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楚贺带着孩子们从宫中回来后,让嬷嬷们先带着孩子回后院。
她准备去前院书房找四爷。
虽然此举有些不妥,但尼楚贺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弘晖那边据弘旭所说,已经消瘦许多,要是再拖下去,又跟上次一样病重,就不好了。
更何况又正巧赶上弘旭、弘馨进了上书房,要是别人将弘晖的病怪到他们头上就不好了。
尼楚贺来到前院书房时,却被告知四爷还未回府。
尼楚贺无法,只得跟张起麟交待,让他在四爷回府后,让他赶紧去翠玉轩找她,说她那边有要事要与四爷相商。
尼楚贺回到翠玉轩后,叫来小于子。
“小于子,正院那边最近有发生什么事情吗,还是说福晋娘家那边有什么事情发生。”
小于子被自家主子这么没头没脑地问了一通,愣了会神,连忙想了下自己最近打探来的消息,最后道,
“主子,正院那边最近没什么异常,福晋也是格外的安静。
至于乌那拉那府那边的动静,奴才还真不清楚。”
“那乌拉那拉府那边,最近有来见过福晋或是弘晖阿哥吗?”
小于子道,“年前年后乌拉那拉老夫人有来过,但最近没有。”
“那乌拉那拉府老夫人来过后,福晋有去见过四爷,或是弘晖阿哥有回府过吗?”
“福晋没有特意去求见过主子爷,但福晋过年期间都是跟主子爷一起进宫的,有没有单独说过话,奴才便不知道了。
至于弘晖阿哥,过年期间都是在府上,肯定是跟福晋见过的。”
见从小于子那也问不出来什么,尼楚贺便放弃了,觉得还是把事情告诉四爷,让他去查吧。
因此她便对小于子道,“你那边对福晋那边的动静,加强打探。”
小于子答应后,尼楚贺便让他退下了。
晚膳时分,四爷没有过来。
尼楚贺知道这段时间四爷很忙,以为自己今天等不到四爷了,谁知道到晚上睡觉的时候,四爷过来了。
尼楚贺正准备睡觉,听到奴才禀报四爷过来了,她穿着中衣,也不好出来迎接,只能在房间内等着。
四爷走进来后,尼楚贺给他行礼后道,
“爷,您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四爷道,“你不是跟张起麟说有要事要跟爷说。
只是爷那边一直很忙,没空过来。只能这个时候抽空来问下你。”
“万岁爷最近给爷派了要紧差事吗,让您忙成这样。”
四爷叹了一口气道,“就快是黄河桃汛的时候了。每年这个时候,黄河都会有水患。
朝廷要提前准备好一大批钱粮,好到时候赈灾。
而且到时候还有伏汛、秋汛以及凌汛,也要准备好赈灾钱粮以及修缮黄河的费用。
然而皇阿玛在朝会上提此此事时,户部尚书却一口咬定国库没钱,拿不出银钱来赈灾或是修缮黄河。”
尼楚贺道,“您之前不是说各地的税银都是收缴国库,好作为朝廷运转费用吗。
黄河每年都会有汛期,这一点户部尚书应该很清楚。
他不是应该之前就作好规划,提前准备好这些钱粮的。”
“是啊,可是备不住有人想薅国库的羊毛,不停从国库借钱。”
尼楚贺想起来,她之前看的中有过这么件事情。
说是国库的钱都被大臣以及皇公贵族们借出去了,导致国库没钱。
黄河决堤,却没钱赈灾。
康熙下旨追缴欠银,后来此事落到了四爷身上。
四爷因此得罪了不少人,成为孤臣。
尼楚贺道,“既然是借钱,有借就得有还。
现在国库没钱,赈灾以及黄河修缮都是大事,让那些借钱的人还回来便是。”
四爷叹了一口气,“你这话说得倒轻巧,但落到了自己口袋里的钱,又有谁会乐意往外掏呢。
而且此事咱们说了也不算,得皇阿玛下旨才行。
皇阿玛越来越仁慈,之前有不少老臣在他面前哭诉,家中银钱不够用,他才开了允许他们从国库借钱的口子。
人家借了出去,现在又让人家还回来,不是打了皇阿玛的脸吗。”
尼楚贺道,“欠债还钱,这不是天经地义的吗,这算什么打万岁爷的脸。
万岁爷只说允许人家借钱,等过了那段困难时期,还钱不是应该的吗,万岁爷又没说白送他们。
而且这是老百姓交的税银,是收缴国库的钱。是得用在全天下老百姓身上的,而不是用在私人身上的。
要是让老百姓知道,他们的税银被人给借走,导致没钱赈灾,那不得戳那些借钱的人脊梁骨。”
“依臣妾看,到时候没钱赈灾,就把那些欠了国库钱,却天天过着奢侈的日子,却不还钱的人,名单给公布出来。
让全天下的百姓监督他们,看他们是到底没钱还,还是有钱不还。
如果他们是有钱不还,这种不就是鱼肉百姓,这种人还留着他们当什么官,还是早罢免了的好。”
“至于那些真正没钱的人,给他们一个期限,让他们分期还便是了。”
四爷想了下后道,“你这话倒是说得有理,爷得仔细想想,再找人琢磨琢磨,得想个稳妥的法子,让皇阿玛同意追缴欠款。”
尼楚贺可不想到时候四爷又把这事缆在身上,得罪好些人,便道,
“爷,您现在又不是户部的主事阿哥,这事还是让别人去弄吧。
妾身今天找您,是有件顶顶要紧的事情,您得赶紧去处理一下,迟了怕是后悔莫及。”
四爷道,“被你一打岔,爷差点就将今天过来找你的目的给忘记了。
你赶紧说说,着急忙慌地把爷叫来,到底是为了何事。
你今天不是进宫看孩子们了吗,难不成是弘旭、弘馨他们出了什么事。”
四爷有些着急了。
“爷,弘旭、弘馨他们倒是一切都好,有事的是弘晖。”
尼楚贺便将两个孩子跟他说过的弘晖的情况给四爷复述了一遍。
最后道,“爷,妾身听着弘晖这状态,可跟四十三年的时候,他大病那次状态很像。
那个时候您不是跟妾身说过,太医诊断弘晖是郁结于心,心存死志,差点就没能救过来。
妾身也不知道最近弘晖阿哥那边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知道该让两个孩子怎么开导他。
因此只是让他们最近缠着弘晖,让他忙起来,不让他有空胡思乱想。”
尼楚贺道,“您到底是弘晖的阿玛,想来他跟您还是会愿意说实话的。
您还是赶紧去找弘晖,问清楚他到底是什么事情想不开。
好生开导他,免得最后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
四爷听尼楚贺说完弘晖的情况后,只觉得眼前发黑,
“你确定弘晖如今已经到如此地步了。”
“妾身很久没有亲眼见到弘晖阿哥了,不知道他现在到底怎样。
但据两个孩子所说,他们大哥已经瘦得不成样子了。”
四爷道,“爷上次见弘晖,只是觉得他瘦了些,问他,他说是最近功课忙了些,爷便没放在心上。
没想到他现在已经到如此状态了。”
四爷握着尼楚贺的手道,“幸好有你。
这事爷知道了,爷明天就进宫找弘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