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霞院
李格格叫来派出去打探消息的奴才,问道,
“打听到了吗,爷今天去了后院哪个贱人的院里。”
底下的奴才低着头不敢回答。她上次来回话,格格听到主子爷又去了富察格格的院里,二话不说拿起茶杯就砸到了她的头上,砸出一条大口子,血马上流出来。格格也没有任何表示。她头上的疤痕现在还没全消呢。等下知道主子爷又去了富察格格院里,指不定又会拿她撒气。
“你哑巴了吗。难道是还没打听出来。你们就这么没用。这点事情都打探不出来。别是看我被四爷禁足,感觉本格格失宠了,想着要另谋高就,别外找个主子吧。”李格格见她跪在地里不说话,立马更生气了。
这段时间,院里这些奴才可是越来越没规矩了,看着她被四爷禁足,越来越不把她放在眼里。让她们做点小事都推三阻四的。要不是现在自己还在禁足,不敢太过放肆。否则她一定要让她们好看。
旁边的奶嬷嬷见到那个丫头还跪在那里不说话,立马出声呵斥,
“你倒是说话呀。是没打听到还是打听到了却不敢说,没看到格格都生气了吗。让格格气坏了身子,你担当得起。”
“主子爷今天去了富察格格院里。”,那人没法,只能小声地把打探的消息说了出来。
“又是富察氏这个贱人。”,果然不出她所料,格格一听四爷又去了富察格格院里,立马怒喝 ,拿起手中的杯子就往她身上砸。
眼看又要砸到她头上,她想起上次头被砸伤后流的那些血,现在疤都还在,据说之后能不能消了还不一定,下意识地把头偏了一下,躲了过去。
“你这小贱人好大的胆子,竟然还敢躲。”李格格一看底下的奴才竟然敢躲,立马火冒三丈,对尼楚贺的怨气立马涌了上去,也不管底下跪着的人根本不是她怨气的始作俑者,一股脑地朝她发泄而去。
站起身直扑到那奴才面前,开始对着那奴才拳打脚踢起来。还上手用指甲挠她。那人也不敢再躲避,只得用双手臂挡住自己的脸,连声求饶道,
“格格,奴才再也不敢了,求格格饶了奴才这次吧。
格格饶了奴才吧。”
旁边的奶嬷嬷也不拦着,还在一旁添油加醋,
“就这样的贱蹄子,就得好好教训教训。主子问话都不赶紧回,主子罚她还竟敢躲避。真是不知好歹。”
秋菊见闹得实在不成样,而且怕再打下去,那奴才出什么事,主子脱不了干系,自己这旁边伺候的奴才也闹不了好。见李格格的怒气应该也发泄得差不多了,连忙上前拉住她,
“格格,不能再打了。再打就会出事了。万一闹到主子爷那边,您可讨不了好。要知道,您现在可还在禁足呢。”
听秋菊提到了主子爷,李格格的理智才开始回笼,但仍旧觉得不够解气,又上前踢了那奴才两脚才算作罢。
“你也真是,格格问话,你就好好回答,干啥要惹格格生气。”,秋菊对着底下的奴才说,但也怕她出去后乱说,给格格惹祸,
“知道出去后该怎么说吧?”,秋菊扬声威胁道。
“奴才知道,奴才晚上起夜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就摔成这样了。”,那人连忙出声回答。
秋菊满意地道,“你倒是个聪明、识相的。以后好好办差,不要再出差错。”
又从袖口中掏出一个荷包扔给她,“这几天你就在院里好好待着,不要给我出去闲逛。免得给我们院里惹事。”
那人连忙捡起地上的荷包,回道,“奴才知道了,这几天就呆在院里,哪也不去。”
秋菊满意地点点头,“下去吧。”
那人忙行礼退下回到自己院里。同院的丫头见到她这么狼狈地回来,而且还全身带伤,连忙追问,“你这是怎么了”,然后又想起来什么,“你这又是被格格打的。”
那人连忙捂住她的嘴,“你别乱说,我这是半夜起夜的时候不小心摔的。”连忙朝她不停地使眼色,示意小心后面有人偷听。
那同伴也是个聪明的,连忙扶着她走进房间,“那你也太倒霉了,都摔成这样。你以后可得小心点。”
待走进房间,关上门,扶她坐下后,小声问,“格格为什么又打你呢?”
