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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5章 混战

    陈飞心里咯噔一下。

    这人跟我有仇?

    看对方的模样,完全是陌生人,但不知是不是错觉,好像在哪里见过。

    略微一想就明白了。

    这个人应该是那些打手的家属,心里记恨着他呢!

    弄不好对方会趁这个机会下死手。

    一边用眼睛的余光盯着那个人,一边朝申永辉喝道:“你是南窑村村长吧?作为干部,你不压着事,还带着人挑事,你想坐牢吗?”

    申永辉冷着脸说,“明明是你们欺人太甚,别往我身上泼脏水!”

    陈飞冷笑,“是不是泼脏水你心里有数,你别说你不知道你们村很多人存心报复,一旦打死人,第一个坐牢的就是你,丁顺的头七还没过呢!”

    丁顺就是南窑村主任。

    枪毙之后是允许拉回来埋葬的,确实刚埋下去没几天。

    申永辉脸色一变。

    这里面的事,他当然知道。

    但是他觉得,这次是因为浇地引发的冲突,跟上次的事无关。

    多少有点自欺欺人。

    “我坐牢你们也别想好过,作为一村之长,我必须为南窑的老百姓当家做主!”

    都到这地步了,申永辉当然不能退缩。

    他就不信了,这么多人,上面能全抓了?

    法不责众!

    到时候大不了双方各打五十大板。

    他完全不带怕的。

    而在南窑人里面,有一群人叫的特别凶。

    “村长,跟他们废话干啥,干就完了!”

    “打吧,西岭村欺负咱们不是一天两天了!”

    西岭村当然不认,当即大声反驳。

    “胡说八道!”

    “明明是你们欺负人!”

    不知是谁先动的手,双方轰的一声就冲到一起,直接就开干了。

    一时间,乒乓之声不绝。

    叫喊声,怒骂声,镢头耙子的撞击声,惨叫声,交织成片。

    “砰!”

    一个男人抡圆了铁锹拍在一人头上,登时倒地不起,血流如注。

    男人刚刚发出狞笑,背后一把锄头砸在背后,一头栽倒。

    宋红军和申永辉眼皮狂跳。

    他们想过打起来会很严重,但没想到会这么狠,眼睛都红了,简直就跟杀父仇人一般。

    从当初第一次打群架到最近几次冲突,双方都成仇人了,全都下死手,根本不计后果。

    很显然,他们低估了事态的严重性。

    犹豫几秒。

    宋红军怒吼一声。

    “申永辉,你们那边人先动手,你要负全责!”

    都是村干部,去乡里开会都见过,自然是认识的。

    但这种情况下,管你认识不认识,都必须往对方身上推。

    眼看着要打死人了,这么大锅谁敢背?

    申永辉愣了一下,随即怒骂,“放你娘的出溜拐弯狗臭屁,明明是你们的人先动手!”

    上千人聚在一起,根本分不清是谁先动的手。

    申永辉自然不会承认。

    宋红军脸色难看,“照我说,今天非死人不可,到时候要么你吃枪子,要么我吃枪子,要么咱俩一起吃枪子!”

    申永辉脸色更难看,“这都怪你,也不管管你们村的人!”

    宋红军呸他一脸,“你咋不管恁村嘞?”

    说归说,两人也知道要坏事,急忙大声吆喝,想阻止人群,但却为时已晚。

    到这份上,别说是村干部,谁来了都不好使。

    你一镢头,我一锄头,都杀红眼了。

    到这种地步,谁都拦不住。

    陈飞也在努力,但是叫了几声,完全没有用,根本挡不住。

    就在双方刚刚爆发冲突,陈三凤和陈四凤已经跑回村里,骑上自行车,一路猛蹬。

    到了派出所,啪啪啪一说,肖兵大惊失色。

    “怎么会这样?”

    “可不是嘛,他们南窑就是欺负人!”

    陈四凤愤愤不平。

    肖兵一边拿装备,一边急急忙忙往外走,“现在不是追究谁对谁错的时候,必须尽快阻止他们,不然打死了人,双方谁都落不了好!”

    到了外面,肖兵大声吆喝,“所有人听着,有紧急情况,所有人集合,带上家伙去西岭!”

    派出所所有人迅速行动起来,跨上警用三轮车,带上配枪,准备出发。

    肖兵则朝两姐妹说道:“陈四凤,一会你引路!三凤,你赶快去乡长办公室,把情况告诉他,让他决断!”

    他和陈飞想一块去了。

    这么多人械斗,根本不是派出所十来个人能控制的,必须请求增援。

    打电话请求县公安局显然来不及,远水不解近渴,还不如让乡里想办法。

    “好,我这就去。”

    乡政府和派出所就在一个大院里,陈三凤立刻朝乡政府跑过去。

    事实上派出所这么大动静,又是集合,又是鸣笛的,乡政府的人早就听到动静了,纷纷探出头看。

    陈三凤跑过去,却不认识谁是乡长,只能大声喊:“乡长?谁是乡长?出大事了,快出来啊!”

    朱江峰自然不会和手下人那样,随便出来看热闹,听到声音才走出来。

    “我是乡长,发生了什么事?”

    陈三凤心急火燎的说,“南窑村和西岭村因为浇地打起来了,两个村的人都上了,估计有上千人!”

    “好端端的,打什么群架?还嫌事不够多吗?”

    朱江峰脸色猛的一变,急声问道:“那村干部呢?”

    “我弟和书记都在呢,就是我弟让我来的,让乡政府赶快派人,说去晚了恐怕会打死人!对了,我弟叫陈飞!”

    朱江峰头上青筋乱跳,急吼吼朝四周的工作人员吼道。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快备车!?”

    “所有人听着,立刻放下手头所有工作,全部去西岭村!”

    顿时一阵鸡飞狗跳,乡政府所有人都立刻行动起来。

    为数不多的几辆车全部发动起来,坐不上的就骑着自行车,几十号人浩浩荡荡的朝西岭村赶去。

    事发地点在南窑和西岭交界,走西岭和南窑都可以。

    但是陈三凤引路,自然是要走西岭。

    人是不少,几十个人,但是对于上千人的大场面明显还是不够。

    乡长朱江峰趁着发动车子的机会,赶忙打电话向公安局求援。

    虽然远水解不了近渴,但是该做的事情必须做。

    这件事责任太大了,他承担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