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城中环商业区,某写字楼。
一群表情紧张,内心忐忑的男人聚集在一间新成立的公司会议室。
空空荡荡的会议室,只有一张桌子和十几把椅子。
众人像是无头苍蝇来回踱步。
都在为这次的离奇召见,感到紧张。
一名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一次次抬头看着墙上的挂钟。
额头布满了冷汗。
两个小时前,众人被带进这间会议室。
接待人员说马上有人来见他们。
左等右等,始终没有等到正主出现。
“王叔,咱们还是走吧,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就跟压了一块大石头似的,我怀疑……”
年轻人冲在旁边中年男人做了一个手势。
抬手指着天花板。
中年男人叹了口气,从兜中掏出一包廉价香烟。
取出两根,分出一根递给旁边的年轻人。
“小李,不瞒你说,我早就看出来了。”
“要见咱们的不是社团老大,而是内地过来的人。”
此话一出,众人不由自主地打起了寒颤。
会议室里一共有十个人,他们除了是逃港的内地人。
还有一个共同的身份,都当过兵。
几天前。
有人去他们工作的地方,调查这些人的身份背景。
没多久,老板通知他们前往此地,说是有一位大人物要见他们。
乍一听到消息,众人皆是一头雾水。
众人在当地无亲无故,属于小得不能再小的小人物。
什么人要见他们?
在众人的追问下,总算打听出一些消息。
命人调查他们身份背景的指使者,竟然是一位过气的社团大佬。
众人来港城谋生,最短也待了几个月。
对于港城社团多少有些了解。
深知社团中人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跟他们扯上关系,麻烦将会接踵而来。
大伙无权无势,除了一条命什么都没有。
社团大佬为什么要见他们,答案其实不难猜。
最近十几年,每年都有大量内地人游泳逃到港城谋生,绝大多数都是老实人,只为混一口饭吃。
少部分人生性凶悍,不甘于从社会底层做起,走向了一条不归路。
摇身一变,成为令港城老百姓闻风丧胆的悍匪。
大圈。
被召集来的众人,都有过从军经历。
显而易见,社团大佬是想把他们发展成悍匪,协助他做无本买卖。
唯独两个人,感觉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一个是说话的年轻人,名叫赵向红。
另一个是和他说话的中年男人,王胜利。
二人当过侦察兵。
无论动作反应,还是思维头脑,都比其他人更胜一筹。
如果是社团大佬要见他们,不可能玩这么多的花样。
中环是港城最繁华的商业中心之一,有着大量写字楼和企业。
怎么看,都不像是社团据点。
二人进来时,发现办公室坐着一名年轻男人。
男人穿着一身高档西服,戴着黑色墨镜,留着短发。
从外形看,很像是当地富豪的保镖。
但是仔细观察不难发现,这个人绝对不是保镖。
反而像刚从内地过来的新人。
手里拿着一本介绍港城风土民俗的旅游类书籍。
“王班长,你可别吓唬我们,真要被抓回去,我们死定了。”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大家还是走吧。”
“咱们历经九死一生来到港城,只想讨口安稳饭吃。”
“大家先别慌,咱们都是无名小卒,未必能引起上级的重视。”
另外八个人已经吓得魂不附体。
一旦被上面的人带回去,就算不死也要脱一层皮。
偷偷来到港城,已经丢了半条命。
“我明白了!!”
就在这时,赵向红一拍大腿,咬牙切齿地说道:“肯定是被那帮王八蛋给连累的。”
“向红,你说的是谁呀?”
“还能是谁?为非作歹的败类!”
赵向红恨恨地说道:“大家就算没看过报纸,也应该听广播报过,最近几个月,抢劫事件频繁发生,十起抢劫事件,起码有六起和大圈有关。”
“咱们当过兵,身份不同于一般的内地人,港城当地有关部门,肯定是唯恐我们也走上那条路,联系内地派人把我们带回去。”
话音落下,众人的心情沉到谷底。
仔细想想,赵向红说得极有道理。
今时今日,大圈两个字在港城,已经成为了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恐怖词汇。
手持各种重火力,光天化日抢劫金店,打劫银行。
看到执法人员出现,依旧我行我素,毫无惧色地与对方当街交火。
“妈的,这份王八蛋!千万别让老子看到他们,不然,老子一枪崩了他们!!!”
“事情都这样了,我们干嘛还留在这里,快跑吧!”
得知可能被大圈连累,众人内心的愤怒可想而知。
他们即使逃到港城,也还有最后的底线,用双手从底层做起,不干违法乱纪,一夜暴富的违法行径。
“大家都别吵了。”
王胜利把香烟丢在地上踩灭,叹了口气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谁让咱们后知后觉进了这里,再想离开,可就不容易了。”
“看到外边那个穿黑西服的年轻人了吗,他可能上面派人监视我们的人,如果我们敢跑出去,证明大家做贼心虚,只会罪加一等。”
“各位,你们好。”
说话间,会议室的门被人推开。
陈海峰满脸笑容地走进来。
身后跟着同样脸上带笑的周德龙。
这一刻,会议室安静得鸦雀无声。
陈海峰略带东北腔的普通话,已经足够证明身份。
几只眼睛齐刷刷地看向王胜利。
王胜利既是众人中年纪最大的老大哥,同时还当过班长。
“张君,你给我滚进来。”
见众人一言不发,面色恐惧的看着自己,陈海峰转头冲外面喊了一声。
“来了。”
张君放下手里的书,快步走过来,说道:“海峰,怎么了?”
“我让你好好招待大伙,这就是你的好好招待?连杯茶都没有上,你说你还能干些什么。”
陈海峰没好气地瞪了张君一眼。
“等了这么久,想必大家都饿了,张君,赶紧去弄点吃的喝的。”
“首长,求求您,不要带我们走。”
话音刚落,一名年轻人突然跪在地上。
张君蒙了,陈海峰也蒙了。
这是唱的哪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