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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酒后吐真言

    蒋士诚身子向圆桌前倾,低低说出几个字:“银盐显影法。”

    快班有侦查之责,班头自然也听闻过此法。

    他并未表现出什么异样,又问:“县丞当年,可用了此法?”

    “当然。”随后又将手指竖在唇边,“这是我们的秘密,别告诉别人。”他在面前一摆手。

    众人再次交视,开始有了些看好戏的神态。

    快班班头吹捧:“县丞真是厉害,都没被考官发现。”

    蒋士诚颇为自豪:“我有那个运气,会试时赌了那么一次,小抄上正好有我要用的内容。你们说,是不是上天助我,哈哈哈哈!”

    在景国,最后的殿试一般不会淘汰人。

    殿试不仅要入宫,还有机会面见皇帝,考生紧张影响发挥,也是有的。

    所以,就算蒋士诚当时所做文章水平不高,也不会引起额外注意,读卷官只会认为,此人不够镇静沉稳,心性还需磨炼。

    而蒋士诚二十出头就中了举人,也算是极有才能之辈,很少有人会怀疑他的学问有假。

    不知他从那之后,就转变了心性,不仅不再用功,还将走捷径奉为人生至理。

    看着众人都随他笑了起来,蒋士诚的虚荣心得到前所未有的满足。

    壮班班头吆喝了一声:“来,兄弟们,咱们再敬蒋县丞!”

    又是一圈敬酒,蒋士诚喝完最后一杯酒,软趴趴伏在桌子上,睡着了。

    快班班头一改谄媚之色,问在坐之人:“各位兄弟可都听到了,他刚刚说了什么。”

    众人接连应答,有人还露出了鄙夷之色。

    两名快班衙役负责将醉如烂泥的蒋士诚,送回官舍。

    正巧春棠去后院解手,听到离开的衙役路过墙外时的几句低声交谈。

    “没想到,这蒋县丞酒后吐真言,把自己给卖了。”

    “你还记不记得,上次知县喝醉,考他学问,一考一个不吱声。那是上官在问他话,就算是醉话,他觉得在那种时候,谈学问有些发傻,也得配合着呀。除非他就是不知,才找借口匆匆离去,弄得大家都扫兴。”

    “如今是他自己说出来的,可不能怪我们。我们都听到了,不检举,被人发现,许会被发去戍边……”

    声音远去。

    春棠怔在原地片刻,反应过来要大难临头了,赶忙跑回屋子。

    她胡乱在屋中转了两圈,稳住心神后,去了蒋士诚屋中,小心点燃蜡烛,拿到床前,见蒋士诚趴在床上,烂醉如泥。

    春棠帮他翻了个身,确定他已彻底昏睡过去,开始在房中翻找。

    最终找到自己的身契、银子等值钱物件,通通揣进怀里,吹灭蜡烛,回到自己屋子。

    丫丫还在床上睡着,春棠轻手轻脚,翻箱倒柜,收拾了自己的细软,捆好在包袱皮里。

    景国的宵禁,只有子时与丑时。

    她打算明早宵禁一解,就赶紧离开。

    收拾好一切之后,春棠呆呆坐在床边等着。

    她已大致猜出,蒋士诚犯了什么事。

    这一次,她的富贵梦,又破灭了。

    不过好在得了一笔钱,也不算亏。

    她在心中暗暗祈求,希望下次去个好点的人家,能得一个不算老的主子爱怜,提她做姨娘。

    到那时,她这辈子就彻底吃穿不愁。

    想起侯府的富贵,她眼中贪婪神色难掩。

    若非那可恨的柳丽娘,她也不会经此波折,早便拿下方老爷,过上富贵日子了。

    -

    翌日一早。

    蒋士诚科场夹带一事,不仅传遍了榆县,连京中都在传着。

    而京中消息的推手,正是多日未曾出现的桃娘。

    她按着最初计划,让雇用的人,将消息传了出去。

    因帮她藏身的人告诉她,现在才是揭发蒋士诚的最佳时机。

    做完这一切,对方又与她说,知道此事不上报,属包庇之罪,榆县今日会审理此事,让她自己看着办。

    桃娘只是个小地方来的女子,都不太认字,更别说通晓律法,顿时心慌起来,怕蒋士诚到时候发疯攀咬她,让那人帮忙雇了个车,紧赶慢赶去了榆县。

    她得抢先做这个证人。

    是蒋士诚先无情的,那就别怪她。

    巳时,蒋士诚还在醉酒睡梦中,就被一队冲入室内的衙役拖走了。

    直拖到县衙大堂上,兜头一盆凉水浇下。

    被泼粪水的恐怖经历,让蒋士诚瞬间惊醒。

    眼睛还未睁开,就一个激灵爬起身,胡乱抹掉脸上的水,急急看向四周。

    发现自己竟到了大堂之上。

    上首主位上,坐着凌年知府任松,旁侧是知县。

    心里蒸腾而起的怒意,霎然消失。

    不等蒋士诚开口。

    任松便大喝一声:“蒋士诚,有人检举,说你酒后吐真言,于会试之时,夹带大量小抄,可有此事?”

    蒋士诚毫无心理准备,听闻此言的瞬间,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白了下去。

    心底不断爬出“完了”二字,搅得他魂魄就要散在当场。

    求生之欲迫使他回神,磕绊否认:“没、没有,冤枉啊大人!”

    他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嘴巴。虽不知自己醉酒后会口无遮拦,可之前有春棠那事作前车之鉴,他怎就没长个记性。

    任松重重一拍惊堂木:“在场之人,一共十多双耳朵,你竟还敢狡辩?!”

    让人提蒋士诚来之前,他已逐个问过检举的衙役,知晓昨日之事的来龙去脉。

    蒋士诚再次慌神。

    昨晚的事情,他只记得那群粗人对他说着恭维之言,自己越喝越多,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根本不记得说了什么。

    蒋士诚隐隐察觉事情蹊跷,瞥了眼下首位置的知县,看他那副淡然而事不关己的样子,恍然觉得,昨晚自己定是被设局了。

    又看向一直赏识自己的任松,蒋士诚心定了几分:“大人,下官冤枉。酒后之言怎可当真?下官已醉死过去,只能任他人乱说,百口莫辩!”

    “定是有人见不得他人好,要害下官!”蒋士诚意有所指。

    任松不急不忙,一副公正模样:“刚刚本官听县衙中其他人说,前些日子设欢迎宴,知县醉酒,考你些学问上的问题,你皆应答不出。”

    蒋士诚赶忙争辩:“大人,上次春闱已结束几年,眼看明年就要开下一场了,就算下官忘记些曾经所背文章,也实属正常。这怎能被当做证据?”

    任松欲再次开口。

    这时,有衙役跑来通传:“大人,外面来了个女子,说要告发蒋县丞科场舞弊。”

    蒋士诚不知这人又会是谁,湿透的衣服被凉风一吹,让他有些瑟瑟发抖,心肝突颤。

    任松抬手:“带进来。”

    蒋士诚向后扭着头,想第一时间看看,要告发他的女子,究竟是谁。

    不多时,便见那女子从远处走来。

    距离稍远,他还看不清来人的脸,却通过走路姿态,一点点分辨出来,竟是桃娘那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