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城市的灯光渐渐亮起,点亮了繁忙的街道。
在江城中学附近的一条商业街上,有位叫周阳的少年正端坐在他的袜子摊前,眼神不住地四处漂移。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似乎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他,可每当他四下寻找,那双眼睛却一下子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中,无从寻觅。
难道真的是错觉?
可是一次是错觉,接二连三地出现这种感觉,就难以用错觉来解释了。
可如果不是错觉,究竟是什么人在暗中盯着他?
他不过是个才参加完高考的普通学生,并且父母早亡,身上有什么东西值得别人来窥视的?
难道是人贩子?可他已经十八岁,身体强壮,力气不逊色于成年人,一般来说,人贩子不太可能会选择他这样年纪和体力的人作为目标,毕竟难度太大,作案风险太高。
可既然不是人贩子,那又会是什么人?
周阳想了半天也没理清头绪,不过背后的人现在只是在暗中窥视,想来是有什么顾虑。
可现在应该怎么办?好像他现在能做的就是以静制动,看看对方接下来会有什么举动。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之后的两个多小时里,一切都出奇的平静,那种被窥视感觉也再没出现过。
什么情况?逗他玩呢?
周阳非常郁闷,他这个人,向来都是居安思危,喜欢把所有事情都想在前面,可这次,他真的被搞得一头雾水。
这种感觉,就像是你憋足了劲准备跟人大干一场,结果你摩拳擦掌地上了擂台,却发现对方压根儿就没来,台上面就你一个人在那耍猴戏。
更闹心的是,你还不知道那家伙啥时候会冷不丁地蹦出来,给你来一个措手不及。
这种不确定性和无法掌控的感觉,让周阳心里别提有多难受了。
不过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喜欢内耗的人,与其自己瞎琢磨,自己吓自己,还不如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管他那么多呢!
想到这些,周阳心中安定下来,他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半了。
“该回家了。”看了眼人来人往的街道,没有发现异常,周阳开始收拾摊子。
所幸他每次出摊拿的东西都不多,不一会就已经收拾妥当,不再停留,拎起两大袋东西就往家里走。
周阳住的地方在江城中学旁边的一个城中村里,虽然条件比不上小区,基本都是握手楼,但胜在租金便宜,而且离学校也近,方便他上学和摆摊。
夜色已深,越往村里走行人就越稀少。好在附近这一带虽然鱼龙混杂,但治安还算比较好,周阳在这里生活了三年,也只听过一些小偷小摸的事情。
大约走了十来分钟,周阳拐进了一条小巷里。
这条小巷只有一米来宽,灯光昏暗,周阳要很小心看路,才不至于被凸起来的石头绊到。
他放慢脚步,一边走一边不住地往后看,直到确认没有可疑的人跟着他,他才慢悠悠地在一扇铁锈斑斑的铁门面前停了下来。
然而他一停下来,却立马发现了不对劲。
门没锁!
周阳心里一沉,他每次出门,都会再三检查门有没有锁好,现在门开着,那肯定就是进贼了。
不安涌上心头,他还没来得及多想,门内忽然窜出来一个人影,速度之快让他根本来不及躲闪。
只听见“砰”的一声,他被狠狠地撞到了对面楼的墙上,额头传来剧烈的疼痛感,手上的东西也散乱了一地。
嘶!真特么疼!
周阳下意识地摸了摸额头,湿漉漉的,拿下来一看,手掌已经是一片鲜红。
“靠……”周阳心里一阵窝火,都说厄难专挑苦命人,可他偏不信这个邪了,今天必须让这个小偷赔偿。
可他抬起头,四周哪里还有人影,人早就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我特么……”周阳孤零零地站在原地,心里一阵发苦,脑袋上的疼痛也一阵阵地传来。
他抬手捂住额头,鲜血从他的指缝中渗了出来,沿着他的额角蜿蜒流下,最终滴在了胸前,染红了他原本洁净的衣衫。
就在这时,他忽然感觉胸前一阵灼热,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燃烧。
他低头一看,惊讶地发现胸前衣物上竟然发出微弱的金色光芒。
这……周阳一愣,随即回过神来,连忙拽出了挂在胸前的玉佩。
这块玉佩是一个龙形佩,有半个巴掌大小。
它通体不是那种高贵典雅的翠绿,而是一种略显暗淡的青色,质地也不够纯正。
印象中,这块玉佩是他父母给他的生日礼物,不值什么钱,他也就是当个念想。
“我不会是在做梦吧?”周阳看着眼前发光的玉佩,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一脸不可思议。
然而就在这时,玉佩忽然间化作了一道璀璨的星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钻进了他的身体里。
周阳只来得及一声惊呼,便感到一股暖流自胸口处迅速扩散至全身,之后又从全身各处汇入了他的脑海里,慢慢凝聚成了龙形玉佩的模样。
整个过程中,他仿佛置身于热气腾腾的温泉之中,浑身舒爽,而更神奇的是,他头上的伤似乎在慢慢愈合,疼痛感正在慢慢消退。
周阳咦了一声,随后警惕地左右看了看,见没人路过,周围除了昏暗的路灯,也没哪家的灯光还亮着的,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然后匆匆收拾好散落在地方的东西,便进屋去了。
一进屋里,周阳立即打开了灯。随着“啪”的一声响,屋内顿时灯火通明。
这是一个不大的房间,只有二十来平,里面除了一张铁架床和床角边上的一张书桌,就再没有其他的家具。
看着家徒四壁的家,周阳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还会有小贼光顾。
而且,家里一如他出去前的干净整洁,并没有明显被翻过的痕迹。
难道是小偷还没来得及翻找,自己就回来?
