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涅槃？”
李牧挑了挑眉，咀嚼着这几个字。
连他自己都不知刚刚的情况究竟是为何。
本来都以为要至绝境了，没想到反而是突然爆发，瞬息之间灵魂之光大盛。
仿佛如那朱雀一般，于死中新生，完全恢复自身。
说是涅槃，确实丝毫不为过。
两兄妹看向李牧的目光中，丝毫不掩饰他们的惊叹艳羡。
毕竟，这可是在乾坤道院中都只存在于理论的情况！
自古以来，灵魂上的创伤从来都是最难解决的，这一点李牧最近就深有体会。
而能对灵魂有所补益的奇物，一般价格高昂不说，基本也是有市无价。
一旦出现，都会被各家第一时间争相预定。
而若是能掌握精神涅槃的手段，自然也就可以无惧灵魂受创。
“我说道兄，你刚刚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洛明思眼神火热，紧紧盯着李牧，对此感到万分好奇，简直恨不得把他当场解剖一般。
洛明月虽然没有这么夸张，但那双本就明亮的眼睛，此刻亦是在闪动。
显然，两人对此都是非常感兴趣。
乃至于连对七彩魂花这般珍贵的五阶灵药，都被他们暂且无视。
“请放心，这些东西只是我们自己研究，绝不会外泄你的秘密！”
似是想起什么，洛明思又忙不迭道。
“当然，道兄若是不愿说，我们亦不会强求！”洛明月也是微笑着补充。
李牧轻轻摩挲剑柄，思绪一转。
“这些东西，倒也没什么好隐瞒的……说说也无妨。”
当然，主要是他自己也对此感到好奇。
哪怕是他自己，都没弄清楚刚刚发生了什么。
于是凭着回忆，将刚刚的感觉尽皆描述出来。
“我也不太清楚，当时我只是苦苦支撑，意识都朦胧了，忽然眼前见着一道彩光……”
洛明思两兄妹听得很认真，不时讨论分析着。
“原来如此……保持一点灵性不灭，借此涅槃，重现自我么？”
“彩光……是七彩魂光么？看来，你的涅槃与七彩魂花也有些关系。”
“走马观花，回忆过去？镇魂经确实有挖掘自我，正心明神的效果，这么说来，能够涅槃与镇魂经亦是大有干系！”
“与此地的环境是否有关，这里有至宝残页，其场域是否施加了影响？”
两兄妹很兴奋，不断的讨论与验证。
列举出一切可能影响的条件，试图找出精神涅槃的主要原因。
李牧在解释的同时，亦是感应自身识海。
他的灵魂此刻重复完满，化作一道璀璨而凝实的灵魂之光。
纯阳气息弥漫，隐约之间，呈现出剑形。
妖王所带来的创伤，已经被完全修复，再无半分残留。
“或许……涅槃与离火也有些关系也说不定？”
李牧脑海中忽然蹦出这个想法。
毕竟涅槃本身就是朱雀的能力，李牧被它的离火所伤，灵魂上本就有所残留。
也许亦与此有些关联。
“我曾被妖王级别的朱雀离火所伤，灵魂之中有所残留……”
“会不会和这个也有关系？”
他将这个想法道出，瞬间令两兄妹吓了一跳。
“什么？！居然是妖王朱雀的离火伤了你？”
洛明思瞪大了眼睛，倒是洛明月脸上不见惊色，似乎已然有所预料般，轻轻瞥了一眼兄长，翻了个白眼。
“之前那头朱雀死之前不都已经说过了么？它家妖王离火都不曾灭掉道兄。”
洛明思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他之前专注于战斗，并未仔细听对方说了什么。
但很快，他就略过了这一足以惊世的消息，而是专注于分析之中。
“如果是朱雀的离火，倒也不是没有可能，朱雀本身就是浴火涅槃，其火焰有着独一无二的特性！”
“也许，正是那残留在你灵魂的火焰，融入了你最后的灵性中，激发了涅槃！”
“毕竟，你的灵魂亦是纯阳，与离火并不排斥。”
他大胆作出假设，并不放过任何的可能性。
李牧则是静静观察自己识海中的精神之光。
重新恢复的灵魂，不再是半阴半阳，而是完全的纯阳！
这也就意味着，若是下一次李牧再遭到朱雀妖王从太虚攻击。
