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璀璨
青龙寺之行,李辰并未如愿得到有关身世的线索。线索中断,他心中更加烦闷,却毫无头绪。回到王府,却见李君羡神色匆匆地走来。
“殿下,赵侯爷派人送来请帖,邀请您明日赴宴。”李君羡恭敬地呈上一封烫金帖子。
李辰接过帖子,展开一看,见上面写着“明日午时,望月楼,恭候大驾”。赵侯爷是当朝权贵,与李辰并无交集,此次宴请,让他颇感意外。
“你可知晓,赵侯爷为何邀我赴宴?”李辰将帖子丢在桌上,疑惑地问道。
“听闻此次宴会,是为了庆祝赵侯爷夫人痊愈。而赵夫人先前身患怪病,四处求医无果,最后不知怎的突然痊愈,想来是请了哪位高人出手。”李君羡如实禀告。
李辰听罢,心中一动,莫非这赵夫人所患之症,与自己医学知识有关?若能借此机会展现才能,在朝中建立声望,对于日后调查身世,也大有裨益。想到此处,李辰心中已有了决断。
次日午时,李辰如约来到望月楼。楼内早已高朋满座,觥筹交错,一片热闹景象。李辰的到来,并未引起太多关注,他独自寻了一处僻静角落坐下,静观其变。
酒过三巡,一位衣着华贵的中年男子起身,向众人拱手致意:“今日承蒙各位赏光,赵某感激不尽!犬妻顽疾缠身,多亏王大人举荐神医,才得以痊愈。今日设宴,一为答谢各位,二来,也想请神医现身,再敬一杯!”
话音刚落,一位身着青衫的中年男子从人群中走出,此人正是当朝太医令,王大人。只见他面带微笑,向众人介绍道:“这位李公子,虽年纪轻轻,却医术高超,赵夫人的病,正是李公子妙手回春,才得以痊愈。”
众人闻言,纷纷将目光投向李辰。李辰起身,向众人拱手致意,不卑不亢地说道:“王大人过誉了,在下不过是略通医术,恰逢其会罢了。”
赵侯爷闻言,大步走到李辰面前,举杯敬酒道:“李公子不必过谦,您的医术,赵某今日算是见识了。来,本侯敬您一杯!”
李辰也不推辞,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李公子,老夫观您谈吐不凡,医术更是精湛,不知可有兴趣入朝为官啊?”王大人笑眯眯地看着李辰,眼中满是欣赏之色。
“谢大人抬爱,只是在下闲散惯了,怕是不适应官场规矩。”李辰婉言谢绝,他知道,自己身世不明,不宜过早暴露锋芒。
“李公子此言差矣,如今朝中正值用人之际,尤其是民间疫病频发,太医院束手无策,急需您这样的良医啊!”王大人语重心长地说道。
李辰沉吟片刻,他知道,王大人所言非虚,瘟疫之事,他也略有耳闻。若能解决此事,不仅能造福百姓,更能赢得民心,对他日后调查身世大有帮助……
“钱夫人,您这是怎么了?”席间,一位贵妇突然面色苍白,昏倒在地。
钱夫人?李辰心中一动,目光落在那位贵妇身上。众人见状,顿时乱作一团。赵侯爷更是面色大变,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妻子身边,焦急地喊道:“夫人!夫人你怎么了?”
“都安静!让李公子看看!”王大人毕竟见过世面,立刻稳住局面,人群自觉地让出一条道来。
李辰没有丝毫犹豫,快步走到钱夫人身边,先是检查了她的瞳孔和脉搏,又询问了周围的人一些情况。得知钱夫人先前并无异样,只是饮了几杯果酒后,便觉得胸闷气短,随后便晕了过去。
李辰沉吟片刻,果断地从怀中掏出银针,在钱夫人的人中和几处穴位上施针。片刻之后,钱夫人悠悠转醒,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多谢李公子救命之恩!”赵侯爷感激涕零,握着李辰的手激动地说道。
“侯爷言重了,夫人只是饮酒过量,加之今日天气闷热,导致气血不畅,并无大碍。”李辰淡淡一笑,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李公子医术高明,令我等佩服!”
“是啊,年纪轻轻就有如此造诣,真是后生可畏!”
