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又到了二十五号给福晋请安的日子,这应该是年前给福晋最后一次请安了。
而四爷跟福晋自大年三十至正月十五,每天都得一大早就进宫过年,到了晚上才能回来。那时候也没空接受后院众人的请安了。
据白佳嬷嬷在宫中伺候的经验来看,这些身份高贵的人在皇宫中也得受不少罪。
得参加不少祭祀活动,在那些庄严肃穆的场合中,可半点都掺不得假。就连万岁爷也得跪不少时间,估计这么多天下来,四爷和福晋可得累得够呛。
估计十五后也得好生休养些天,那可就有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能让尼楚贺睡懒觉,不用早起请安了。
想到之后那么多天的幸福日子,尼楚贺就连这天要起得更早去请安,也不觉得难过了。
这些天下雪了,路上结冰。虽然贝勒府有奴才们不断地扫雪、铲冰,但总有遗漏的地方。
上次请安自己是到得最晚的一个,差点还迟到了。这次路不好走,在路上花的时间就更多了。
昨晚尼楚贺就交待奴才们更早一点叫自己起床,免得快过年了得罪了福晋,给自己小鞋穿。
福晋现在正想方设法找自己的不快呢,可不能让她抓到把柄。
用完小厨房准备的早膳后,尼楚贺按照上次请安的配置,出门往正院请安。
小于子他们早早就提前去给尼楚贺趟路去了。现在这冰天雪地的,更得小心,可不能滑倒摔跤了。
尼楚贺暗暗觉得这福晋应该没怀什么好心思。明明知道现在路上结冰,滑着呢,在昨天却不派人通知两个孕妇免了早上的请安。
看来在年后恢复请安后,自己得想办法让四爷和福晋免了自己的请安。
不然自己的肚子越来越大,虽说有系统在,自己不怕肚里的胎儿出啥事。但到底万一摔一跤,自己却屁事没有,说不过去。
好不容易到了正院,自己虽提早出发,却仍是最晚到的一个。
也是,毕竟自己身体笨了不少,哪比得了她们一个个身轻如燕的。且其他人离正院的距离本就比自己近。
尼楚贺坐下后不久,福晋便出来了,待众人行礼后,福晋笑道,
“都快这段时间太忙了,本福晋把头等大事都给忘了。竟没让人通知富察妹妹和马佳妹妹,免了你们的请安。让你们大着肚子,在冰冻天都过来了。
两位妹妹也是,就算本福晋没有派人去通知你们免了请安。你们都不派人过来说一声,要是两位妹妹在路上出了什么事情,那不是本福晋的罪过。”
尼楚贺见福晋说了这么多,但却绝口不提以后就免了两位孕妇前来请安的事。便知这位福晋也不过是假意客套两句,哪能当真。
看来以后还得是自己想法子免了之后的请安,要照福晋的意思,是断不会主动开口的。
马佳氏抢先说道,“妾身不敢打扰福晋。不过最近嬷嬷正让妾身锻炼下身体,好将来才有力气生产呢。这不给福晋请安的同时,还能顺便锻炼身体,这不是一举两得的事情。”
听到马佳氏说话后,尼楚贺按捺下心中的想法,笑道,“知道福晋事务烦忙,不敢拿小事来打扰福晋。妾身有身边的奴才搀扶着,又有奴才提前开道,倒没什么凶险。
今天可是年前最后一次给福晋请安的机会,妾身可不得过来提前给福晋拜个年。好讨福晋的红包。”
福晋笑道,“你倒是个会说话的。过来本福晋这一趟,还得从本福晋这捞点回去。看来本福晋要是不给你点子东西,但是本福晋的不是了。
放心,本福晋忘了谁也不能忘了你。”
转头又对着众人道,“眼下就要过年了,妹妹们这一年来伺候爷也辛苦了。本福晋备下了一些赏赐,等下就给众位妹妹们分分。
本想着要与妹妹们一起好好过个年,团聚一番。但眼下各府酒席不断,本福晋要出门应酬。实在没有时间。
跟往年一样,本福晋与主子爷从大年三十至正月十五,日日要进宫过年,实在没有时间。
那只能在正月十五后,本福晋在挑个时间,咱府上再排个家宴,大家到时候一起乐呵乐呵。”
停了一会儿,又道,“大年三十,本福晋和爷进宫了,咱府上也不能冷冷清清的。
依本福晋看,咱府上还是得摆个团圆宴,到时候众位妹妹们也聚在一起乐乐。”
说完看着李氏道,“李妹妹也是府中的老人了,这件事情本福晋就交给你办了。一定要把这宴席办好,和众位妹妹们好好聚聚。”
