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么说人的心态很奇怪呢!
但凡薛强稍微把蘑菇弄好点,薛刚就可以堂而皇之的高价收购。
但是薛强被猪油蒙了心,不去想着怎样提高品质,反而和陈飞刚上了。
回到家里,薛留住刚从外面回来,薛强一见面就迫不及待的说,
“爹,你帮我把陈飞抓起来吧,这个人总坏我的事,太气人了!”
薛留住没理他,走到院子中间用石板搭的桌子前坐下,端起丁梅递过来的大瓷缸,咕咚咕咚喝了两口,这才抬眼乜斜着他。
“又怎么了?”
“我发现陈飞偷偷在卖蘑菇,就寻思着也去发点小财,可那小子居然勾结国营饭店,不让人要我的蘑菇,你说气人不气人?”
薛强忿忿不平的说。
“确实挺气人的!”
丁梅问道,“你没去你哥那?他在食堂上班,收点蘑菇应该很容易。”
薛留住抽出一根黄金叶点上,若有所思道“说起来这倒是个挣钱的门路!”
黄金叶也是老牌香烟,和大前门差不多。
“我去了哇!”
说起这个薛强更来气,
“我去的时候,陈飞都卖完了,我把蘑菇卖给我哥,管理员说我的蘑菇没他的好,硬是把价钱压下来了!”
“怎么哪都有陈飞!”
丁梅骂道。
“可不是么!都是因为陈飞!他就是存心跟我过不去!”
薛强意难平,“抢我女人!断我财路!爹,你快把他抓起来吧!”
薛留住吐出一口烟,“现在抓人不好抓啊!得找个理由才行……”
“找啥理由啊!先抓起来打一顿再说,不行就放了,他还能怎样?”
薛强急不可耐的说。
“他爹,你就帮帮儿子吧!”
丁梅在旁边怂恿道。
薛留住狠狠地抽了几口,烟雾缭绕,让他显得有些狰狞,随即把烟头一扔,狠狠地踩下去。
“那行,你等着,我去找祝解放!”
祝解放是民兵队长,听完薛留住说明来意,惊讶的盯着他。
“队长,这不好吧?又不是什么大事,上面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咱们何必做恶人?”
薛留住拍着祝解放肩膀,一本正经的说,“解放啊,你这思想觉悟有待提高啊,错不分大小,你说呢?”
“队长说的对!”
祝解放咧嘴笑了,“我想起来了,昨天晚上我们巡逻,看到你家薛强偷看女知青洗澡,你说要不要抓起来?”
薛留住的脸立马黑了,“你不要血口喷人……”
“我有证人!”
“……”
薛留住蔫了,干笑着说“那啥,孩子还小,可能是出于好奇,他没胆子做坏事……对了,你婶子让我早点回去吃饭!”
灰溜溜的走了。
回到家里,薛强迎上来,“爹,咋样了?抓起来没有?”
薛留住一耳光呼他脸上,“抓个屁,你做的好事!”
薛强捂着脸,“爹,你打我干啥?”
薛留住气呼呼的问,“你说,你昨晚上有没有偷看女知青洗澡?”
薛强满不在乎道“看看又不会掉二两肉,再说还有刘民他们,又不是我一个人!”
昨晚他们几个密谋之后,顺便去偷看了一下,这根本不算事好吗?
“瞧你那出息,你缺女人吗?”
薛留住狠狠地瞪他一眼,“行了,陈飞的事我会想办法,这事急不得。”
“你不帮我,我自己想办法!”
薛强扭头就出去了,气得薛留住把破鞋脱了砸出去,“你敢给我惹事,我打死你!”
薛强气呼呼走到半道,遇见寡妇杨花。
杨花朝他抛了个媚眼,“薛强,去我家吧,你好久没找我了!”
薛强没好气的说,“你还好意思说,上次我去你家,正好碰见我爹,无缘无故挨了顿打!”
有人说美不美看腿,妖不妖看腰!
杨花就是那种腰!
自从她男人没了之后,晚上去她家扒墙头的不在少数。
那天薛强去杨花家,没看见她的腰,却看见自家老子,当时就被一脚踹了出来。
薛强表示不服。
凭啥你能去我不能去?
杨花噗呲笑了,“这说明你们爷俩眼光好啊,都稀罕我这种!”
薛强心里默默补充几个字,“妖艳贱货!”
正准备扭头就走,忽然灵机一动,“杨花,你怎么不去找陈飞?他现在可有钱!”
杨花给他一个白眼,“他能看上我?”
“那可不一定!他还不是刚跟李雪分了,转眼就跟柳叶儿勾搭上?”
“说的也是。”
杨花寻思着,反正没啥损失,就去勾搭一下呗!
“不对,你啥意思啊!想利用我?”
杨花一个寡妇能在村子里立足,自然不是傻子,就薛强给她出这主意,能安啥好心?
“你说对了,我就是想整他,你这样……”
薛强知道瞒不下去,就说了实话。
“那我有什么好处?”
杨花问道。
薛强抽出一块钱,“你把他引到猪场,这一块钱给你。”
大队养着几头猪,当初薛留住力排众议,把这个差事给了杨花。
懂得都懂,杨花是凭本事得来的。
杨花冷笑一声,“瞧不起谁呢,就一块钱,不去,这可是得罪人的事!”
薛强狠狠心,抽出一张大团结塞进去,“这总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
杨花得意的哼了一声,“先说好,不管成不成,钱可不退啊!”
薛强说,“你放心,只要你把他引到猪场,就跟你没关系了!”
两人鬼鬼祟祟的说着悄眯话,却没有发现,小胡同走来一人,听到声音又缩了回去,直到两人走了才走出来。
陈飞和往常一样回到家,打了一桶井拔凉水,正在清洗排骨,忽然瞄见外面有人影一闪,顿时警觉起来。
“谁?谁在外面?”
陈飞在半路上就盘点过这几天的收入。
除去花销,剩余219块7毛7。
这可是一笔巨款,能顶很多人一年的总收入了!
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要是被人盯上就麻烦了。
陈飞顺手抄起一把笤帚,拉开门,快速闪了出去,果然看见墙根一道黑影。
“谁?出来!”
陈飞笤帚指着黑影,“你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黑影尴尬的从墙根走了出来。
“陈飞,是我!”
“祝解放,你鬼鬼祟祟在我家门口干啥?不会是监守自盗吧?”
民兵晚上有时会巡逻,喊一些“防火防盗”之类的话。
但是祝解放这行为看着不像啊!
祝解放挠挠头,“其实我……是来提醒你一下,薛留住可能要对付你,你小心点,还有,我刚才看见薛强跟扬寡妇在一起!”
陈飞顿时一愣,“你为啥帮我?”
祝解放支支吾吾,“没、没什么,都是乡里乡亲的,对了,你四姐呢?”
“我四姐?”
陈飞忽然想起来,前世四姐跳崖之后,就是祝解放到悬崖底下找到四姐的尸骨。
据说他当时哭的像个孩子,而且一辈子都没有娶过媳妇,孤独终老。
不会吧?
不会吧!
四姐那么虎儿吧唧的人,居然有人稀罕她?
这可真是小刀拉屁股,给爷开了眼了!
陈飞看祝解放的眼神立刻就不一样了!
正准备说点啥,陈四凤一阵风似的冲了出来,手中的菜刀在黄昏下闪着寒光。
“小飞,谁在咱家门口?”
陈飞急忙把菜刀按下去,“四姐,没啥,解放哥找你说句话……”
一扭头,“咦,解放哥人呢?跑那么快干啥?我姐又不会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