周围的宾客纷纷出言赞叹,看向李辰的目光中充满了敬佩。
人群中,一位衣着华贵,雍容典雅的妇人走到李辰面前,盈盈一拜:“小妇人钱氏,多谢李公子妙手回春。听闻公子精通医术,不知可否屈尊前往小妇人府上,为小女诊治一番?小女自幼体弱多病,寻遍名医都束手无策……”
钱夫人说罢,眼圈微微泛红,言语中满是哀求。
李辰略一沉吟,点头道:“钱夫人客气了,救死扶伤乃医者本分,明日我便前往府上拜访。”
钱夫人闻言大喜,连忙道谢。
“李公子,老夫看你骨骼清奇,天资过人,若是有意,可随时来宫中找我。”一位身着青色长袍,面容清瘦的老者笑眯眯地看着李辰,眼中满是欣赏之色。
李辰认出,这位老者正是当今圣上的贴身太监,孙公公。他拱手道:“多谢公公厚爱,小子铭记于心。”
孙公公拍了拍李辰的肩膀,凑到他耳边低声说道:“年轻人,要懂得把握机会啊……”说罢,便笑呵呵地离开了。
李辰看着孙公公的背影,陷入了沉思。他知道,自己今日在宴会上展现出的医术,已经引起了这些权贵的注意。而孙公公的暗示,更是让他意识到,自己或许已经无意中踏入了一场更大的棋局……
“殿下,”李君羡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打断了李辰的思绪,“宴会似乎要结束了……”
李辰抬头望去,果然,宾客们已经开始陆续告辞。他收回目光,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这盘棋,越来越有意思了……宴会散去,华灯初上。李辰与李君羡并肩走在皇宫的回廊里,月光将他们的身影拉得细长。
“今日之事,多谢殿下引荐。”李辰拱手道谢,他知道没有李君羡的推荐,自己不可能有机会参加这场宴会,更不可能在众人面前展现医术。
李君羡淡淡一笑:“不必言谢,你今日的表现,也让我刮目相看。那些权贵的眼光可都毒辣得很,你能得到他们的认可,足以证明你的才华。”
李辰谦虚了几句,心中却明白,这仅仅是个开始。他深知在权力漩涡中生存的残酷,今日的赞誉或许会变成明日的刀锋,他必须时刻保持警惕。
接下来的几日,李辰的名声在长安城不胫而走。权贵们纷纷登门拜访,或是请他看病,或是拉拢关系。李辰也借此机会结识了不少达官显贵,为自己在宫廷中编织了一张关系网。
然而,树大招风,李辰的出色表现也引起了一些人的嫉妒和怨恨。太医院的一些御医,原本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民间神医”不屑一顾,但眼看着他声名鹊起,甚至威胁到他们在宫中的地位,便开始暗中策划阴谋。
“这小子不过是个走了狗屎运的江湖郎中,凭什么能得到这么多人的追捧?”太医院院判刘太医恨恨地说道,手中的茶杯被他捏得咯咯作响。
“刘大人,消消气,何必跟这种乳臭未干的小子一般见识。”一旁的张太医阴恻恻地说道,“咱们都是几十年的老御医了,难道还怕他抢了风头不成?只要让他在众人面前露出马脚,到时候不用我们出手,自然有人会收拾他。”
刘太医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狠毒的光芒:“张太医说得对,咱们走着瞧……”
而此时,李辰正沉浸在成功的喜悦中,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正在悄然逼近。他回到李府后,便一头扎进书房,整理着这几日搜集到的药材和医书。
夜深人静,李辰点燃油灯,正准备继续研读医书,突然听到窗外传来一阵细微的声响。他警觉地抬起头,走到窗边,轻轻推开窗户,只见一只信鸽扑棱着翅膀飞了进来,落在了书桌上。
李辰解下信鸽腿上的竹筒,倒出一张纸条,借着昏暗的灯光,他看到上面写着一行字: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望珍重。”
李辰握着纸条的手指微微用力,指节泛白……
昏黄的灯光下,李辰反复摩挲着纸条,指尖的冰凉仿佛渗入了骨髓。简短的一句话,却如同重锤一般敲击着他的心房。他知道,在这繁华盛景的背后,是暗流涌动的危机。
是谁在暗中提醒他?是友是敌?李辰脑海中闪过无数种可能,却又无法确定。他一向谨慎低调,从未与人结怨,究竟是谁想要置他于死地?
他缓缓走到窗边,望着远处巍峨的皇宫,目光深沉。夜幕下,宫殿的轮廓模糊不清,如同潜伏在黑暗中的巨兽,让人捉摸不透。他深知,在这深宫之中,权力就是一切,而他,不过是一颗刚刚冒头的棋子,随时都可能成为牺牲品。
“公子,夜深了,该歇息了。”侍女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打断了李辰的思绪。
“知道了,我一会儿就睡。”李辰收起纸条,将其投入烛火中,任凭火焰吞噬了那行字迹。
第二日,李辰照常前往宫中为李世民诊治。他面色平静,看不出丝毫异样,但心中却始终萦绕着那封匿名信的阴影。
“辰儿,你今日气色似乎不太好,可是身体不适?”李世民关切地问道。
“回父皇,儿臣并无大碍,只是昨晚没有休息好。”李辰恭敬地回答道。
李世民点了点头,没有再追问,而是聊起了今日朝堂上的事情。李辰一边听着,一边观察着李世民的神色,试图从他的言谈举止中捕捉到一丝蛛丝马迹。
“对了,辰儿,前几日你在宴会上表现出色,朕甚感欣慰。朕打算……”李世民说到这里,突然停顿了一下,目光转向门外,沉声道:“魏征,你来了。”
李辰心中一凛,他知道,真正的好戏,这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