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李德謇因为率先发现了倭女的异常,被李世民批准休息了一天。
并将其调到了两仪殿担任巡逻队率。
这不,他刚上任第一天,正带着自己的小伙伴们,在两仪殿前愉快的巡逻。
突然之间就被人喊住了脚步。
“前面那个,人才兄,等一下!”
人才兄?好别致的称呼,这是在叫我吗?
李德謇面色一喜,朝着身后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见到李承乾带着李恪的身影,当即一愣。
回过神后,他急忙朝着二人躬身行礼,其他千牛卫同样如他一般。
“末将参见太子殿下,吴王!”
“不必多礼。”
行至近前,李承乾随意的摆了摆手,扶住李德謇的胳膊,打量了对方几眼。
昨日烛光昏暗,又事情繁多,李承乾未曾仔细观察。
今天这么一看,见他竟是一副仪表堂堂,浓眉大眼的样貌,心中忍不住一喜。
这特码是个人才啊!没想到便宜老爹的千牛卫里,还真长出好笋了。
想到此,李承乾眸中浸上一丝喜色,笑问道:“敢问人才兄姓名?”
“禀殿下,属下李德謇,家父卫国公李靖。”李德謇受宠若惊的躬着身子应道。
李承乾听到他通报姓名后,表情一愣,目光浸上了些许别扭。
李德謇?
这不是史书上记载的那个大冤种吗?
历史上的李德謇身为李靖长子,受李靖福泽,官至从四品下将作少监。
贞观十七年,太子李承乾和汉王李元昌、驸马都尉杜荷、大将侯君集等欲意起兵逼宫,事情泄露。
李承乾被废,侯君集被杀。
而李德謇,纯粹因为跟他说话说得多,就被李世民给流放岭南,后又转到吴郡。
不过,历史只是历史,终究不能算做现实。
这一世,该发生的都会改变,至少现在李德謇跟他还不熟。
挥去脑中杂乱的思绪,李承乾扶起李德謇,淡笑道:“德謇兄,你心思缜密,昨日又是第一个发现倭女的异常,不知可愿意陪本王继续探查此案?”
听他这么说,李德謇明显呆愣了一下,差点没反应过来。
他和李承乾不说是素不相识,也未曾见过几面。
后者身为太子,平常要么就是在看书,要么就是在学习治国,当然,这是以前的李承乾。
不过,能得太子青睐,对于他来说,始终是好事,这可是成为下一任皇帝心腹的好机会。
越早跟随,只要你有本事,有能力,将来走的也就越远。
回过神后,李德謇顿时便面色欣喜的单膝下跪,扬声道:“殿下但有吩咐,属下必万死不辞!”
李承乾闻言大喜,微微俯身扶起李德謇,毫不吝啬自己的赞赏之词,大笑着开口。
“哈哈!本王有德謇兄相助,如虎添翼也!”
……
而在另一边的两仪殿内。
李泰在李承乾离去之时,还士气高昂的埋头苦干,遇到不懂得事务,也会拿着奏章,像长孙无忌和魏征虚心请教。
二人也不藏私,只要他开口问了,便是知无不言,甚至将事情拆解开来,对他循循教导。
力求让他能最短的时间,学到最多的东西。
可随着时间缓缓过去,即便他笔下不停地处理国事,桌上的奏章依旧是越堆越多。
甚至于几名内侍,还在不停地往这里搬。
李泰的心境也是越来越糟糕,只觉得头昏脑花,满脑子都是乱七八糟的事情。
“怎么还有这么多!本王不想干了!”
又过了片刻,李泰终于忍耐不住,爆发开来。
小脸苦巴巴的将奏章砸到了桌子上,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家大哥一听到要监国,跑得比谁都快了。
这是人干的吗?
尤其是那些个没事就喜欢弹劾的大臣。
连人家取个小妾这种逼事,都特码能送到御案上来,你是吃饱了没事干,提着灯上厕所找事呢吧。
长孙无忌二人听到他的抱怨声,相互对视了一眼,眼中都透露一抹惊奇。
果然,被太子殿下猜中了,魏王有心,却无志。
心中略过这般想法,魏征轻轻地将手中的茶杯放下,淡淡道:“魏王殿下,古之成大事者,不惟有超士之才,亦有坚韧不拔之志!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
“殿下如此无忍耐之力,恐会令陛下失望啊!”
“这郑国公教训的是,小王知错了。”
听到他这般说,李泰愣了一下,仔细想了想,觉得他说的挺对,如果自己连这点毅力都没有,又怎么为父皇分忧!
想到此,李泰咬了咬牙,强撑着想吐的感觉,继续盯着眼下的奏章细细阅览。
魏征见此,淡淡点了点头,微笑道:“不错,孺子可教也!”
如此,时间缓缓流逝
“本王不干了!这是谁啊,别人去个青楼这种小事,直接罚不就好了。干嘛也要本王来决定!”
“魏王不可!山不辞土,故能成其高。海不辞水,故能成其深!魏王若连小事都处理不好,如何治国平天下!”
“这小王受教了!”
“……”
“本王不干了!好累啊,郑国公,本王能不能休息一会”
“魏王不可!青,取之于蓝,而青于蓝。冰,水为之,而寒于水。若是魏王连区区身体的疲惫都支撑不住,如何能成就大事!”
“小王小王累啊”
“……”
“魏王不可!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国之重任都握于魏王之手,切莫敷衍了事!”
“……”
“魏王不可!乐不可极,极乐成哀。欲不可纵,纵欲成灾。请魏王端正仪表!”
“……”
“魏王!”
不等他说完,李泰登时一拍桌子怒吼道:“够了!这些道理本王都明白,郑国公您能不能不要再教育本王了!”
被魏征嘟嘟囔囔了大半天,李泰只觉得不胜其烦,实在是受不了了,终于爆发开来。
可前者闻声,一不恼,二不怒,闭着眸淡淡道:“人非生而知之者,孰能无惑?惑而不从师,其为惑也,终不解矣。不过”
“臣只是想说,天色不早了,魏王且先用膳吧,臣要回家吃饭了。”
说罢,魏征抬手朝着门外指了指,起身离开。
他这话一出,李泰登时像是虚脱了一样,瘫倒在椅子上,一脸迷茫。
……
甘露殿内。
李世民脸色漆黑,坐在常林给他搬来的御案前,口中嘟囔个不停。
“这个混账!朕让你监国,你竟把国事视作儿戏!”
“你说你不想干就不干,交给谁不好,交给青雀这小子!”
“他这批的都是什么狗屁东西!简直气死朕了!”
“……”
一边说着,他还一边奋笔疾书,修改着李泰批阅的错漏。
李世民原本就是想休息几天,这特码现在好了,不仅没休息成,还要坐在这给李泰擦屁股。
尤其是他看到后者批阅的几处奏章,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