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被李太医指出怀的是双胎后,尼楚贺的肚子算是开启了什么开关似的,一天比一天大。尼楚贺估计等再过几天,自己这衣服就不能穿了。得赶紧定制些这时代的孕妇装了。而且是腰身要能放大版的。
尼楚贺庆幸现在不用请安,不然估计自己怀的不止一胎的事情肯定是瞒不住。毕竟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单胎两个月的肚子,根本就不是自己现在这样的。
这段时间的日子尼楚贺过得实在是太悠闲了,估计是有人看不过眼了,这不麻烦就找上门来了。
这天,四爷过来后,照例给尼楚贺肚里的孩子做完胎教后,开口道,
“爷想着这府里的事情一直让苏嬷嬷一个奴才管着,也不是个事。还是得在后院找个主子管着。爷在这后院看了一圈,除了你,也没有别人能胜任了。
尼楚贺,要不府务这摊子事就交给你管了吧?”
听到四爷这话,尼楚贺险些没跳将起来。开什么国际玩笑,府务是能随便接手的吗。谁不知道福晋把这事看成是她嫡福晋权利的象。要是自己就这么接手,那不更是戳了福晋的肺管子,被她当作眼中钉,肉中刺。
可能之前福晋还能允许自己在这后院无儿无女地活着,但这样一来,福晋不想方设法地除了自己才怪。
但自己也不能就这样直接开口把四爷给撅回去,连忙委婉地拒绝道,
“爷,您就别开玩笑了。妾身现在什么情况您也知道,哪能费神管府中那一大摊子事。妾身现在自己院里的事情都不管,全扔给嬷嬷了。”
停顿了一下又说道,“爷怎么突然想着要找个人来接手管理府里的事情了。照妾身看,苏嬷嬷管得好好的呀,怎么又说出什么府里的事情不能让一个奴才管着的话来了。”
四爷接口道,“爷也知道你现在的情况不适合掌管府务,这不想着你就担个名头,实际上还是由苏嬷嬷管着吗。她到时候向你汇报一下情况就行,也不用你做什么。”
“你也不用跟爷说什么你不会之类的。爷可是知道,你在家中可是被你额娘照着嫡妻教养着长大的,在家中也是帮你额娘管过家的。”
尼楚贺想着四爷都说出自己之前掌过家,自己也无法用不会的借口推辞了。而且都说了实际并不需要自己出面,只是担个名头,也不能用孕期不宜劳神的借口推辞了。
四爷把路都堵死了,明摆着就是赶鸭子上架,就想要自己接受这个安排了。可自己能答应吗?肯定不能,就算明知道会惹怒四爷也不能答应。
叹了一口气后,尼楚贺缓缓对四爷说道,“爷既然都知道妾身在家是按正妻教养长大的,想必是调查过妾身,妾身也就不瞒着四爷了。
妾身虽出身满洲镶黄旗,富察氏一族,但实际不过是沾了这姓氏的光。妾身家只不过是富察氏的旁支,并非名门。妾身阿玛只不过是正四品,在这皇城只不过是个小官。
阿玛并无妾室,家中只有一母所出的兄妹四人。妾身身为家中唯一女儿,又是幺女,在家中颇为受宠。家中从未想过妾身能嫁入高门,给家里谋些富贵荣华。我们富察家的规矩便是家中的荣华富贵是要男子自己去打拼的,不准靠女子谋取。
选秀是规矩,无法逃避。家中本打算妾身去选秀,就是走个过场,等撂牌子后回家自行婚嫁。到时候找个比家中门楣低些的,嫁过去当正妻。这种人家有家中父兄在,他们不敢欺压妾身,只会对妾身恭敬,更不敢随意纳妾。到时出嫁时,再嫁妆丰厚些,这样一来妾身之后的日子会过得很舒服。
谁料不知为何,妾身选秀竟被留了牌子。妾身容貌不过平常,实在想不通为何会入了贵人眼了。”
听到尼楚贺说她容貌平常,四爷不由斜睨了她一眼,想着她是不是对容貌平常这个词有什么误解,就她长成那样,明显就不是容貌平常能形容得了的。
幸亏尼楚贺不知道四爷心中所想,不然一定会告诉他,那都是系统所出的养颜丹的功劳。
“当初归家后,没等到宫中指婚旨意,家中还十分欢喜。本想着过段时间以年龄大,不能等到下次选秀为由,求富察主支出面,向宫中求情,让撂牌子。谁知却等来了指婚给您当格格的旨意。
妾身也不愿意骗您。当初接到此旨意,家中是无人欢喜,反而是个个伤心。不是说嫌弃爷您不好,而是都不愿意妾身与人为妾。
妾身阿玛无妾室,没有经历过那些妻妾相争,嫡庶争斗那些,自然不会后宅那些手段。家人们害怕妾身进入这贝勒府邸后,会被妻妾嫡庶争斗这些所害。
但圣旨以下,已无他法,只能接受。但临时教导肯定来不及。妾身到底还是沾了富察这姓氏的光,倒累得家中年迈的玛嬷出面,向富察主支求个熟悉后宅争斗的嬷嬷。这不求来了白佳嬷嬷。
也幸好求得嬷嬷同意陪妾身进府,否则妾身现在还不知道成啥样了。
