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人过去大约一炷香的功夫,无数女真骑兵出现,他向通州方向缓缓推进,整个过程没有发出任何异常声音。
仅凭行军这一点就可以看出女真人的战斗力有多强悍了。
躲藏在道路两旁的明军一开始的时候非常紧张,但是当他们发现赵秩和那些老兵淡定自若的样子后也慢慢的稳定下来,直到最后一批女真人通过,都没有任何一个人出现纰漏。
这个情况让赵秩很欣慰。
这帮人毕竟都是从关宁军出来的,虽然是步卒,比不上骑兵那么精锐,他们能做到现在这个样子已经超过很多其他的明军了。
等女真人的大部队过去之后,赵秩他们并没有立即现身,而是继续躲在草丛当中。
大约半炷香过去。
两队哨骑从这里经过。
这是多尔衮故意布置在部队后面的,就是为了看看大部队离开之后,所过之处有没有什么异常发生。
两队哨骑的动作几乎都是一样的,他们在四周搜查了一番之后才朝大部队离开的方向追了下去。
尽管女真人已经过去很久,但是赵秩已经三令五申没有他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擅自行动,因此众人继续躲藏在草丛当中。
大约又过去半炷香,刚才那两队哨骑突然折还回来,按照原路搜索了两遍。
没有任何发现后才匆匆离开,再也没有回来过。
初次独自领兵作战,事关能不能树立起威信,因此多尔衮异常的小心,他把哨骑探子的作用发挥到极致。
这个情况让那些新加入进来的士兵对赵秩敬佩不已。
如果说之前他们不理解的话,那么现在,他们已经无话可说。
开玩笑,能预判到女真人的行动,此等厉害之人他们有什么不服气的。
直到这个时候,赵秩才传令让众人放松一下,但不得离开原地,更不得发出任何响动。
没过多久,草丛里就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搞得众人神情一紧纷纷向声音发出地看去。
“咕咕咕咕……”
不远处的草丛中传出几声山猫子的叫声。
赵秩紧皱的眉头松开,这是贺关他们发出的声音。
看来他们已经把消息送回去了。
果然等这边传出回音之后贺关一行人从草丛中冒头。
“大哥,茅先生,我们回来了”
贺关很快来到赵秩和茅元仪面前。
“老督师怎么说?”赵秩问道。
“他说兵来将挡水来土屯,他会做好万全准备等候鞑子攻城,另外,督师已经同意大哥的计划,不过他让我们见势而为,绝对不能没有把握的情况下勉强行动。”
杨国栋部全军覆灭之后通州这边只剩下赵秩这支机动部队了,如果他们再出了问题恐怕连骑马送信的人都没有了。
因此孙承宗这才让贺关回来嘱咐他们。
赵秩扯了扯嘴唇。
他还要做大事情的,怎么可能交代在这里,就算孙承宗不提醒他都会小心小心再小心,绝对不会勉强行事的。
不过他对孙承宗的牵挂还是很感激的。
“大哥,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贺关问道。
“多尔衮把大部队撤走了,高公公那边的压力肯定会减小许多,去侦察一下那边的情况,其他人原地休息,养精蓄锐以待时机。”
……
通州城。
南门。
阿济格带着一帮明军突然降临,他们押着几个俘虏胁迫向城头喊话。
“我们是总兵杨大人的手下,在前面遭到鞑子的偷袭,损失惨重,又累又渴又冷,请求进城休息。”
尽管旗帜是明军的,衣服铠甲也是明军的,喊话的人也是明军,但是城头却没有急吼吼的打开城门放他们进去。
士兵们把消息禀告上去,一个游击将军很快赶到现场。
他问了一些问题,发现可以对上之后这才确定来者是自己人。
于是乎,放下吊桥,打开门放阿济格他们进入城门。
看着走在前面的士兵通过员桥,进入城门洞子,阿济格的内心狂跳不已。
看来这个孙承宗是浪得虚名啊,我们摸到他的鼻子底下都不知道。
待我夺下通州城,生擒活捉到孙承宗后,定能让皇太极大吃一惊的。
就在阿济格美滋滋幻想的时候,突然听到轰然一声巨响。
紧接着传来一声又一声哀嚎。
怎么回事?
阿济格伸长脖子向前观望。
他发现前面的士兵正如同潮水一般向后面涌来。
城头。
解经传急的直跳脚。
“搞什么啊,这些鞑子一半都没有进到瓮城,谁叫你们提前把断龙石放下去的?”
原来孙承宗在收到赵秩和茅元仪的示警的消息后后就匆匆做起了计划。
他打算把这股假冒的明军引到瓮城,然后关上瓮城城门,来一个关门打狗。
这样既能粉碎女真人的阴谋,又可以给多尔衮一个下马威。
从假明军出现到引他们过吊桥,进城门洞子都好好的,岂料在关键时刻出了变故。
负责斩断断龙石头的士兵因为太过紧张,提前把断龙石放了下去。
巨大的石头落下,当场就将几个女真士砸成肉泥,同时也惊动了后面的女真士兵。
突发变故,他们迅速向后退去,以求脱离险境。
“解大人,不要责怪他们了,督师的计划被破坏,想想怎么弥补吧!”
说话的是御史方大任,他和解经传一起负责南门的防守。
“对对对,放箭,快放箭,射死一个是一个。”
“还有,瓮城里面的鞑子也不能放过,按照原定的计划进行。”
很快,城头上万箭齐发,朝城外的女真人猛射。
几乎在同时,瓮城上埋伏的明军也把箭矢、滚木、石头等攻击性武器朝身在瓮城的鞑子头上招呼。
刹那间惨叫声响彻云端。
当然,这些惨叫声是从瓮城里传出来的。
城外那些女真人没有什么阻拦,撤得飞快,虽然城头的箭矢也会给他们带来伤亡,但是损失并不大。
过了吊桥,阿济格心有余悸的朝地上狠狠的吐了口口水:
“妈的,我们明明掩饰的很好,这些明人是怎么看出破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