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统站在教堂门前,仔细打量着这座整个城市中最高大的豪华的建筑。
和他们打下来的那座庄园里的小小教堂不同,眼前这座教堂几乎可以称作一座小型学校了。
他咬了咬自己的指甲,在脑中构思了一下自己等会应该怎么做,但很快就不可控制地把思绪偏到了自己那点家底上了。
他应该把需要注意的东西都写在纸上给了埃尔托,需要采购的衣物粮食都跟他说了。
而庄园那边,有刘枫帮他看着,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种地攒粮,推进炼铁技术。
农业技术,他已经把所有能记起来地东西都用上了,只要他们沿着这条思路走下去,总能得出一个大差不差的方法。
至于炼铁他了解的不多,但是高炉,鼓风机一系列思路也写给他们了。
方向已经有了,剩下的只需要投入资源试错就可以了。
魔法方面,那个凯莉应该会跟着埃尔托回去,毕竟她也没别的路可以走,埃尔托也盯着她,应该是不会出差错。
虽然不怎么完善,但是魔法方面他们也是开始起步,这么来城市一趟,直接解决了他们发展中遇到的大部分问题。
余下只需要按部就班的前进就可以了,但是……发展当真是一帆风顺吗?
变数太多了,他可以现在放手吗?
他在教堂门口踌躇着,纠结着进去还是掉头回他那庄园。
两个选择,有弊有利,哦不,应该说不管选那个都是错的,他只能在其中选择受损最小的那部分。
最后他从阴影中走出,向着教堂走去。
那边先放下吧,最差不过从头再来一次,而这边……错过了可就不是一个半年能搞定的事情了。
他迈上教堂门口的阶梯,然后伸手抓住门把手。
轻轻推开门,一进去,他就和正在上面进行弥撒的艾尔尼亚对上了眼。
李统对着她在胸口画了一个十字架,然后低着头坐在了最后面,而艾尔尼亚对他微微一笑,同时继续播撒着那所谓的圣言。
仅仅是坐在这里,李统就感觉自己周身变得暖洋洋的,他伸出手按在自己的胸口,原本不时剧烈跳动的心脏开始趋向正常跳动了。
连这半年来劳心劳力对身体造成的损伤也在逐渐恢复,已经好久没感受过这么舒服的感觉了。
就在这惬意的氛围中,他不知不觉阖上了眼睛,半年来未曾好好休息积攒的疲劳在这一刻被直接释放了出来。
那股疲劳瞬间将他压着进入了梦乡。
等他浑身舒畅地睁开眼睛的时候,一双由炙热黄金打造的眼眸正在黑夜里散发着光芒。
“睡得舒服吗?”
艾尔尼亚坐在他旁边,微笑着看着他。
李统愣神了片刻,擦了擦嘴角因为睡觉留下的口水,然后坐直了身子。
“你我同源,所以你会对我释放的魔素很敏感。
怎么样?感觉还不错吧。”
艾尔尼亚从椅子上站起来,伸手扶着椅背,向教堂后面走去,李统也起身跟了上去。
多亏了这一觉,他现在脑子清醒的很,原本很多记不清楚的事情都想起来了,连带着眼睛看东西都清晰了起来。
就比如……他现在能清晰地看到眼前这名少女裙角上的血迹。
那不是她的血,她杀了谁?
“我们还要在这座城市里呆一段时间,这段日子你就住在这里吧。
等我把事情做完就带你回去见教皇冕下,多出来一个生命神选,想必他也会高兴的。”
艾尔尼亚推开一扇木门,向旁边挥了挥手,紧接着就有人拥着李统进了那个房间。
那群人服侍着李统洗漱换衣,把他一开始穿的那件破布衣服带了下去,然后看着李统躺在床上才退下。
李统在床上躺了很久,然后一把掀开被子坐了起来,他伸手摸着身下柔软地床铺,又试了试挂在床边的传教士衣服。
很顺滑,和他那身破布衣服强了不止一个档次。
而在一天前,他还躺在旅馆的硬床铺上,穿着粗糙的衣服,吃着干巴面包。
一日之隔,待遇便是天差地别。
他从床上起身,然后靠在一旁的墙壁上,贴着墙壁坐在了地上。
他不是个意志坚定的人,所以他不认为自己可以抵抗这糖衣炮弹。
自古就说从俭入奢易,从奢入俭难。
如果他沉没入这享受之中,当他找到所有想要的东西后他还能否回到自己的原点上?
他不知道,所以他不想赌。
他不是圣人,所以……要自己制造点痛苦来延续本心。
盘腿坐好,开始调整自己的呼吸,直到他坐在地上进入了梦乡。
等到阳光从窗外照进来,李统立马睁开了眼,他起身……
艹屮艸,腿麻了。
他抱着自己发麻的大腿,一步步移动到了床上,然后开始疯狂运动。
那股血液流动,一股气涌入腿部毛细血管的酸爽麻的他差点升天。
就这么来回走了很久才勉强把自己的腿给救回来。
他一手抓过黑色的传教服穿在身上,然后照着镜子理了理自己有点炸毛的头发,然后推门走了出去。
一开门就看到侍女端着盆热水,诧异地看着李统。
她刚想开口,李统则挥了挥手直接错过她跑了出去。
一路向前走,推开所有门,然后来到了教堂门口,他一推开大门,只见艾尔尼亚此时正站在门口,而在她面前则是一排排全副武装的骑士。
他们浑身肃杀,在他出门的瞬间就将所有的视线都放在了他身上。
李统用指甲掐着自己的手,然后对着艾尔尼亚微微躬了躬身。
“圣女大人,早上好。”
艾尔尼亚转头,对他做了一个奇怪的手势,和十字架差不多,但是有点小细节的出入。
“愿主当然光辉照耀我们。”
李统照猫画虎地来了一遍。
“愿主的光辉照耀我们。”
做完这些后他便做出晨跑的架势开始绕教堂奔跑,没有人拦他。
他保持着慢跑的速度绕着教堂走,最后停在了一个破布盖住全身,身前放着个破碗的人面前。
李统俯身蹲在他面前,将早已准备好的小纸条夹在钱币之间,放在了他的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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