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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各方风云

    紫禁城,永和宫

    德妃坐在榻上,对一旁伺候的嬷嬷道,“查出来了吗,万岁爷为何在选秀过了这么多天后,突然给四阿哥赐下了两个格格。”

    嬷嬷回道,“没查出来。万岁爷突然下旨,之前没有任何迹象。”

    “万岁爷不可能突然想到给四阿哥赐人,肯定是有人在他面前说了些有的没的。”

    “四阿那几天有进宫吗。”

    “娘娘您忘了,四阿哥选秀前就被万岁爷派出京办差出了,到现在还没有回京呢。”

    “那四福晋那边有没有异常。”

    “四阿福晋还是上月底进宫来给娘娘您请过安,之后就一直就没有进过宫。”

    “那她上次进宫有没有见过其他人。”

    “没有。上次四福晋进宫直接来了永和宫,后面由娘娘您带着去给太后娘娘请安。之后直接出宫回府。”

    德妃回想起上次在太后宫中,四福晋仍然之前一样,没什么异常表现。而且想来她也不愿意府中来几个身份高贵的妾室。想来万岁爷突然赐人这事看来也跟她没有关系。

    又想起万岁爷已经多日未来永和宫,上次来还是选秀的时候,之前万岁爷每隔几日都要来永和宫坐坐的。这次这么久没有过来,肯定是自己无意间惹怒了万岁爷而自己却不知道。

    “选秀那几天,万岁爷有去过其他几位妃子宫里吗?”,德妃又问。

    “那几日几位主位娘娘都有伴驾。”

    想了半天也想不出自己到底因为什么事情惹怒万岁爷的,但肯定少不了宜妃她们在万岁爷面前嚼舌根。但对嬷嬷道,“继续查。”

    然后又对嬷嬷吩咐道,“你在永和宫中,找几个模样周正的奴才,带过来给我看看。”

    嬷嬷一顿,“娘娘您是想”。

    “万岁爷对四阿哥有所嘉奖,我这额娘的肯定也得有所表示。”

    嬷嬷心中腹诽,万岁爷指的都是满军旗贵女,您每次给四阿哥的都是包衣奴才,这能一样吗。但面上却不敢表现出来,“奴才这就去办。”

    之后不久,宫中有了德妃娘娘给四阿宫赐下两位妾侍的传言。

    乾清宫,梁九功打发走过来给他报信的小太监,转身进了大殿。

    康熙此时正专心地批阅奏折,他趁康熙喝茶休息的间隙,轻声回禀,“万岁爷,刚永和宫的人来回,德妃娘娘给四阿哥赐了两个侍候的人。”

    “噢,是什么人。”

    “上次内务府小选留下的人。”

    康熙将手中的茶杯重重地往桌上一放,又是两个包衣奴才。看来德妃还是没能明白自己的意思,找机会还得再敲打敲打。

    翊坤宫,宜妃听到德妃往四贝勒府送了两个包衣奴才,差点喷了茶水。

    “德妃怎么一遇到四阿哥的事,就感觉被强行降智了。她之前不送人还说得过去。万岁爷赐人了,她紧接着就送,而且送的还是包衣奴才,你说万岁爷会怎么想。”

    “德妃娘娘在之前选秀的时候没有挑好人选,现在补救也只能用小选出身的宫女了。”

    “她这是越找补越出错。”

    四贝勒府,正院

    四福晋打发走送人过来的德妃娘娘宫中的嬷嬷后,又赶紧让人去给新来的两位侍妾安排住所与伺候的人。

    没有位份的侍妾都没有自己单独的住所,都是几人同住一个院落,院落都是之前就有的,只需安排人打扫一下,找几个之前没有差使的下人伺候着就行,这些身边的大丫环与管事嬷嬷就能料理了,不用她这当家主母亲自过问。

    “嬷嬷,你说之前选秀的时候,宫中没有往府中赐人。先是皇阿玛圣旨赐下两位满军旗的格格,现在额娘又赐下两位侍妾,这是为什么。”四福晋对身边自己的奶嬷嬷说道。

    “万岁爷的心思,做奴才的怎么能猜到呢。德妃娘娘肯定是跟着万岁爷的脚步走的。”奶嬷嬷回道。

    “为什么选秀的时候不赐人,选秀都过这么久了才赐下。会不会是因为府中这次没有进人,爷亲口向万岁爷讨的。爷会不会怪我没有主动向额娘提出府中要进新人。”

    “福晋,您可不能多想。咱四爷本来就对女色不怎么上心。平时也大多留宿前院,来后院也大多来正院以及李氏的栖霞院。其他格格、侍妾院中一个月加起来都不到两三次。他从来没有主动向德妃娘娘要求过府中进人,府中诸人大都是德妃娘娘赐下或是您向娘娘求来的。而且四爷现出京办差,更不可能传信回来向万岁爷要人,那样万岁爷会不会认为爷只想着女人,不想公事,四爷不可能会犯这样的错。”

    “那看来赐人跟爷无关,是皇阿玛跟额娘的意思了。可一下子来四个,也太多了。”四福晋发愁道。

    “福晋不用怕,您的地位稳着呢。您身为嫡福晋,又生有嫡长子弘晖阿哥。大阿哥又聪明伶俐,四爷甚是看重。不管来多少人,您只管安坐,手握管家大权,让那群女人自己斗去。”