周阳疑惑地猜测着,但很快他就把这件事抛之脑后,心思不由自主地被脑海里的玉佩吸引了过去。
他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甚至头上的疼痛也已然消失,但手上的血迹,还有脑海里的玉佩,都在告诉他:他身上发生了某种不可思议的事情。
当下的心情,他是既不安又欣喜。
不安的是,这一切超乎常理,他也不知道这玉佩的来历,任谁都会生出不安的感觉。
然而,在这份不安之中,更多的却是欣喜,少年人都希望自己与众不同,现在他得到了匪夷所思的机遇,这让他内心充满了激动和期待。
可是,这玉佩有什么用?
周阳坐在铁架床上,闭目凝神,专注地感受着脑海里的玉佩。
就在这时,随他心念一动,玉佩突然产生了一个旋涡,他还没来得及反应,眼前的场景忽然一变。
周阳突然发现自己变成了一颗足球大的光球,面前是一块有一扇门大小的木牌,木牌上刻着“灵墟”两个大字。
周阳心中一动,光球便向左移了移,被木牌遮挡的视线豁然开朗。
眼前是一个大约400平的空间,有风,有太阳,还有云彩,但是四周却都是灰蒙蒙的。
中间有一条两米宽的石头路,路两旁没有植被,只有光秃秃的黑土地。
沿着石头路一直往前,路的尽头有一间瓦房,透过敞开着的大门,周阳还能看见屋子的正堂摆着一张八仙桌,桌子的边上摆着四张条凳。
在瓦房的旁边,还有一口水井,井边上是一棵参天大树,绿意盎然。
周阳眼睛一亮,迫不及待地飘到了水井的边上。
既然是这片神奇天地的井水,那应该不是什么凡品,可怎样才能把井水打上来?
正思索着,不知怎么的,他忽然升起了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仿佛这片天地的一切他都能掌控似的。
他心神一动,一股手指般大小的水流忽地就从井里喷射了出来,在升到一米的时候,水流却突然转了个方向,沿着石头路奔向了路尽头黑洞洞的漩涡里。
周阳正惊奇着,然而下一秒,他便感到口中一阵清凉,那钻进漩涡里的泉水竟然已充盈在他的口中。
这……喝还是不喝?犹豫了一会,周阳还是把嘴里的泉水给咽了下去,连续咽了好几口,就在他心里想着够了的时候,那泉水犹如一条小蛇般,迅速撤回了井里。
周阳屏气凝神,静静地等待着身体的变化,结果不一会,他就感到身上热烘烘的,全身上下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酥麻感,仿佛有无数的小手在轻轻揉捏着他的经脉和骨骼。
不过这种酥麻感没有持续太久,很快就消失了。
周阳长长地舒了口气,忽然感觉整个人轻松了不少,往日里因为熬夜而造成的精神困顿和疲惫已经荡然无存。
这种感觉,就好像身体打开了某种无形的枷锁,整个人脱胎换骨,焕然一新。
周阳心里一阵激动。
这灵泉只是喝了几口,就有传说中伐骨洗髓的功效,如果再喝上几口呢?会有什么样的奇效?
没有犹豫,周阳注意力稍一集中,泉水再次喷涌而上,沿着之前同样的轨迹进入了他的口中。
他贪婪地喝了好几口,可出乎意料之外的,这一次,他的身体却没有任何变化。
周阳有些失望,不过这种情绪也只是一瞬,他忽然想到,这泉水对于他来说已经没效果,但也可以给别人喝啊,说不定这就是他发家致富的途径。
可是念头刚起,周阳立马就把它掐灭了,因为他深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如果真要卖灵泉,恐怕钱赚到的同时,麻烦也会找上门,甚至他的命都有可能会丢掉。
他虽然缺钱,但是钱和命相比,他还是觉得性命比较重要。
“还是好好从长计议吧。”想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周阳重重地吐了口气,随后慢慢向茅草屋飘了过去。
屋内的陈设很简单,除了中间的八仙桌,就只有左边放着一个像中药柜那样由很多抽屉组成的木柜。
周阳慢慢飘到了木柜前,然后尝试着拉动中间的抽屉,可试了好几次,那抽屉像是焊在了木柜上一样,无论怎么用力,它都纹丝不动。
就在这时,周阳忽然注意到了抽屉上的序号,他面前的是八,两边分别是七和九。
难道要按照特定的顺序才能拉动?
心里这么猜测着,周阳已经飘到了序号为一的抽屉面前,结果他心神一动,面前的抽屉真的被他拉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