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英国公夫人眼神里划过一丝诧异,“我,我怎么会犯小人呢?”
“如今的二皇子侧妃,也就是您名义上的继女,您的姨侄女,她跟您命中注定犯冲。”
安云溪说道:“也许,在她的心中,您不管怎么做,都是错的。”
英国公夫人道:“怎么会,她明明是我亲手养大的。”
安云溪:“您若是不信,我有一法子可试,就看您愿不愿意了。”
英国公夫人眼神里露出一丝犹豫之色。
“我这……娆儿对我极为恭顺,要说她与我犯冲,可有什么化解的法子?”
娆儿也就是刚刚嫁到二皇子府的侧妃了。
看来英国公夫人,始终还是相信自己的姨侄女了。
安云溪:“若想要化解,先得找到其原因。”
英国公夫人问道:“难道不是天生就命中犯冲吗?”
安云溪摇头:“我看您的命相是柔和仁慈之相,这种面相的人,极少有天生犯冲的命格,犯冲也分为几种,其中犯小人也许是另有隐情。”
昭华长公主听安云溪说完后,对英国公夫人道:“你就听听肃王妃的,总归这事于你也没什么损失。”
英国公夫人这才道:“那有什么法子可知其隐情?”
安云溪道:“您身边,有与二皇子侧妃关系比较亲密之人?”
英国公夫人想了想,道:“我身边有一位嬷嬷,从前我派她去伺候过娆儿几年,待娆儿大了些,这位嬷嬷主动提出想要回到我身边,不知这样的人可行?”
安云溪点头,“可以的,她今日是否在?”
“在的,她今日正好与我一同过来长公主府。”
“那让她进来吧。”
英国公夫人让人唤了黄嬷嬷进来,黄嬷嬷一进屋,眼珠子四处转,一对上安云溪的目光,便露出讨好的笑。
“给贵人主子请安。”
英国公夫人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安云溪看了一眼黄嬷嬷,直接掏出一张真言符,她也不废话,将符纸扔到黄嬷嬷身上。
那符纸就跟长了眼似的,咻一下贴到黄嬷嬷额头上。
黄嬷嬷吓了一跳,她抬手想要撕掉那额间的符纸,可就在她的手碰上时,符纸又消失了。
黄嬷嬷又放下手,符纸又出现了。
屋里几人哪见这神奇的玩意儿,长公主和英国公夫人两人均露出惊奇之色。
安云溪:“黄嬷嬷不必费神撕下符纸,这符纸贴到你额间,于你并没有任何不益之处,接下来,我问什么,你只答便是。”
黄嬷嬷有些不安道:“贵人想要问什么,只管问便是了,何苦非要贴上这什么符纸。”
安云溪瞥向黄嬷嬷,道:“因为我看你面相,并不是什么靠谱之人,黄嬷嬷,烦请你将那几年在二皇子侧妃那儿待过的经历讲出来。”
黄嬷嬷眼珠子一转,脑子里已经编好了一套说辞。
可她一开口,嘴里的话与她脑子里想的完全不同。
黄嬷嬷:“老奴当初去了大小姐那儿,大小姐便给了老奴一间宅子,大小姐手笔大方,立马将老奴给收买了。”
“大小姐让老奴每日按照她说的给夫人汇报,还让老奴在府中到处散布不利于夫人的谣言,老奴全都照做了。”
“后来大小姐又让老夫回夫人那儿,说这样更有利于监视夫人的一举一动,这样老奴便借口想要回去重新伺候夫人,回去后老奴将夫人所有的事情全透露给了大小姐。”
“大小姐便故意破坏夫人的一些事情,又将这些事情放大,令府中仆人们对夫人抱怨,又令老夫人和国公爷对夫人不喜……”
黄嬷嬷说到这儿,英国公夫人已经目瞪口呆了。
她反应过来后,急道:“狗奴才,你说得可当真?明明娆儿她在我面前温顺体贴极了。”
黄嬷嬷也是一脸急色,她明明想要按照自己编好的假话来说,可怎么一说出口的,全是真话?
黄嬷嬷:“自然是真的,大小姐出嫁前还说了,以后国公府有什么事老奴也要向她汇报,不止老奴,就连老夫人院子里,国公爷院子里,都有她安排的眼线。”
“她说了,今日她暂且只是二皇子侧妃,只有彻底地掌握住国公府,她才有希望成为二皇子正妃,再利用国公府的助力,助二皇子登基。”
黄嬷嬷越说脸越惨白,天爷啊,她今日说了这么多,明日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可偏偏,她此时管不住自己的嘴!
黄嬷嬷都急哭了,而此时的英国公夫人也气得全身发抖。
有些事情,细细想来,她终于能想明白了。
为何她这么努力,还是得不到所有人的认可。
英国公夫人咬牙问道:“就算她不认我这个继母,我也是她的姨母,她为何这般对我?”
“哎哟,夫人您是真傻啊,当初您姐姐走的时候,为何托您照顾大小姐?大小姐为何总爱粘着您,让您勤来府上,就是因为她们母女俩早就算计好了。”
“您姐姐自己知道自己没多少活日了,便让大小姐缠着您多来英国公府,然后又散布流言,说英国公看上了您,这样一来,您身陷流言之中,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英国公夫人听完,脸刷得一下子全白了。
她有些不敢相信地摇了摇头,道:“她是我亲姐,她为何要算计我?”
“还能为什么!”黄嬷嬷此时眼泪流得更多了,“老奴那时就听大小姐说过,若是让其他女人入府,恐怕对大小姐这个继女不会好,只有您这个傻姨母嫁进了英国公府,才会对大小姐视如已出啊!”
黄嬷嬷说完,英国公夫人整个人如同被雷劈了一般。
原来,一切都是算计。
她的亲姐姐,她亲手养大的继女。
为了她们自己,赔进去了自己的一生。
英国公夫人再也受不住,她身子一个踉跄,整个人向后倒去。
安云溪眼疾手快地将她一把扶住。
安云溪看向她,道:“夫人,有些事情,宛如长在人身上的毒瘤,虽然剔除它的时候很痛,可总好过一辈子蒙在鼓里,最后发现为时已晚,被这毒瘤拖死得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