    “依老奴看,来几个新人也好,眼看着宋氏、武氏、乌雅氏、还有那群侍妾们都不中用,这么多人都斗不过李氏一个。她仗着替爷生了二子一女,得了四爷的看重,越来越嚣张,甚至都敢欺负至福晋头上来了。来了新人,分一分她的宠爱,让新人跟李氏斗去。”

    “额娘赐下的人还好,身份低,只是侍妾。但皇阿玛赐的那两位可是圣旨赐婚,出身满军旗,身份高贵,可以带伺候的人,带嫁妆入府的。轻易处置不得。”

    “福晋,她们哪里能比得过您。您可是圣旨赐婚的嫡福晋,是先皇后娘娘生前定下,身份可比她们高多了。您的嫁妆,带过来的伺候的人不比她们更多。而且您管家这么多年,府中上上下下都得听您的吩咐。她们最多带一两个人进府,最多贴身伺候。其他伺候的人不还得由您来安排,到时候安插几个我们的人,她们的一举一动不都在我们的掌握中。”

    “而且她们也只是以格格的身份入府,还得在您手底下讨生活。想办法让他们进来后,跟李氏对上。李氏有儿女,有宠爱。她们是万岁爷圣旨赐婚,有身份,肯定会要争个上下高低的。”

    “嬷嬷说的是。这些年幸好有嬷嬷在我身边时时指导,否则面对这一群如狼似虎的女人,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格格言重了,您是老奴奶大的,老奴肯定得向着您。只要您过得好,老奴就开心。”

    “嬷嬷”,四福晋仍旧像小时候一样,依偎在自己奶嬷嬷怀中。

    良久,四福晋问,“嬷嬷,之前去信到乌拉那拉府中,让他们查下入府的富察氏与马佳氏的情况,有消息了吗。”

    “估计还得过几天才会有回信。”

    “有回信了赶紧跟我说下,我得看看要入府的是什么样的人,才好做安排。”

    “老奴知道了。”

    鸿胪寺少卿马佳府,马佳·如玉的闺房内室,马佳·如玉正与她的额娘说话。

    “玉儿,额娘没想到你竟有这样大的运道,竟然能够入皇阿哥后院,而且还是万岁爷赐婚的。”

    “额娘,我也没想到呢。当时选秀的时候,我还以为会被撂牌子。”

    “谢天谢地你没有被撂牌子。你选秀的时候,额娘每天都向上天祷告,希望你能被留牌子。留牌子的秀女,最差也不过是指入宗室当侍妾。总好过撂牌子后,被你那黑心的阿玛给卖了的好。”

    “额娘是个没用的,这么些年只生了你一个闺女,没给你添个哥哥弟弟。你珂玛是个混账东西,宠妾灭妻不说,对你这个嫡出的女儿比对庶女还不如。”

    “额娘虽说是府中的当家主母,但也只是名头上好听,在这府中说话的份量还不如李佳氏那个贱人。他仗着生了你阿玛的长子,在这府中作威作福,不把我这嫡夫人,你这嫡出格格放在眼中。而你阿玛竟也纵着她们如此作贱我们母女两个。”

    “额娘好多次都想着和他们撕破脸,但一想到你还没选秀,不能累得你没有好名声,不好嫁人,每次都强忍了下来。”

    “现在好了,女儿你有了个好去处,他们以后还得仰仗你跟四阿哥拉上关系,以后得敬着我,我也不用再看他们的脸色。”

    “这些年我管家,都不知道贴补了多少嫁妆进去。趁这次你入府,他们得给自己作脸,我说要给你多带些嫁妆去,他们无法阻拦。这次额娘把剩下的嫁妆换成银两,再从公中划拉一些东西,你都给带进去。你没有同胞的兄弟姐妹,你阿玛也是个靠不住的,这些银两就是你以后在四贝勒府中安身立命的本钱,你得牢牢地抓在手中。”

    “这些天他们到你面前来示好,说些以后要在四阿哥面前进言,说些以后要提拔家中兄弟的话,你都只管嘴上答应,从他们手中多拿些好处。等到了四贝勒府,在四阿哥面前,不要替他们说话,你只管过自己的日子,不要管这些丧良心的白眼狼。这些年他们是怎么样对待我们母女的,你也清楚。”

    “等你入了四贝勒府,这管家权额娘会想办法交出去,谁想接手就谁接,额娘可没有嫁妆再去贴补府中了。额娘只管关上门过自己的日子。”

    “你进了四贝勒府后,一定要想办法在四贝勒府站稳脚步,不用担心额娘这边。额娘只有你一个孩子,只要你在四贝勒府好好地,他们就不敢把额娘怎么样。”

    “后院的险恶这些年你也看到了,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不要被人给算计了。”

    “女人有了儿子才有底气,一定要生个阿哥,你的下半辈子才有依靠。”

    马佳·如玉听着额娘叮嘱自己的话语,不由泪流满面。

    “额娘,您把您的嫁妆都给我带走了,那您自己该怎么办。”

    “你又没有一母同胞的哥哥弟弟,不给你带走,难不成留给那些白眼狼们。就算先放我这,以后想要再给你送进去也难。至于我你不用担心,只要你在四贝勒府一天,他们就得敬着我。他们反而会希望我活得好好地,好拿捏住你。额娘的日子反而会比以前要好过许多。”

    “你一定要记住额娘的话,一定要给四阿哥生个孩子,女人没有子嗣傍身,日子会过得很艰难,你看你阿玛后院那些没有子嗣的姨娘就知道了。有的过得还不如主子身边的奴才。最好是个阿哥。”

    “额娘我都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