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样?还适应吗?”
五楼的办公室内,李承乾轻笑看着眼前的几人。
此间的会议早已结束,众人便被他留下了。
程处默和其余几人闻声后一一皱着眉,沉默了一会后,他才抬起头道:
“很嗯,古怪。”
“呵呵,多习惯几次就好了。杜荷,你的表现本王都看在眼里,继续保持,本王很看好你。”
“谢殿下。”
“行了,总监就该有个总监的样子,以后在本王面前非必要不可行礼,我们要宣传一个新的礼节。”
“……”
和众人交谈着,又把握手的礼节教给他们后,李承乾便让程处默等人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
场内唯留下了孙思邈。
哦对,还有魏叔玉。
时下。
李承乾暂时未管孙思邈,而是眉宇紧皱在一起,沉默了许久后,他才抬头先看向另一侧的魏叔玉。
“叔玉,报纸现在可否让长安周边的人看到?”
魏叔玉闻声点了点头,“禀殿下,您失踪前些时日,报纸便已经开始向长安周边的村落中发散了。现在不说长安周边人尽皆知,但大部分人都还是能知道的。”
“好。”李承乾点了点头,从身后拿起一本小册子,“明日的报纸,将这件事报上去,切记,不可透露灾情的消息!就说本王将大量收购鸡鸭鹅等家禽,其余的事情如何改编,就看你的了。”
魏叔玉愣了下,从他手中接过小册子后。
越看,他的神情越发严肃起来。
良久,他深深的呼出口气,坚定地道:“殿下放心,叔玉知晓轻重!”
“嗯,去吧。”
话落,魏叔玉冲他拱了拱手,并未说什么。
将小册子塞入怀中后,便朝着门外走去。
……
待其走后。
李承乾这才将目光落在孙思邈的身上。
后者的面色有些纠结,方才在他说话时也一直未曾关注他们,而是皱眉沉思着什么。
“真人可有什么疑惑?您只管询问,本王会一一为真人解答。”李承乾脸上浸了抹笑容,轻声问道。
果然,听到他的话后。
孙思邈当即便抬起头道:“太子殿下,你所说的分科诊断的意思,老朽还有些不太明了,不知可否请您详说一下。”
“这个嘛”李承乾摸了摸下巴,“简单来说,就是有的郎中擅长治疗儿童,有的郎中擅长治疗女子,有人主内,有人主外。”
“可现在的人大多是只要有病,只知道找郎中,却不管那人擅不擅长这种病。本王的意思就是将各个郎中擅长的方面细分出来,擅长治疗眼疾的就专治眼疾,擅长外伤的就专治外伤。”
“这样一来,不仅可以大大提升郎中的治病效率,而且也不会让人病急乱投医。有很多庸医害人的案例,便是因此,也不怪人医术不精,只是不擅长那一门。”
“毕竟,你找一个兽医,去给人看病,怎么能不吃错药呢。哈哈。”
说着,就连他自己都失声笑了起来。
随着李承乾讲出分科诊治的要点,孙思邈的眼中越发变得明亮。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妙啊!”
他猛地一拍大腿,如果这件事真的推行实施,将会是医学史上一个巨大的进步。
想着,孙思邈恍然定了定神,转身正对着李承乾,给他躬身行了个大礼。
“殿下,老朽代表天下郎中、代天下病人谢殿下解惑!”
“哎?!”对方这一拜,李承乾可不敢受,急忙伸手扶住了他:“孙真人说笑了,本王不过是做了一些分内之事,您这等布医天下的人,才是真正值得敬重。”
“倒是有一事,本王恐怕还要孙真人帮忙。”
李承乾目光略带询问的意味直视着他。
“殿下请说!老朽这把老骨头还有几分用处。”孙思邈的眸光炯亮,坚定地说道。
“嗯好。”
“孙真人,朝廷得到消息,今年六月北方将会大旱!灾情波及关内、河东、河西、河北四道之地,一周之后,本王便会带队前往灾情最严重的河东之地主持赈灾!”
“前些时日的朝堂之上,便已经讨论过此事。诸朝臣也在尽心调遣钱粮,并安排人四下考察,以求将灾情的危害降到最小。”
“这老朽不过一届医者,能做些什么?”
孙思邈有些疑虑,眉头死死的锁着。
在这等天灾之下,他可不认为他一个医者能做什么大事,毕竟他老人家这辈子除了看病,一没钱,二没地,也不能施粥救民,顶多给人看看病。
可,就他一个人,勉强加上几个弟子,又能救得了多少人。
却没想到,李承乾在闻声后,倒是哈哈一笑道:“您可别这么说,现在就是需要您这样的医者!本王想请孙真人,在这一周之内,尽量教授施工队工人一些简单的医术,主要是可以进行一些急救措施。”
“且请您在一周之后,作为医者的领队随本王北上!”
“这场灾情,怕不会这么简单的度过”
李承乾轻叹着扭头看了眼窗外。
骄阳高照,烈日如火,即便是长安周边的天气,也能明显感觉到那股子燥热。
闻声,孙思邈愣了愣神,举目看着李承乾的侧脸。
对方眼中的担忧和伤怀不似作假,神情流露在外,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想法。
而在孙思邈心里,对方已经被他描画成了一个忧国爱民的形象。
少倾。
李承乾徐徐回过神,扭过头面容严肃的道:“不知孙真人,可愿?”
恍然被他这声疑问惊醒,孙思邈略一皱眉,神色逐渐变得极为庄重。
他并未多想,便躬身又朝着李承乾行了个大礼。
“世间灾祸,旨在天公作难!”
“殿下忧国至此,老朽一届残躯又如何不敢舍命相陪!”
“今,幸得殿下看重,孙思邈愿效死命!”
“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