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一走,瞧一瞧。新出炉的宝刀,削铁如泥,吹毛断发,只要五贯钱!”
“小米,江南盛产的小米哟”
“西域产出的玉菩萨,一尊只要三百文,童叟无欺,概不讲价。”
“……”
此时的东市街道上,来往行人络绎不绝,有人在砍价,有人在吆喝。
其中还有很多服饰、长相都不同于唐人的胡商,用一些他们那里的名贵特产或是金银,交易一些瓷器、丝绸。
李承乾正行在此间,左瞧瞧,右看看,脚步杂乱难以让人发觉他的目的。
除却跟在他身后的墨晓清和王颖儿,李承乾手中羽扇也在不停摆动,简直骚包到极点。
就像是一个行走的土大款,散发着人傻钱多、求宰的气场。
行走间,他还偶尔会驻足在路边,挑上几样东西。
“你这也太黑了吧老板,就这一串破珠子就要一贯,你怕是想钱想疯了吧。”
“公子此言差矣,这串珠子可不是一般的珠子,他可是取自东海的琥珀做珠,南海的红绳穿造,又在庙中吸收了七七四十九天的香火之气,是一串钟天地之灵秀,与佛有缘的珠子。”
“实乃居家旅行,避灾防祸的上等佳品,一贯钱,真的不贵。”
“啧啧,说的真漂亮。好,本公子正好手上缺了点东西,就它了!”
“呵呵,小公子果然慧眼如炬。”
那商贩一听,登时眼神铮亮的竖起了大拇指,一边张口恭维着,一边迅速地将“琥珀珠”打包,生怕李承乾会反悔一样。
少顷。
“公子一路走好哈。”
商贩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同李承乾挥手告别。
毕竟那串珠子,是他从一个老农家收来的,价值不过二十文。
他本以为李承乾会砍价,已经做好了三十文卖掉的心理准备,可没想到,对方竟然想也不想,直接就扔给了他一吊铜钱。
碰到这种人傻钱多的公子哥,可真是把他乐坏了,这一会的收益,都赶得上他平时一个月下来的总和了。
至于李承乾,在离去了那个摊位,便在附近逛了起来。
只要被他看上的,一概不讲价,对方报多少给多少。
渐渐的,整个东市的这一片区域,都知道了有一个涉世不深的冤大头。
“殿公子,我们为什么不讲价呀,这些东西压根都不值什么钱!”
一侧,王颖儿抱着怀里的一堆破铜烂铁,心疼的直抽抽。
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
这得是多少钱啊
她嘴角浸上一抹苦涩,撇开双眸,不再看怀中的东西。
走在前方的李承乾,自然也听到了她这声抱怨。
只是,他并未开口解释什么,这般做,自然有他的道理。
李承乾眼眸微眯着,看向远处的一个小巷子墙角,在那里,正有一名偷偷摸摸的年轻男子,正在细眼打量着李承乾的一举一动。
或许是知道了自己想要的消息,又或许是感觉到了李承乾目光的窥视,那名年轻人四下看了两眼,便朝着远处走去。
李承乾的目光伴随着他的身影一同移动,直到对方消失在了巷角,他这才收敛神色,嘴角浮现出一丝莫名的笑意。
这种情况,也正是他想要的。
……
“何老板,情况就是这样,那名小公子正朝着这边走来。”
先前那名年轻人,正站在一个长着八字胡,眼神精明,身形消瘦的男人跟前汇报着。
尤其是听闻对方的话后,男人眼球一转,瞬间便有了主意。
先前听闻东市中出现了一个从不讲价的小公子,他还有些不信。
毕竟现在这年头,那些公子哥一个比一个精明,恨不得买你一个东西,还让你赔个裤衩子。
他们这些商贩,什么时候遇到过这种冤大头
啊不,是这种上帝!
只要操作得当,这大半年完全可以歇歇了。
男人心中如此想着,登时站起身,冲着身旁的两名小厮道:“小六、小七,去后院,将爷的镇店之宝给爷摆上来!”
“啊?镇店之宝?”一侧的小六有些懵逼,“爷,俺们这一年可也就遇到过这么几个,有多少达官贵人来您都不舍得卖,这次怎么”
可他话还未说完,就被男人抬手打断了。
看着犹犹豫豫的小六,男人岔岔不平的道:“没听清爷的话吗!去将镇店之宝给爷摆上来!”
“哦哦”小六缩了缩脖子,点了点头低声应道。
望着对方离去的背影,男人撇了撇嘴,朝着地上请啐了一口。
“哪有什么不舍得,还不是钱没给够。要不是那群官人老爷们抠门,老子早将她们卖出去了!”
“哼哼,今天老子倒要看看,这个与众不同的小公子,到底能不能顶住这等诱惑。”
“……”
在长安城东市的某处,有一个专用于贩卖奴隶的地方。
大唐各地,甚至是一些域外的奴隶贩子,都会选择扎堆在这里进行交易。
李承乾带领着王颖儿、墨晓清二人,此刻正走在前往奴隶市场的路上。
长安内的奴隶贩子不知道有多少家,若是一家一家的洽谈,还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呢。
他将自己塑造成一个冤大头的角色,也是为了能入得了一些有能力的商家眼中。
果然。
三人闲逛了仅片刻,便有一人忍不住凑上前来搭话。
“这位小公子,不知可否想买几个奴婢。俺们这里有几个极品的货色,不知公子可否借一步说话?”
“哦?”李承乾闻声一愣,隐晦的打量了他两眼,又情绪焦急的道:“有何极品货色?速速带本公子前去,放心,本公子有的是钱。”
说着,他还拍了拍自己鼓囔囔的腰包,示意对方自己不缺钱。
甚至他把纨绔公子哥那种急色的样子,都给演绎的淋漓尽致。
“呵呵,好的公子请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