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城主林映雪的府中。
林映雪举起手中茶杯,面色恭敬地对对面的人道:“曾长老,今日林某自作主张将此事告知与您,只是希望能找出真正杀害秦城主的凶手。”
说罢,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曾长老面色肃然,沉声道:“这是自然,你今日所说的,我已经记下了。”
听闻这话,林映雪强颜欢笑,笑容下是难掩的悲伤:“我与秦城主多年至交好友,她于我,亦师亦友,我们共同治理郓州城,可是却没想到突然听见秦城主的噩耗,如今灵霄宗愿意调查真凶,林某感激不尽!”
……
夕阳从外头斜斜闯入室内,满地余晖。
屋内,对面茶杯中的茶水早已冷却,副城主府的管家躬身进屋,夕阳拉长了坐在椅子上林映雪的影子,另一半脸隐藏在阳光的背面。
“城主,曾长老已经离开了。”管家垂头恭敬道。
林映雪将目光放在眼前的茶杯上,管家心领神会,连忙上前提起茶壶倒上茶水。
她端起杯子并不喝,在手中把玩着。
林映雪转着杯子,眸光悠长,叹道:“我这个侄女可真是狠心啊!可怜了秦姐姐竟然因此丧命,如今我能为秦城主你做的就是如此了,也算是为你报仇了。”
她慢慢翻转手中茶杯,一杯子的茶水就这样倒在了地上,打湿了地面。
管家躬身,语气自然道:“城主心善,想必不久以后郓州城城主之位就该是您的了。”
林映雪唇角带笑,并未反驳。
城主府。
得知曾长老已经回来,沐瑶等人皆在一起等候。
看着走路带风的曾长老走进来,众人行礼。
曾长老挥挥手,毫不拖泥带水对众人道:“你们可有什么发现?”
几人将今日调查到的事情和盘托出,上方的曾长老眉头皱紧,似在思索着什么。
程缘站出来,摇着手中的银扇振振有词道:“依弟子来看,这凶手应该就是秦玉和白羽,他们二人私情事发,秦玉未婚夫与秦城主偷情。
秦玉愤恨加害怕之下,对秦城主痛下杀手,白羽担忧自己性命不保,自然也参与其中。”
虽然事情听起来很简单,甚至不可置信,但是程缘表示自己什么没接触过,这种男女之间的爱恨情仇有时候就是会要人命的。
听了程缘的这番话,曾长老面色没有变好,他开口道:“今天副城主林映雪邀请我去她府中,告诉了我一些事,秦立嫣死时,秦玉没有在她自己的院中,在下人哀嚎惊叫出声时,秦玉很快便赶到了。
而在秦立嫣死前的那段时间,林映雪出入城主府,常能听见秦玉对秦立嫣的抱怨和咒骂。”
如此一想,似乎秦玉有很大的嫌疑,可真的只是这么简单吗?
沐瑶很想发言,真相当然不是这么简单的!秦玉没有杀人,她这是被利用了!
可是环顾一周,她就是一个小小练气期的弟子,完全没有说话的份儿。
而大概是说曹操曹操到,秦玉竟然主动来找曾长老,并说明自己有要事禀告。
屋中几人面面相觑。
曾长老不耐烦的叫人将秦玉带进来,一天天的,什么事情昨天不能说,偏偏都要今天来说!
林映雪是!这个秦玉也是!
本来就是个暴脾气的曾长老就不爱干这事!他宁愿去和魔族妖族的去打一架。
外面天色渐暗,城主府豪气十足,屋中几个角落都摆放了东海鲛珠,散发着莹莹光芒,照亮了昏暗的屋子。
秦玉仍是穿着红衣,看起来整个人极为明艳。
她拱手弯腰向上方的曾长老行礼,“秦玉拜见曾长老。”
曾长老惯常就爱摆着一张严肃的脸,又因为刚才的事情,心情并不怎么好,本就严肃的脸更加不近人情。
曾长老冷硬道:“有什么事情,现在就说吧!”
秦玉双膝跪下,与地面相撞发出沉闷的声音。
她抬头,明艳的脸上已经落满了泪水,神情哀伤,掷地有声道:“请曾长老捉拿杀害我母亲的凶手!”
听见秦玉的话,在场几人反应各不相同。
沐瑶完全是抱着吃瓜看戏的心态来看着秦玉的表演,听着秦玉重重跪在地上的声音,都不禁担心她的膝盖骨会不会裂了。
即便秦玉哭得不能自已,谢琅仍是淡漠的看着。
程缘则是差点将手中的扇子甩飞出去,看向秦玉的眼神十分惊讶,杀人的不就是秦玉吗?这是在贼喊捉贼吗?
陆淮面上也带了几分惊讶出来。
曾长老一双浓密的眉毛都快打结了,沉声询问道:“听你这话,难不成你已经知道是谁杀了你母亲?”
若秦玉真的知道那凶手是谁,倒是也省了许多事了。
秦玉脸上的悲痛和愤恨掩藏不住,一字一句道:“是林映雪!是她杀了我母亲!”
沐瑶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甚至想嗑瓜子,这叫做什么?狗咬狗一嘴毛!
秦玉的话一说出口,众人皆惊。
如此一来,两人互相指认对方为杀人凶手,越发让人看不清楚整件事情的发展。
曾长老目光如隼,紧紧盯着秦玉的眼睛,“你可有什么证据?”
秦玉仍然跪在地上,并未起身,“我知道曾长老这两日恐怕早已知晓我秦府的丑事,是,我怨恨母亲和明朔背着我勾结在一起,害怕恐惧我和白羽的事情被母亲发现后要面对的惩罚。”
“所以,我让母亲院中修炼化形的蝶烟花妖去修改了她的记忆,我想这母亲没有了关于这些事情的记忆,便不会再追究。”
说着,眼中恍惚了一瞬,仿佛又回到了母亲死的那一晚。
被穿透的胸口,死不瞑目的双眼好像在死死地瞪着她。
“我徘徊在母亲的院子外,想着的是蝶烟花妖究竟有没有将事情办成,可是我没想到、没想到母亲竟然死了!”
说着,秦玉的语气有些哽咽,她咬牙切齿:“是那只妖和林映雪串通才杀了母亲!她对母亲早就不满了,她想做城主!可偏偏母亲压在她的头上,只要我母亲在一日,她就永远只能是这郓州城的副城主,做不了真正的主!”
程缘皱眉,细想一下,秦玉的说法好像也挺对的,有人能为爱杀人,也有人能为了利杀人。
陆淮温和的眉眼此时也被思绪占满,“可你又是如何肯定秦城主是林副城主所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