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夫人一怔,怎么会是这里?
她作为二皇子的属下,为二皇子府做了那么多事,自然也是知道这间药材库的。
还没等她想明白,老人鬼已经催促了起来。
老人鬼:“快走快走,我闻见里面同类的味道了。”
周夫人也迫不及待想要找到自己的夫君,她放下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第一个冲了进去。
其他人见状也跟着一起进去了。
这些药材库本来就着了大火,里面烧的很多东西都糊了,人一进去,便闻到大火过后浓烟残留的气味。
这味道并不好闻,众人不由捂紧了口鼻。
老人鬼见大家都捂住了口鼻,只有魏井一个人因为要背着他而没有捂住。
于是,老人鬼非常贴心的伸出鬼手,一把魏井的口鼻也捂住。
魏井:“…!”
我真是谢谢了。
周夫人::“肃王妃,现在能做法找到我夫君了吧?”
安云溪:“你再试一试吹吹玉笛。”
“好。”
周夫人毫不犹豫地将玉笛拿了出来,当她吹响笛子时,安云溪手中的罗盘震动的厉害,这动静几乎惊动了在场所有人。
周夫人更是激动的连音律都吹错了,她想要停下来看一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安云溪:“不要停,继续吹。”
周夫人听到她这么说,自然不敢停下,她眼睛四处搜索着那一个自己期盼已久的身影,一边让自己镇定的吹着玉笛。
小芽儿小屿儿两个人也迫不及待的到处张望着。
随着悠扬的笛声越飘越远,安云溪手中的罗盘震动的更加厉害了,肃王眉头轻皱,悄无声息地将安云溪护在自己身后。
安云溪:“不用担心,他快来了。”
话音一落,一道白色的身影从黑影里慢慢走了出来。
只是这一道身影,与他们之前所见的鬼不一样,这道身影能透过破碎的光芒,轻雾缥缈一般,仿佛下一秒就能被风吹散。
所有人都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周夫人看着眼前那一道白色身影,眼眶里蓄满了泪水。
玉笛传出来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哽咽,周夫人不敢停下,只能继续压制着自己的激动,努力吹着笛子。
安云溪手指结印,抬手拍向地面,地面晃出一道淡金色的光芒。
这道光芒传到白色身影身上,原本摇摇欲坠的身影终于定了下来。
小芽儿小屿儿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激动,两个小家伙炮弹一样冲着那道白色身影跑了过去。
“爹爹!”
两个小家伙想要抱住白色身影,可是当他们伸出手时,发现他们只能穿过身影。
两个小孩还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不能抱住自己的父亲?
小芽儿:“肃王妃,为什么老人鬼可以抱住,我们爹爹就抱不住?”
老人鬼一听不乐意了,“嘿,我说你们两个小孩到底懂不懂事?我这老鬼做鬼多少年?你们爹爹做鬼才多少年?”
“什么叫做资历够老,你们当我躺了那么多年,是白躺了!”
老人鬼一番话说完,两个小家伙似懂非懂。
安云溪解释道:“你们的父亲死因蹊跷,如今他的魂魄都是散的,我能集齐他的魂魄,让你们看见已经很是不易,自然没办法跟老人鬼相比的。”
说完这些之后,安云溪转而又对着周夫人说道:“我现在用束魂灵将他的魂魄给强制聚拢在一起,时间有限,你现在只有一炷香的时间和他好好说话。”
周夫人放下手中的玉笛,任由泪水爬满了脸庞也顾不上擦拭,她有些不敢相信的朝着那道白色身影走了过去。
等走到他的跟前,她才抬了抬手,指尖在半空中描绘着他的轮廓。
仿佛在隔着空气抚摸他的脸庞一般。
白色身影也就是葛飞鹏,他的目光看向周夫人,虽然带着些许阴森之气,可是透过那道目光却能看见他眼眸里的温柔。
一双鬼眼还能让人感觉到温柔,可见,葛飞鹏生前也是深爱着周夫人的。
如果不是阴阳两隔,这将是一对多么相爱的夫妻。
众人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周夫人放着杨嬷嬷做一个亲生母亲不认,偏偏要选择二皇子做主子。
她是为了还夫君的恩情啊。
周夫人流着眼泪道:“飞鹏,这么多年,我终于见到你了。快点告诉我,到底是谁害死了你?”
葛飞鹏依然温柔地注视着周夫人:“没有谁害死我。”
听到葛飞鹏的话,大家感觉有些诧异。
还是周夫人了解自己的夫君,她道:“你是不是担心我被人报复,所以不愿意告诉我实情?”
葛飞鹏:“既然我都已经死了,你便好好的过自己的日子,你一个人把两个孩子抚养长大,已经够你苦了,报仇的事情,留给我下一辈子吧。”
葛飞鹏是真的心疼周夫人,他都没想过要周夫人为自己做些什么。
他看向周夫人的眼里满是心疼。
“让我自己放下,那我问你,为什么你还没有去投胎转世?”
周夫人的眼泪都快要流干了,她绝望般看向葛飞鹏,“你是不是也舍不得我?”
葛飞鹏沉默不语,他无法回答周夫人的话。
他一个鬼魂,已经失去爱的资格了。
周夫人见状,哭道:“你为什么不说话?你知不知道,我想靠近你,我想每天都听一听你的声音,我想的快要疯了,如果不是我们两个的孩子,我一定会去找你的。”
“傻瓜,你为什么不找个人嫁了?你应该忘掉我的。”
“忘不掉,我永远都忘不了。所以我求求你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死的?”
葛飞鹏只是看着周夫人,不愿意回答她这个问题。
看见葛飞鹏这样,周夫人真是又心疼又生气。
她的夫君从来就是这样,有什么苦也只是咽在自己肚子里,从来不会跟她说。
还是小芽儿看不过去了,小芽儿开口说道:“爹爹,你走了这么多年,娘亲过的一点都不好,她以为是二皇子救了你,给你收尸厚葬了你,所以这些年娘效忠于二皇子府。”
“可是二皇子府的人根本就没有把她当人看,他们只把娘亲当做办事的工具,事情办的好给一点小小奖赏,事情办的差便是一顿毒打。你都不知道娘亲经常受伤回来!”
小芽儿说到这里,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她是真的觉得自己的娘很苦。
娘很苦,爹也很苦,自己和哥哥也被人骂没爹的孩子。
为什么他们就过的这么苦?
小芽儿明明很聪明,可她就是不明白。
小屿儿看见妹妹哭,自己也跟着哭了起来。
“爹爹,你快告诉娘吧,到底是谁害死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