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迁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虽然系统一直在拿这个来恐吓她不要摆烂,但她此前也确实从未离开过墙头太久,对修为下降这种事情并没有多鲜明的认知。
“……会掉很多?”叶迁微微皱眉:“但是回到叶问华身边后还能升回来吧——如果还能回去的话。”
系统此时忽然出声:“妖王好感度+10,现在好感度是45,奖励宿主灵气值10000,绝灵草一株。”
叶迁懵逼了:“怎么突然加了好感度。”
系统:“应该是寒毒解除,醒来后发现你不在身边吧。”
不知道叶问华脑补出了什么剧情,总之体现的结果就是好感度增加。
“那他能不能多脑补一点,一下子把好感度脑补到80啊。”
这样她就不用掉修为了。
系统懒得理她。
抱怨归抱怨,叶迁也知道自己在做梦。想到自己未卜的前途,她内心惆怅,忧愁地睡着了。
第二天,叶迁是被饿醒的。
灵力被锁,不再有能量能支持生理机能的正常运转,叶迁胃部抽搐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现在的感受是饿了。
修道之人多辟谷,叶迁上一次入口的食物还是初一那天的饺子,她都快忘了吃饭是什么感觉。
叶迁慌了:“我不会被饿死吧。”
下一刻,柴房的门被推开,一位年轻修士推门进来,并不是昨天给她翻白眼的那个。
他的手上端着一碗面。
葱油的香味飘过来,叶迁的肚子发出了很大一声鸣叫,她轻咳一声缓解尴尬,表面淡定但内心激动地问:“这是给我的吗?”
“是。”那修士把面碗放到叶迁的跟前:“何长老怕你饿死,特来命我送饭。”
他竟然还知道给她饭吃,看来也不是一心想让她死,也许要等到回宗门才能继续审判她的罪行。
虽然叶迁想不明白自己到底犯了什么罪。
她不过是跟着妖王跑了,就被打上了叛族的罪名,甚至还没来得及真的做点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再者说,每年都会出几个搞事的修士,一般天下人也就嘴上讨伐几句,怎么轮到她就变成立刻通缉了?
葱油面的香气不断侵扰她的思绪,叶迁放弃思考,直接吃饭。
她带着锁灵环,毫无攻击性,送饭修士直接给她解开了绳索方便她吃饭。
叶迁:“多谢。”
他凑近时,叶迁发现他身上穿着和沈青崖相似的服制。
“你是问道宗的弟子?”
“是。”
得到肯定的回复后,叶迁双眼忽然一亮:“问道宗与归一宗向来亲近,你知道归一宗的大师兄燕流风最近如何吗?”
“燕流风吗。”那名修士思索了片刻:“我只知无涯境结束后他昏迷着被人抬回了归一宗,伤势修养得如何我不得而知。不过,想来应该不会太好。”
叶迁的心一下子提起来:“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我们宗主的女儿姬师姐前不久去归一宗退婚了。”
“姬楹退婚了?!”
叶迁不知道自己该震惊姬楹竟然能活着从无涯境出来,还是震惊姬楹竟然愿意放手燕流风。
“是。”那人点头:“姬师姐说她不想嫁给一个废人,于是退了婚,现在已经在商议和流仙岛大公子的婚事了。”
“废人”这两个字狠狠撞击着叶迁的神经。
“系统,你不是说回春丹死人都能吃活吗?为何燕流风还没好?”
“系统当然没有欺骗宿主。”系统立刻回复她:“系统出品,效果童叟无欺,燕流风吃了伤势一定会好。”
但显然,叶迁此刻从别人那里得到的信息不是这样。
她病急乱投医,甚至直接问他:“那你认识沈青崖……不,你肯定认识。你有机会同他说话吗?”
“沈师兄是掌门座下大弟子,我一个普通内门弟子,如何能与他说上话。”
比起其他人,这名修士的态度实在是温和不少,叶迁忍不住对他交付信任:“我能托你办件事吗?”
她拔下发间金簪,递给那名问道宗修士:“你想办法把这个交给他,见了这东西后他一定会愿意见你。”
“然后……你替我带句话。”
那修士一下子变了表情:“我不会帮忙放走你的。”
叶迁连忙摇头:“我也不是要逃跑。”
她道:“我只是希望沈青崖能去看望燕流风一下,你只需要说这一句就好了。”
至于救她这件事,叶迁并不指望沈青崖。毕竟问道宗宗主又不只有他一个弟子,他想来应该没有多少话语权。
叶迁目光恳切地看向这位给她送饭的修士,他没说帮也没说不帮,只道:“那簪子我就拿走了。”
叶迁权当他答应了,立刻道:“多谢道友。”
“待有朝一日,我若能恢复自由身,一定回报道友的这份恩情!”
最后,那名修士端着叶迁吃完的空碗离开了,临走前还不忘重新给她把手腕捆上。
林丞端着空碗离开后迎面撞上了和他一起行动过的修士。
“你刚刚去给她送饭了吗……诶你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
林丞把玩着手中金簪,开口:“是那个叶迁给我的。”
另一个修士开玩笑道:“你要帮她做事?”
“怎么可能。”林丞笑笑:“我又没答应她。”
“不过这金簪确实是好东西,做工精细,哦!好像还刻印了法术,应该能卖不少钱。”
林丞与另一个修士走远了。
叶迁听不到柴房外的声音,那名问道宗修士走了后,她翻了个身,再次陷入了睡眠中。
事已至此,无能为力,那就先睡觉吧。
这一觉,叶迁睡得格外香甜。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迷迷糊糊时摸到一把柔顺蓬松的毛,她极其自然地把脸埋进去,蹭了好几下后才猛然醒悟,这似乎不是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东西。
叶迁猝然睁眼。
许久未见、不、其实只有两日未见的叶问华撑腮倚在她身边,对上她双眼后,他笑眯眯地道:“醒了吗?”
他指尖还挂着一个狐狸面具,修长的食指从黑洞洞的眼眶处穿过,好似挖掉了谁的眼睛。
“我看见了很有意思的东西……你能给我解释一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