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这次发怒,也向朝中传递了一个信息。
二皇子恐怕无缘于皇位了。
毕竟,陛下明知道二皇子受了重伤,仍然要杖打三十大板,这让二皇子本就受伤的身体伤上加伤,想要恢复就难了。
再加上禁足一年,非传召不得入宫,可想而知,陛下对二皇子的失望有多深。
一众大臣从宫中出来之后,只觉得今日这朝上得总算是称心了些,否则不然,以后若真让二皇子登基,以他的残暴不仁,伴君如伴虎,那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眼下这样将二皇子给压制住,也算是圆了大家心意。
远离宫门之后,三皇子和肃王这才走到了一起。
肃王:“殿下,今日大殿之上多谢你了。”
“肃王说得这是哪里话,到底是二哥做得过分了,我这里有份薄礼,是祝贺肃王添子之喜,另外还有一份礼物,是补偿王妃生子那日惊吓到了,这也算是替我二哥道歉吧。”
肃王笑了笑,倒也不跟三皇子客气,大掌接过。
“多谢殿下。”
三皇子朝肃王点点头,男人之间,有些话倒也不用点得太明白了,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便转身离开了。
宫门那些内待们看见了,其中有一人悄悄跑进大殿,对着伺候在陛下身边的姜公公耳语了几句。
姜公公朝着内殿瞟了一眼,陛下正在闭目养神。
姜公公正在犹豫,是否要将打听到的事告诉陛下,没想到,陛下倒跟有所感应似的开口了。
“方才那人说了什么?”
姜公公笑道:“陛下,方才的小内待说了,肃王和三皇子在宫门口就简单说了两句,便分道扬镳了。”
“真的什么都没说?”
“没说什么,对了,三皇子送了一份礼给肃王,说是祝贺肃王添子,另外还给了一份礼,说是替二皇子送的道歉礼。”
皇帝嗯了一声,随即起身,姜公公连忙去扶。
皇帝睁开眼,眼眸还带着一丝怒气,他道:“原本朕以为,今日老三在大殿上那番话是故意说出来激怒朕的,说不准,还是他与肃王两人联合起来对付老二,却没想到,老三当真是个实诚孩子。”
姜公公:……
皇帝叹了口气,道:“老二太过狡诈,老三太过实诚,若是太子还在便好了,这样朕也不用发愁,朕的江山到底该给谁了。”
姜公公低垂下眼眸,什么话也未语。
身居他这个位置,有些话能接,有些话不能接,他是懂得分辩的。
在外人看来,最是无情帝王家,可实则不然,皇帝他的几个孩子,手心手背都是肉,他个个都心疼的。
只是在皇权面前,疼爱之余多了许多无奈罢了。
皇帝望着窗外,窗外不知何时下起雨来了,透过绵绵细雨,皇帝仿佛看见太子正在雨中对着自己笑着,他手里还拿着自己当年送给他的玉如意……
皇帝抹了一把眼泪,怔怔发呆。
肃王回到了白云山庄时,白云山庄已经收到了二皇子被罚,禁足一年的消息了。
绿绿道长知道是最高兴的,他跟在肃王身后,道:“王爷,老道有个不情之请。”
肃王:“道长只管说。”
绿绿道长:“就是那日跟随着二皇子一起上山的道长,我想跟他学学,如何召风唤雨引雷闪电的本事。”
学会了之后,不管他走到哪,都给自己来几道闪电加打雷,这出场不就自带气氛和音效了吗?
那逼格可就真高了。
没想到肃王凉凉道:“他死了。”
“死了?”绿绿道长一脸不相信,道:“他术法高强,理应不会那么容易死的啊,他怎么死的?”
肃王平静道:“被本王一剑穿心死的。”
绿绿道长张大一张可以塞下鸡蛋的嘴,目瞪口呆地看着肃王。
“王,王爷,您可真厉害!”
肃王并未将绿绿道长的夸赞放在心上,他现在更多的记挂自己的妻儿。
进到安云溪的小院,便听到了一阵笑闹声,院子里,安云溪正半倚在贵妃榻上,笑眼弯弯地看着奶娘和秦嬷嬷逗弄着小宝。
看见肃王进来,众人向肃王请安。
肃王道了一句免礼,便朝着安云溪走去,摸了摸她的手,道:“手怎么这般凉?你不是还在月子里吗,怎么就出来了,这样岂不是会吹着风?”
安云溪:“是你手太热了,才衬着我的手凉,我是待在屋子里太闷了,所以出来透口气,放心吧,我有分寸。”
肃王又看了一眼儿子,道:“小宝的名字你想好了吗?”
安云溪:“想好了,以后咱们叫他锦枫如何?”
“魏锦枫?”
肃王在嘴边念了一句,随即笑道:“好,那咱们以后就叫他枫儿。”
安云溪:“朝堂上的事我都听说了,王爷,你处理得很好。”
肃王笑了笑,一把将她抱起,“既然觉得本王表现得好,那便听听本王的,月子里少吹风,以免将来老了头疼。”
肃王将安云溪抱着朝屋里走去,安云溪无奈,知道一时半会难以改变他的想法,便也只能由着他去了。
一个月晃眼过去了,安云溪在这一个月里也不算难熬,每日便是吃了睡睡了吃,腰上肉都多长了许多。
好不容易出了月子,肃王这才放心她出门走动。
而小锦枫这一个月里,被奶娘喂养得极好,从八斤的小肉团长成了十斤的小胖墩,最爱的就是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眸看着自己的爹娘,其他时间则是毫无负担的睡睡吃吃。
安云溪有时候抱着他,都有种不想放手的感觉,小家伙身上奶香奶香的,实在是太萌了。
这日,秦嬷嬷不舍地看着小主子,向安云溪行了一个大礼。
“王妃,老奴我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