以他媲美凝丹巅峰的灵魂，甚至完全可以做到硬接那道离火，而不会被重创！
当然，若是可以，最好还是不要去硬接的好。
毕竟，他也并没有真正的掌握灵魂涅槃。
而纯阳之魂也并非无敌，该受创还是要受创的，只是不会像之前那么恐怖。
“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李牧轻轻呼出一口气，忽然感到一阵轻松。
“灵魂完整的感觉，真是让人怀念啊！”
灵魂受创的这段时间，虽说不算多么的漫长，可却异常的难熬。
那种连思考都尤为艰难的状态，整个人昏昏沉沉，简直令人生不如死。
好在，如今他总算是重新恢复了过来。
“既然灵魂愈合，状态恢复，也该准备蕴养剑气了！”
此刻的李牧思绪格外的轻快。
一方面，是终于从长久的昏沉中解脱出来。
另一方面，完全的纯阳之魂，也令他的精神状态更胜从前。
整个人在气质方面亦是变化不少，给人的感觉愈发沉稳了，如同一柄藏在鞘中的仙剑。
唯一的问题就是，他这会儿的状态略有些狼狈。
脸上身上都是血迹，气血也并不充盈。
“嗯……我的本源竟然耗尽了？！”
李牧内视一番，这才惊异的发现，仙身本源不知何时竟空了。
此前他一直在关注识海，倒是不曾观察肉身状态。
如今一感应，才忽然发现了这一点。
“是灵魂受创的反噬么？或许，也跟涅槃有关吧？”
李牧想了想，两者应该都有些关联。
“也是，朱雀涅槃可都是要消耗本源的，我自然也不可能凭空去涅槃。”
肉身灵魂本就是互补，说不定他的涅槃，就是消耗气血，补足灵魂。
不管怎么说，目前最大的麻烦总算是解决了。
洛明思兄妹双目放光，仍在激烈的讨论当中。
李牧没有打扰他们，他亦需要些时间。
默默取出一株幽魂谷中收获的四阶灵药，直接服下。
充沛的生命精华纷纷涌入体内，被气血包裹，送入丹田之中，补充本源。
不久之后，洛明思兄妹才暂时的结束了对精神涅槃的推测。
两人意犹未尽的看向李牧，见他依旧是一身血迹，不由微愣。
洛明月挥了挥手，一团灵力从李牧身上拂过。
他身上的血迹顿时如同冰雪般消融殆尽，转瞬不见了。
“我说道兄，你就不打算换身衣服？你这羽衣可都破损了。”
洛明思提醒道。
李牧身上的法衣“鹤翎羽”，在和朱焰灵的激烈战斗之中，早被灼出好几个洞来。
连上面的阴阳符文都崩坏许多。
原本仙气飘飘的法衣，而今却是颇有些寒碜了。
这也没办法，他身上不是没有备用衣物，可都是些凡物。
法衣尽管破损，至少材料摆在这里，多少有些防护力。
他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暂时没别的办法。
最终，洛明思望了一眼妹妹，从储物戒中取出一套黑色长袍。
“这是一套三阶极品的法衣，算不上多珍贵，便送给道兄吧……”
李牧接过法衣，却不愿意白拿，而是给出了部分妖兽遗骨。
都是些他的战利品，虽然其血肉中的精华尽失，可依旧有不少价值。
算算价值，大约是六十万灵石左右，正好可抵过三阶法衣的价值。
李牧手中托着散发微光的七彩魂花，面色微肃，对两人诚恳道：
“两位，实在抱歉，这七彩魂花于我还有大用，恕我不能让出。”
“不过，我可以用其他东西补偿。”
虽然这七彩魂花是他所得，但若是没有两人的帮助，他未必能撑住，乃至涅槃。
所以理论上来说，这应当是属于三人的战利品。
两兄妹都是良善之辈，行事正派，为人亦很友善，危机之中不曾离弃。
人以诚心待之，李牧自然也将心比心。
但洛明思却是拒绝了，而是提出了一道要求。
“补偿便免了，只求道兄再帮我们一把，陪我兄妹继续往前探索一番！”
他本就是为了靠近幽魂谷中心，一窥其中奥妙而来。
如今李牧灵魂恢复，成就纯阳，自然是极好的助力。
为此，他宁愿舍弃五阶的灵药。
李牧没有任何的犹豫，点了点头。
“自当奉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