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屋内，程易就见到乌灵嫣正端坐在大厅的椅子上，双手老老实实地放在膝盖上。
这样大家闺秀的坐姿，反倒让程易有些不习惯了。
以往见到对方，从来都是妩媚诱人，一颦一笑都勾人心魄，现在见到她突然变成了老实女孩儿，程易反倒有点儿看不习惯了。
“怎么了？”程易忍不住笑着说道，“有什么问题吗？”
乌灵嫣这时沉默了好一会儿，这才出声说道：“程易，其实我这次对付彼岸花的时候，顺便还调查到了一些事情，一直在犹豫告不告诉你。”
“什么？”程易见状也是意识到了什么，脸上的表情渐渐收敛。
“先说好，我并不是故意想要影响你们之间的感情，但我觉得这件事，你有知情的权利。”乌灵嫣说着，就抬头看向了程易，一双眼中闪动着诸多的情绪。
程易这时也是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平静地出声说道：“你说，我听着呢。”
乌灵嫣整理了一下措辞，紧接着才出声说道：“我想要确认一下，你的父亲是程江河没错吧？”
“没错。”程易点了点头轻声答道。
“呼！”乌灵嫣呼出了一口气，随即缓缓说道，“从小在山村里长大的你或许不知道，你父亲究竟是一个多么厉害的人。”
“神医程江河，他是整个大陆都出名的顶尖游医！”
“他不隶属于任何机构和组织，只是一人，在大陆中飘荡，每到一个地方，都会亲自出手救治那里的病人。”
“行医几十年，还从来没有他治不好的伤病！神医之名，也是由此而来。”
“程江河最著名的一句话就是，学医就是为了救人，如果躲在深山老林等人来请，那还不如不学！”
程易坐在一旁静静地听着，没有出声打断。
关于父母的事情，其实他都知道得不多。
这时乌灵嫣酝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所以说，其实就算你什么都不会，只要出去报出你父亲的大名，也足以让你这一生吃喝不愁。”
“毕竟，你父亲救过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很多人都还欠着他救命之恩！”
“当然，这么出众的医术，自然也会有许多的宗门和组织向他抛出了橄榄枝，想聘请你父亲成为他们内部的御用医师，但都被你父亲拒绝了。”
“直到”
乌灵嫣说到这里顿了顿，随即才缓缓说道：“直到有一天，他来到了青山城。”
“当时应该正值青山宗下山招收弟子，他对青山宗的圣女，也就是你的母亲，一见钟情。”
程易听到这里眉头一挑。
自己的母亲竟然是青山宗的圣女？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你的母亲对你父亲也是同样暗生情愫，于是乎，一向潇洒游遍大陆的程江河，就在青山城定居了，所住的地方正是青山宗的山脚下。”这时乌灵嫣也是继续说道。
“你的母亲之后应该是以各种方式与你父亲私会，后来自然是被青山宗发现，被废除了圣女之位。”
“但青山宗很聪明，他们虽然废除了你母亲的圣女之位，但却还是以亲传弟子的礼遇来对待，并且允许你母亲和你父亲的婚事，借此将你父亲这样一位优秀的神医绑在了他们青山宗。”
程易此时已是双拳紧握，他脸色阴晴不定地出声说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乌灵嫣偏头看着程易，眼神有些内疚地说道：“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
“当年青山宗被以若水为首的生死阁以及其他势力一夜灭宗的时候，你父母应该都在那里。”
“你真的确定你的母亲是难产而死吗？”
程易听到这话骤然站起身来，一掌拍碎了一旁的桌面，随即眼神冰冷地看着乌灵嫣说道：“不然呢！难不成你要告诉我，是夏荷杀了我母亲！”
“这倒未必。”乌灵嫣轻轻地摇了摇头说，“毕竟当时参与围攻青山宗的势力并非生死阁一家，但不管是谁做的，她都一定知情！”
程易紧咬着牙关，一双眼睛死死地瞪着乌灵嫣，只觉胸中有一股气愈演愈烈！
乌灵嫣现在反而是平静下来了，这件事情程易确实有知情的权利，反正说都说了，她没什么好继续纠结的了。
过了好一会儿，程易这才转身走向门口。
“我不希望再听到这件事情，我，相信我娘子！”
这话说得无比艰难，感觉每个字都像刀片一样刮在喉头，钻心的疼。
相信吗？或许只是想要自欺欺人吧。
“我记得你说过，你父亲在你幼年的时候进山采药就再也没有回来对吧？”这时后方的乌灵嫣突然又开口说道，“但据我的了解，你父亲的实力可不弱，那个地方的妖兽，根本奈何不了你父亲！”
既然说都说了，她也不想再隐瞒，索性就将一切都吐出来吧。
乌灵嫣想着，就抬起头来看着程易的背影，问出了一个问题。
“若水是在你父亲失踪后出现的，还是之前？”
程易背对着对方，没有回头，他就这样静静地站立了两秒，随即就迈步缓缓走出了房间。
“呼！”看着程易离开，乌灵嫣颤抖地长舒了口气，有些疲惫地抬手抵住了脑门。
“我是不是做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