“还不是派我去打听主子爷去了哪个院。待听到主子爷又去了富察格格院里,拿我撒气呢。”
“你说咱们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个狠心的主子。你这头上的伤还没好呢,现在又添了这么多新伤。你身上都脏成这样了,我给你弄点水擦一下,然后換身衣裳,我给你上点药吧。”
李格格发泄完心中的怒气后,看到一旁的秋菊,立马把矛头指向她
“你不是说爷不会把我忘记了吗。都这么多天了,爷都不来看我,这还不是把我给忘得一干二净。”
奶嬷嬷这些天一直被秋菊压着,对她也颇有怨气,在一边怂恿道,
“就是,之前她说的好好的,让格格您安心禁足,她保证主子爷一定会来看格格您。这不都快二十多天了,格格您都听她的,在院里好好呆着,可主子爷都没来。”
秋菊心说,你们这算安心禁足吗。这段时间可没少作妖。前段时间府里的流言不也是你们的手笔,这几天也是天天打骂奴才出气。
“格格,您这禁足得三个月,好歹您得先做出个安心受罚的样子来。先得让主子爷知道您已知错,咱才好做后面的安排呀。”,秋菊解释道。
“咱格格还不够认真受罚的呀,都快二十来天没出门了,天天关在这院子里。那些捧高踩低的奴才们都快骑到我们头上去了,咱都忍着了,这难道还不够。”,奶嬷嬷在一旁挑火。
“嬷嬷说笑,这些天有哪些奴才骑到咱们院头上来了。咱们院的膳食,份例可都是按时按量送来的。”,秋菊连忙在一边解释。
李格格不愿意听她们两个在那扯皮,开口打断
“外面富察氏都快上天了,你让本格格怎么待得住。上个月新人侍寝连着三天,现在这个月才过了几天呀,已经是第三次侍寝了。再呆下去,爷已经把我给忘记了。
后院其他那些人都是些死人呀,这么多人连一个新人都压不住。”
奶嬷嬷在一旁奉承道,
“那些人是怎么加速,格格您还不知道。之前她们那么多人,不也压不下您一个。她们那些人全部加起来,侍寝的次数都没有您的多。”
李格格就爱听这种话,“就她们那样,还想跟我比。”,转念又一想,
“可是现在我被关在院子里,那不就给了富察氏那个贱人机会。她本来出身就比我高,万一让她生下个一儿半女的,哪还有我们母子的立足之地,必须要把她给按下去。”
秋菊也不想自家格格失宠,毕竟自己的荣辱可就系在格格身上,“可是格格,您现在在禁足,也出不去呀。”
“你不是说过我出不去,可是四爷可以进来吗?你当初说得那么好听,现在怎么怂了。你倒是把四爷给我拉过来呀。”,李格格看着秋菊逼迫道。
“格格,就像当初秋菊所说的那样,咱可以借口二格格和小阿哥想阿玛了,把四爷给叫过来。接下来您不就可以借机把四爷留下吗。到时候万一四爷一高兴,不就把您的禁足给解了。”,奶嬷嬷在一旁出主意道。
“嬷嬷说的是,咱就这么办。现在就去富察氏院里,把爷给我请过来。”,李格格说。
“格格,这不太好吧。要不咱还是明天再派人去前院跟主子爷说,让主子爷过来看二格格和小阿哥。”,秋菊到底还是有点怕四爷责怪,连忙建议道。
“我等不了,我就要让爷今天过来。你们去把爷从富察氏那贱人院里给我请过来。”,李格格蛮横地道。
“格格,这从别人院里截人,不太好吧。”,秋菊劝慰道。
“怕什么,这事咱又不是没干过。咱不是以前就经常把爷从其他人院里截过来。”,李格格不屑地道。
“可现在不同了,咱还在禁足呢。”,秋菊小声地说。
“怎么,连你也认为本格格今时不同往日了,看不起本格格了。是不是想要富察氏如今正得爷宠爱,想要到富察氏身边伺候去了。”,李格格狠狠地盯着秋菊说道。
秋菊连忙跪下,“格格,奴婢万万不敢有这样的想法。奴婢对格格忠心耿耿,绝不敢有二心。”
“谅你也不敢,想必你也知道本格格的手段。秋菊,如果你胆敢背叛本格格,想想你的老子娘哥哥们,你可得为他们好好考虑考虑。”,李格格威胁道。
“奴婢知道,奴婢绝不会背叛格格。”,秋菊连忙回答。
不禁暗暗有些后悔,自己出身内务府包衣,本不像府里采买进来的奴才一样有卖身契一说,李格格本无法用家人来威胁自己。可自己当初为什么想不开,想着李格格受宠,竟然劝说家人一起给李格格办事。现在好了自己一家现全落在她手上,互为羁绊,根本无法脱身。
“那你现在就过去,把爷给我请过来。我就在这儿等着你。如果四爷没有过来,你知道我的手段。”,李格格命令道。
秋菊无法,只能行礼退下后,出了院子往翠玉轩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