妾身进府前,家人们对妾身说过,他们对妾身的要求就是要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地活着。他们不让妾身在爷面前替他们求官求财,只要妾身好好活着。”,
说到这里,尼楚贺不由想起在富察家那短短的日子,他们所表现出来的对原主的疼爱,都三个月了都没法传一丝消息带给他们,又想起自己在现代的家人,不由泪流满面。
“妾身玛嬷与额娘对妾身说过,做为嫡妻,对小妾肯定是看不顺眼的。妾身要在这后院活下去,就一定要恭敬福晋,不要跟她对着来。
玛嬷和额娘,用她们身为嫡妻的经验告诉妾身,嫡妻最看重是三样东西,爷的宠爱、掌家权利、还有子嗣。
她们告诫妾身,不要想着让爷宠爱自己超过嫡妻,不要仗着爷的宠爱就在嫡妻面前放肆。要知道在普通人家,嫡妻是可以发卖妾室的,虽说在皇家没有此等规矩,但妾室的生杀大权,仍掌握在嫡妻手中。
而府务,只要有嫡妻在,身为妾室,是绝不能染指的。那是坏了规矩,不管在哪里都说不过去。
而子嗣,有的嫡妻能容忍庶子女存在,而有的是不能容忍的。但在皇室,庶子女是无法避免的。而之前她们就打听到,四贝勒府中已有了庶子女。她们认为福晋应该不会太过在意。让妾身如果有机会,还是希望能诞下子嗣,毕竟在后院的日子太难过,有孩子的话,还能有个念想,日子能好过不少。
她们让妾身过府后,就在自己的院落里安安静静地生活,不要惹事生非。
然而妾身入府的当天,白佳嬷嬷找了来那么一堆要命的东西,妾身便知道,额娘她们都错了,福晋或是府中其他人根本不容许妾身生下子嗣。
妾身害怕了,天天躲在院中不出去。只希望她们能看到妾身如此安份,能放过妾身。要知道妾身之前在家中,可是经常出门跟阿玛哥哥们骑马射箭打猎的,哪里会关在这小小的院落中,连门都不出。
可妾身知道家人们都希望妾身好好地活着,为了她们妾身也得耐着自己的压着自己的性子,关在这院子里。
家人们也知道妾身无法传消息给她们,在入府前就跟妾身说过没有传消息便是好消息。妾身只希望永远不会有传坏消息给她们的那一天。
之后爷回府,见到爷后,妾身有些庆幸万岁爷指妾身指给了您。这些日子以来,爷对妾身实在太好,妾身有些贪念了,想永远留在爷的身边。
之前就有人容不得妾身有孕,但现在妾身怀上了。妾身已然得罪了她们。但妾身也舍不得由此就放弃自己的孩子。所以孩子妾身是一定要保住的。
府医的事情爆发后,爷您紧接着就罚了那么些人,妾身知道自己把她们都给得罪狠了,尤其是福晋,毕竟府医是由于妾身的缘故而被抓的。
妾身已经把额娘她们不让做的事情都快要做全了。如果此时妾身再按您说的接手府务,妾身就真的万劫不复了。”
说到此处,尼楚贺跪在四爷面前,哭求道,“爷,非是妾身不愿替您分忧,实在是妾身害怕。妾身想平平安安地生下孩子们,在后院安安静静、平平安安地抚养他们长大。想长长久久地陪着爷。实在不愿意与她们争斗。
妾身已经得罪她们了,实在不想再进一步把她们给惹急眼。”
四爷听到尼楚贺的一番话,虽有些恼怒她的直白,但也知道她说的都是自己的真实想法,已经说到这份上,也不能再逼着她接手府务了。
而且自己这提议,也只不过是看乌雅氏一个包衣奴才出身的都敢肖想府务,而她正经满洲贵女出身的,是不是也存有此想法,便想着试探她一下,看她这么说,也就就坡下驴地道,“看你,爷只不过是和你商议一下,倒把你急成这样,快起来吧。爷不让你接手府务了。”
说完,还伸手点了下她的额头,“你也就仗着爷的疼爱,在爷面前说着这些大逆不道的话,什么叫不愿入爷的府邸。”
说着,伸手揽她入怀,“你就安心在院里好好待着。孩子们会好好地,你也会好好地。”
说完还提议,“看来你是想念家人了,要不让你家人过来看看你。”
尼楚贺道,“爷,这不合规矩吧。妾身还是守着规矩的好,免得让爷难做。”
四爷想了下说,“按理妾室怀孕了,是可以见见家人的。”
尼楚贺想了下,还是拒绝了,“爷,妾身家人们进来,肯定是要先拜见福晋的。福晋现在闭院,让人知道了也不好。而且妾身这还不满三个月呢,还是先隐瞒消息的好。
等福晋病好出来了,妾身又满了三个月,到时候妾身再去求福晋恩典,让妾身家人进来见见。”
四爷见尼楚贺如此替自己打算,便开口道,“你是个规矩的,都依你。想要出院走走就大胆出去,不要压着自己性子。爷会护着你的。”
尼楚贺道,“等孩子们生下来再看吧,妾身现在这样子,还是呆在院中的好,毕竟目前孩子才是最重要的。
到时候爷您可得带着妾身出去骑马跑跑,妾身都好久都骑马射箭了。”
四爷一听此言,连忙笑道,“好,好,下次如果皇阿玛再去塞外,爷如果伴驾,一定带着你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