙上下无一人可脱嫌疑,请将此案交给刑部审理吧,我等并无一人离开,俱都在此候审。”
京兆尹居然有候审的一天,这简直就像是在讲笑话,然而讲此话的人却并无半点玩笑之意,李恪的态度无比的认真。
李泰坐在一边,静静的看着他,这件事是谁做的都有可能,唯独没有可能是李恪做的。
他要是想留在京城,他得把京畿这一带治理得井井有条,治安越好才越有可能留下。他要是想走,随时都可以走,他没必要给自己制造点麻烦,那就有可能走不了了。
李泰伸手朝对面比划了一下:“三皇兄,你坐吧,父皇自有公道。”
李恪没那么大的闲心,坐不坐有什么要紧的?要紧的是把这桩悬案给理明白,不然就这么不清不白的,谁能受得了?
李世民心里乱得比野草地还乱,他借机扭头看向李泰:“青雀,这桩疑案就先由你当面审理吧。”
不知道怎么审案没关系,最关键的是得知道怎么把球抛出去。
李泰也已经冷静了下来,李恪的急报上说茶水有毒而银子不变色,可见这毒不是砒霜。
“既然银子试不出毒来,那你们是怎么知道茶壶、茶盏俱都有毒的?”
李泰发了问,刘文上前回答道:“将茶水滴于手臂上,便有麻痛之感。”
呃,这倒是能知道茶水不正常,但是也不知道毒是怎么来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毒,查抽毒的案子,连毒都不认识,那怎么查?
“去魏王府请孙郎中过来。”
李泰闲聊般的向大家了解了一些情况,诸如最近府衙有没有什么事情发生,最近几天有没有什么人来过。
问来问去也没问出有什么异常,一切都很正常。
“泡茶的水从哪口井打上来的?再打一桶水上来烧开,试试有毒无毒。”很快结果就出来了,水是正常的水,烧开也没毒。
水没有问题,茶水有问题,难道问题出在茶叶上?李泰又让人拿同样的茶叶泡茶,结果是茶水有毒,问题果然是出在了茶叶上。
下人把茶叶呈上来,李泰用木勺子装模作样的拨了拨,看着多少有点奇怪的感觉,长的不太像茶叶。
大唐喝的茶和现代人不太一样,他们也不说喝茶,他们说吃茶,真正的茶叶没多少,反倒是山楂片什么的果脯果干类的多,不只能是能喝还能吃,故而唤作吃茶。
这样一来很多东西混在一起,李泰拨了好几下,也没能全都分出来到底是些什么。
很快孙思邈就来了,孙思邈拨拨看看,便开口说道:“这不是茶叶,这是七种断肠草混合在一起,此物泡水,饮之必亡。”
一听这话,李泰咬牙切齿的吼道:“石宏德何在?”
“石宏德三天前就告假了,一直没来。”
李恪的眉头也皱了起来,难道是他?石宏德是负责掌管府衙里的杂务的,平时这人也不怎么说话,挺老实的。
“传捕石宏德。”李泰派人到石家去抓石宏德,不管他是故意加害也好,还是无意失误也好,他都有着无法推卸的责任。
整整七种断肠草,想拿它当茶叶错买都难,因为这实在是没有卖的地方,这就是故意配制的。
很快去抓捕石宏德的人就回来了,不出意外的他们扑了个空,石宏德三天前就搬了家,至于搬到了什么地方,街坊都表示不知道,只知道他们全家都搬走了,走的很匆忙。
“父皇,我怀疑石宏德是有意加害,请父皇定夺。”李泰也只能审到这儿了,至于石宏德是出于什么动机,想要害谁,那得等抓住人才能审出来。
“厚葬张宝,缉拿石宏德。此案已然问明,大可不必人人自危,都散了吧。”李世民又看向李恪,见他脸色不太好,便说道:“有事及时上报,累了就回府歇息几天。”
“谢父皇关心。”李恪躬身一礼,起身时他看了李泰一眼,似是想说什么又没说。
李世民带着李泰回转皇宫,李恪立马修书一封压在桌案上,回府便收拾行囊,连午饭都没吃,就直接离京而走了。
在回宫的路上,李泰提出一个建议,李世民眼睛瞪得溜圆:“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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