转头又看向宋氏道,“宋妹妹也别偷闲了,协助李妹妹办好此事吧。”
李氏和宋氏见福晋终于能把差事交给自己办了,虽然是福晋不在家,才不得已而为之,但好歹也能显示自己在府人福晋之下第一人的地位不是,连忙都起身答应了。
并承诺一定会将此事办好。
众人又说笑了一阵后,福晋让人将自己给各人准备的礼物拿出来,众人忙向福晋谢恩后,让自己带来的人接过福晋的赏赐后,告退回自己院落了。
尼楚贺不禁感叹,幸好自己带来的奴才多,要不然拿着这些赏赐,都没人搀扶自己了。
回到翠玉轩后,尼楚贺向白佳嬷嬷说了福晋让李格格和宋格格安排,在大年三十那天让府中妾室们在一起吃团圆宴的打算。
白佳嬷嬷沉思了片刻后,对尼楚贺说道,“格格,咱还是想法子,推了这大年三十的团圆宴吧。”
尼楚贺也不想大年三十那天还跟一群面合心不合的人聚在一起,想想那些人在一起也安宁不了片刻,肯定也是不停地在打机锋。
而且府中唯一能压得住她们的二人都不在,到时候还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事情来。
但也有些好奇白佳嬷嬷让她退了团圆宴的原因,便问道,“嬷嬷,福晋的安排有什么不对吗?”
白佳嬷嬷说道,“格格,福晋这一手借刀杀人可玩得真妙。她这是想对您和马佳格格,想趁机把你们二人这胎给弄掉呢。而她当时又不在场,完全可以脱身出去。
奴才在宫中多年,每年宫里的宴席上,都不会安宁。都会有怀孕的妃嫔或是因为吃食,或是不小心摔了一跤,导致肚里的孩子出事了。
如果福晋只安排一人负责这宴席倒还好,一个人全权负责此事,肯定知道如果出了事,自己肯定脱不了干系,肯定得小心着来。这样一来,许多本来可以动的手脚,反而不好安排。
而安排两个人就不一样了,尤其是这两人又素来又有些不对付的。到时候她们肯定会因为争权夺利,闹将起来,因此肯定就会有疏漏之处。
如果福晋趁机安排她的人动些手脚,二人都是新手,又忙着争权,到时候就会给疏漏过去了。
到时候如果福晋的计划成功了,万一真成了事。那此二人可是现成背锅的,跟福晋可没什么关系。
就算后面没成功,被发现了,那也是这两人办事不力,责任还是她们的。
而且就算福晋不出手,您以为府上其他人会眼睁睁地看着你们二人生下子嗣,福晋也是在给她们创造动手的机会呢。
只要你们参加这宴席,动手的机会就很多,要不就是吃食、茶水,要不就是直接让奴才们出手。
宴席伺候的奴才多,人来人往的,稍不留神她们的人就能出手害你们。
格格怀着身孕,参加宴席,身边的奴才总不可能寸步不离,总有疏忽的时候。
这时候安排个人故意或是装作不小心推格格一下,或是在您经过的路上洒些油水,那格格可不就会摔倒。
到时候出了事,府医又回家过年了,可不就得去府外找大夫。
去外面找大夫,可得经过福晋允许,福晋在宫里,正院的奴才以主子不在,不敢擅自作主做为借口,那不就得白白等着。
而且宫里有忌讳,过年期间一般不让请太医,说是不吉利,影响一年的运势。正院里的奴才大部分都是内务府出来的,肯定也知道这个忌讳。到时候就更不可能答应了。
格格想想,到时候你们中了招,能做主的主子都不在,只能眼看着。好不容易等到能作主的主子深夜回来了,还得请示他们。
如果不忌讳这些个事情的还好,但他们也不会同意去请太医院轮值的太医,他们也怕被宫中责罚。
他们只会让奴才去找外面的大夫。但外面大夫的医术好不好不知道,而且人家大夫也得过年,他们也忌讳这些个东西。
好不容易把人请过来,那大夫的医术怎样咱就先不说了。但已经耽误了这么长时间,胎儿能不能救得过来可就难说了。
到时候追责,不外乎是处罚了一些办事的奴才而已。宫中这么些年可都是这样过来的。”
尼楚贺听了,觉得就算自己不怕,这府宴也还是别参加了。
“嬷嬷,等再过两天,你去正院请示下福晋,就让我好像感染了风寒,让府医过来给我看一下。到时候咱们就以风寒未愈为借口,推了这团圆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