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几人因为这件事发愁的时候,忽然李若琏眼前一亮,他站起来说道:
“小赵将军,看你的样子是不是有办法帮助孙兄弟渡过难关?”
听他这样一问,所有人的目光都焦聚到赵秩的身上。
果然,他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
朱可贞试着问道:
“小赵将军,你真的有办法?”
他是山海关总兵赵率教的义子,帝师孙承宗的关门弟子,俘虏两个后金贝勒的大功臣,皇帝陛下钦点的新星,未来前途无量。
可谓是身份尊贵,襄城伯府的人就算想搞什么事情也得忌惮他背后之人的力量。
只要他愿意出手相助,孙应元没准能渡过眼前的难关。
赵秩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微微一笑:
“朱兄弟、李兄弟、万兄弟,恐怕麻烦不止孙兄弟有吧,以襄城伯府的实力他们一定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把你们几人的底细全都调查出来。”
几人脸色都阴沉下来。
的确,以襄城伯府的能力绝对可以把他们几个调查得底朝天。
“既然查到是什么人打了他们的家丁,难了他们难堪,你们认为以襄城伯一家人的尿性,会轻易放过你们?”
几人没有作声,李守锜的确不会放过他们。
李邦华和南居益两位大人就是例子,自从炮击满桂部一件发生后,李守锜经常找人弹劾他们两人。
要将两位大人赶下现在的位置才肯罢休。
如此睚眦必报的人又怎么可能会放过当街给襄城伯难堪的人?
看来,不光孙应元兄弟的日子不过,他们几个也得蒙受大劫啊!
赵秩双手一摊:“再者说了,以我在京城人生地不熟,这点能力在襄城伯面前只怕不够看啊,就算想出手相助,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说完,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朱可贞、李若琏和万艾年闻言随即脸色一滞,好像是这么回事。
赵秩背景再强大,也是在边关,立的功劳再大,在京城也无法和襄城伯府抗衡。
愣神之后四人的内心又产生一丝惭愧之色。
他们和赵秩非亲非故,今天才第一次见面,可谓是一点关联都没有,人家凭什么要蹚这浑水。
好好的去受皇帝接见,领受皇帝的赏赐和加封,然后回到辽东不好吗?
完全没有必要因为他们几个素未平生的底层官员去得罪襄城伯这个功勋之后。
刚才在街道上,人家出手帮助解围已经算是力所能及,卖了很大的人情。
再想让他插手,有强人所难得陇望蜀之嫌啊。
想到这里,几人就有了离去之意。
还是不要把麻烦带给对方,这才是为人之道。
李若琏拱手说道:“小赵将军,既然如此我们先行告退,今天在街道上解围这件事感谢你出手相助,他日如果有何差遣请直接吩咐!”
“对,小赵将军,我等告辞!”
朱可贞和艾万年也拱手说道。
孙应元的脸色有些尴尬。
他不想眼睁睁的看着三位好友被襄城伯府打击报复,可是又不能强迫赵秩出手相助,正夹在中间为难呢!
赵秩乐了!
朱、李、艾三人都是性情中人,耿直的不要不要的。
这种人一旦交心,就会毫无保留的对你奉献所有,乃至付出生命都在所不惜。
待到几人走到雅间门口,赵秩才出声喊道:
“三位何必这么匆忙,我没有能力帮你们摆脱困境,但是有人能啊!”
朱、李、艾三人一愣,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看向赵秩,三人都是一脸的疑惑。
放眼整个京城,还有人肯为了他们三个底层人物去得罪襄城伯李守锜这个功勋之后?
“三位,三位兄弟,不要这么着急啊,先听听小赵将军是怎么说的再离开不也迟!”
孙应元连忙过去将三人拉回座位。
待几人重新坐定,赵秩站起来面前皇宫的方向拱手说道:
“我虽然没有办法,但是陛下有啊!”
“陛下?”
几人沉吟了起来,一方是襄城伯,一方是毫无地位的底层官员,陛下会站在他们这边打击李守锜吗?
赵秩继续说道:
“根据孙兄弟所说,襄阳伯李守锜在京营任上吃空饷,侵吞国家财产,这才导致往日威风凛凛的京营战斗力孱弱至极,只要我们能够找到李守锜不法的证据和相关证人,或者拿到相关账本,请李大人或者南大人往皇宫里一送……”
“京营是皇家的禁军,是最后的保障,我敢保证陛下看到这些确凿的证据,绝对会处罚襄城伯的。”
“等李守锜一家失了势,李邦华和南居益两位大人完全掌控京营,你们身上的危机自然也就解除了。”
“这就是我一向奉行的防守不如进攻,既然和襄城伯府的矛盾不可调和,那我们就主动出击,把李守锜拉下马,让他对我们没有任何威胁,这样不就把问题解决了?”
沉声说完,赵秩放下手看向四人。
其实吧!
事情根本不会像赵秩说的这么简单。
前面说过就算他们把所有的证据凑齐,朱由检知道李守锜吃空饷贪墨京营的财产,这件事都会轻轻掀过。
原因也很简单,朱由检是一个爱惜名字的皇帝,他不会轻易处罚功勋之后。
更何况襄城伯李守锜还是和英国公张维贤等一同拥护他成功登基打倒魏忠贤的重要人物。
换句话说,无论他们是否收集起相关证据,襄城伯李守锜依旧是旗帜不倒,该干嘛就干嘛,没有任何影响。
既然明知结果是无用功,赵秩为何还要提出这个办法。
这就是他内心的小九九了。
一来,可以通过此事拉近和几人之间的距离,验证一下他们的能力,磨合一下相互之间的配合程度。
二来,让几人通过此事看清皇帝的真面目,人家宁愿维护对大明毫无作用的功勋蛀虫,也不愿意替你们这些底层官员主持公道。
从而为将来收服几人做铺垫。
三来,赵秩最看不惯像襄城伯李守锜这种人,把国家和人民的资产据为己用的腐败蛀虫,于国于民没有任何好处的败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