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武场上,众人的目光紧紧聚焦在顾平和对手身上。只见顾平身姿矫健,出手果断,每一招每一式都尽显其深厚的功力。最终,比武的结果毫无悬念地揭晓,顾平以绝对的优势轻松拿下这场胜利。然而,虽此战星堂败北,但星堂的地位却已然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不再如从前那般不受重视。
姜志奇静静地看向顾平,目光中蕴含着复杂的情绪。许久之后,他才缓缓开口道:“这次,你做得很不错。”
顾平听到师尊的夸赞,心中却涌起一丝疑惑,因为他从师尊的脸上并未看到应有的喜悦之色。他问道:“可师尊看起来并不为此而感到喜悦,为何?”
姜志奇并未直接回答顾平的问题,而是反问了他一个问题:“你以为现在五堂之间的关系究竟如何?”
顾平微微皱眉,陷入了沉思之中。片刻后,他才谨慎地回答道:“表面风平浪静,实则波涛汹涌。如今的局势若是有人起事,五堂必将陷入混乱之中。”
姜志奇微微颔首,接着又问道:“那么,你以为这样还能持续多久呢?”
顾平再次陷入了沉。
“多则到萧羽尘卸任宫主之职,少则坚持三年。”姜志奇的声音平静。
“师尊这是何意?”顾平急切地问道。
姜志奇长叹一口气,缓缓说道:“五堂之间积怨已久,当年就曾为了争夺宫主之位而爆发激烈冲突。如今,虽然当时参与争斗的老人已所剩无几,但那份深深的恩怨却传了下来。如今的局势亦是如此,而且更有一些人在暗地里推波助澜,试图挑起更大的争端。所以,五堂的安宁注定持续不了多久了。”
顾平听后,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他开始意识到局势的严峻性。
“若是将来真的起了冲突,你打算如何应对?”姜志奇目光灼灼地看着顾平。
“自然是主持公道,匡扶正义。”顾平信心满满地回答。
姜志奇白了他一眼,语重心长地说:“你啊……若是五堂起了冲突,你首先要做的是保全自己。无论你想做什么,都必须先有这条命才能去做。其次,你要竭尽全力去保竹堂。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竹堂将会是你日后东山再起的重要资本。”
“师尊的意思是……”顾平忽然恍然大悟,他发现姜志奇这番话俨然已经把自己当成了竹堂的下一任堂主。
“你自己明白就好。”姜志奇轻轻地摆摆手,不再多言。
陈念安自那次演武之后,便不再有大的行动每日里,她将大部分时间都投入到刻苦练功之中,待练功完毕,又马不停蹄地处理堂内的各种事务。偶尔她会前往藏书阁挑选两本书籍,带回住处抄写。
然而两年过去了,她却始终未能发现藏书阁中那神秘的机关究竟隐藏在何处。
并且她依旧只是一个“代堂主”,她一边抄写一边心中暗忖:“该到升职的时候了吧。”
并非所有大荒子民都能够认识人类的文字。陈念安不得不兼任起翻译的职责。她需得确定自己所写的内容与原文没有丝毫语义上的差异,若是稍有差错,送回去的书籍被大荒子民修炼后有可能走火入魔。正因如此,陈念安送回去的书籍,成册的数量少得可怜,用两只手便能数得过来。
虽然陈念安不再搞出诸多事端,但这并不意味着玄月宫就此安定下来。
青州西北是高耸巍峨的雪山,即便是拥有双翼的羽民想要逾越这座雪山也是难如登天。而东南方,则与中原毗邻,两者之间仅仅隔着一条宽阔的大江。倘若大荒能够成功夺下青州,那么凭借羽民会飞以及泉先擅水的天赋,夺下中原之地也不过是迟早的事情。
然而朝廷在青州设有驻兵,除了玄月宫之外,青州还有其他门派存在。若是大荒直接带人攻打过来,必定损失惨重。中原朝廷也会趁着大荒子民休养生息的时间便能再次派人夺回青州。所以,大荒只能选择从内部分化青州,尤其是针对青州最大的门派——玄月宫。
因为陈念安之前的几番精心算计,玄月宫各堂之间早已貌合神离。两年的时间里,各堂之间的冲突更是不断上演。
竹堂由于在之前的演武中夺得了头筹,底下的弟子们逐渐变得娇惯蛮横起来。即便是堂主姜志奇也难以管教。他们动不动就欺凌其他堂的弟子,惹得众怒。星堂更是紧紧压制着松堂,不断挑起冲突。虽然有陈念安与游永贞从中调停,但始终无法让局势真正安稳下来。至于医堂,干脆与其他堂断了来往,一心只做自己的生意,丝毫不讲情面。唯有盾堂还算稍微安稳一些。
玄月宫对内不安定,对外亦是如此。
五堂的弟子大多来源于青州的百姓,他们在宗门内本就存在着矛盾。一旦离开玄月宫,失去了管制,这些矛盾便更容易爆发冲突。而这些冲突甚至逐渐延伸,演变成了百姓之间的嫌隙。
一时间,玄月宫内所有管事的人都为了处理这些繁杂的事务而焦头烂额。包括陈念安在内,有时候她都会忍不住想,这群人是不是太过能折腾了,要是直接把他们都杀了,会不会一切都变得简单一些呢?不过,这个危险的想法一般不会在她脑海中维持太久,她知道如果真的都杀了,她也不能保证自己能够活着离开青州。
更有甚者,一些弟子仗着自己会武功,肆意欺压百姓,这更是让百姓们对玄月宫怨声载道。
树立一个好名声往往需要十多年甚至更久的时间,然而,玄月宫败坏一个好名声却仅仅只用了短短两年时间。只是因为玄月宫仍旧是青州最大的武林门派,众人虽然心中愤怒,却也只能敢怒而不敢言。游
永贞算账算得心烦意乱,他狠狠地把笔一扔,然后怒气冲冲地走出门去。他实在想不通,自己辛辛苦苦维护了这么长时间的玄月宫,怎么就在短短两年的时间里,变成了百姓眼中的钉子、肉中的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