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知不知情,你问太子呗,他也不是离的远,他还跪在我前面呢,李泰又是咬牙又是撇嘴。
“这个或许,这,我”李泰半天也挤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我相信皇兄没有害我的意思,这里面很可能是有什么误会。”
“雉奴,你觉得呢?”
“我觉得”李治话还没出口,李泰赶紧踢了他一下,提醒他不要乱说话。
李世民就装瞎,也不管他们搞什么小动作。
李治把后半句话愣是咽回了肚子里,改口道:“反正我手下肯定没有敢背主行事的人。”
这话说的,跟直接说他怀疑他大皇兄故意杀人嫁祸,也没差多少。
“连雉奴都看得清的事,你还要犟到什么时候?”李世民决心要好好的治治李承乾个脾气。
李承乾自知没理,却依然嘴硬:“儿臣的足疾都发作了好几天了,近日来疼痛难忍,也无心管束旁人,他们得机便做了错事。”
“好,既然如此,明天早朝朕就把这件事交给刑部去审,绝不会冤枉你,也不会委屈青雀。”
为了护着他,李世民愁的头发都少了,他居然连句实话也不肯说,把李世民气得决心要公正一回,谁的是、谁的非,都摆在世人面前,接受法律的审判。
李承乾身上冷汗一层一层的往外冒,尽管心里很慌,嘴上就是不肯服软。
李泰则向前跪爬了一步,慌张的抬起头:“父皇不可,无论真相是什么,审判的过程就是对太子的侵犯。”
“都是他咎由自取,怪着谁来?”李世民气得肺子都要炸了,万马千军丛中也能杀个来回,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就这么个逆子,就治不了他了?李世民豁出去了,让刑部审去吧,到时候看是谁后悔。
“父皇,皇兄或许真的是不知情,您”
李泰话没说完就被李世民的眼光给吓回去了,这时候再胡说八道,只能是火上浇油了,想要解决问题,第一步就是承认事实。
李泰沉了一下气,坦然的说道:“父皇,就算是皇兄一时糊涂,也并非不可原谅。”
“他需要原谅吗?他根本就不承认有错!”
这个李承乾实在是不争气,敢做不敢承认,李泰无奈的说道:“既然父皇没有惩戒之心,又何必为难于他?”
李世民指着李承乾,冲李泰大声的吼:“你说朕是故意为难他?”
“不是,我的意思是说不要交给刑部解决这件事,这件事事实已经很清楚了,不需要刑部再查什么。”
李泰仰头仰的脖子疼,就低下头看着地面:“您金殿上就直接宣判结果好了。”
“你想要怎样的结果?”李世民这句不是气话,他是真的想听听李泰的心声。
李泰毫不犹豫的说:“该杀的杀,该流放的流放。此事无论与皇兄是否有关,都绝口莫提。”
“他若是主谋也如此轻放了不成?”
“父皇,您可知削发代首的故事么?就算真是皇兄的主谋,由卢武代罪也就是了。”
一缕头发都能代人受过,卢武好歹也是个大活人,比一缕头发显得有诚意的多。
“嗯。”李世民狠狠的白了李承乾一眼,你什么时候能让大人省省心?你要是有李泰一半的境界,也就不至于闹出这么一档子事。
这时御膳房的小厮抬着食盒走了进来,一见到食物,这四个人跟打了鸡血似的,一个个直咽口水,两只眼睛直往外迸发绿光。
“都起来,准备吃点东西。”李世民一声令下,他们哥仨急忙爬了起来,规规矩矩的请李世民上坐。
一家人围坐在一起,气氛马上就不一样了,虽然不是那种谈笑风生的场景,却也是其乐融融的画面。
李世民语重心长的对李承乾说道:“高明,做错事不可怕,是非很可怕,你懂吗?”
“嗯,我懂。”李承乾重重的点了一下头,然后补充道:“这次真的是。”
“好了,无论真假,你二弟都不追究了,你不应该谢谢他吗?”李世民还是希望他们兄弟之间能近一点就近一点。
李承乾端起酒杯,微笑着敬向李泰:“惠褒,我真的没有参与这件事,我要是早知道,绝对不会让这件事发生的。”
“我相信你。”李泰举杯回敬:“血到什么时候都浓于水。”
吃过夜宵他们便各自散去了,按理李泰和李治是应该直接回立政殿,李治非吵着要去看画。
“大半夜了,看什么画?”李泰不同意,就劝他道:“画也跑不了,明天再看嘛。”
“不行,我得把画收起来,不能让别人看到。”
“没事,一幅画而已,大不了二哥再给你画就是了。”
“那好吧。”李治终于答应直接回立政殿了,其实他也是很累很困了,只不过一想起那幅画没安顿好,那就什么也顾不上了。
李世民无力的往后一靠,在想今天是去甘露殿休息还是去立政殿睡觉。陈文笑盈盈的走到身边,躬身一礼:“陛下,夜深了,您”
“少废话!吩咐摆驾立政殿。”
“是。”陈文走到门口,喊了一嗓子:“摆驾立政殿!”
然后他又走了回来,笑呵呵的说道:“陛下,四殿下和九殿下今天为了画画,午饭、晚饭都没吃,如此任性,身体怎么受得了?”
“哦?他们又画什么了?”
“这个没人知道,只是听说九殿下担心您会跟他抢,还说您要是看到画,认可杀了他都得把画抢走。”
“哈哈哈”李世民大半夜的被陈文给逗笑了,什么画咱没见过?大唐最不缺的就是书画大家,书法家、画家、雕刻家都出在唐朝初期。
没别的原因,就因为李世民喜欢书画,所谓上有所好,下必趋之。
“我倒要去看看他们画了什么。”李世民临时改了主意,不去立政殿了,直接奔画室去了。
皇帝要进,自然早有人点好了烛台,把整间画室照得亮堂堂的。陈文推开门,引着李世民走到画架前。
陈文轻轻的掀开罩布,李世民情不自禁的站了起来:“哇!”
“这,这这”李世民都找不到什么词儿来夸一下:“这分明就是,哎呀,就是抓只鸡来也没有这么艳丽。”
“好英武的一只雄鸡,这眼神像鹰,尾巴像凤,爬子像龙。”李世民也不知道是盯着画看了多久,终于看到了上面的诗,不由得又大赞了一通。
抢?那哪能呢?堂堂的大唐天子,怎么能干那种跟儿子抢东西的事呢?
这一个人都没有,有什么必要抢?直接拿走就是了嘛,李世民大大方方的把抢改成了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