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主……宗主,该起床了,我们已抵达修真界。”
王天九是被人唤醒的,对于他这个之前都是一觉到天明的闲散公子哥而言,颇感不适。
他迷茫地起身,视线逐渐清晰,映入眼帘的是一位身着青衫、容颜清丽的女子,王天九确定自己衣物整齐,抬起头问:“我睡多久了?现在是什么时辰?”
这位女子,他昨日已有所印象,乃是副宗主白琼雪座下首徒,名唤祝晴,此刻在太昶号上担任管家之职,掌管航道安全之重任。
看着约莫二十芳华,面容竟比她那风姿绰约的师父更显几分成熟韵味,但修真界中,岁月无常,此等异象倒也寻常。
“禀宗主,您已沉睡两日一夜,此刻正值酉时三刻。”祝晴恭敬地回禀道。
“竟是如此之久,酉时三刻……那岂不是即将入夜?”王天九微微惊讶。
祝晴轻声解释道:“宗主身为凡人,天痕航道灵气稀薄,故而昏睡乃自然之态。”
“你知道我是凡人,还这么拘谨。”王天九见她始终低着头,怯生生地与自己对话,不由轻笑。
“祝晴不敢。”她身子一紧,语气更加柔弱,显得更加害怕。
王天九心中暗自思量,这修真界的等级制度似乎与世俗王朝无异,自己在家时也曾因一群下人和丫鬟的伺候而感到不适,这才送了银子遣散回家的。
想到这里,他决定与这位副宗主的首席弟子打好关系,于是温和地问道:“祝晴,你来找我有何事?”
“太昶号已穿过天痕航道,现位于修真界汴州空域,明日将在怀河千里渡停靠。师父吩咐我告知宗主,让您好好休息,届时需与她一同招收新弟子,并处理相关事宜。”祝晴回答道。
“……喊我起床,就是为了告诉我让我好好休息?这修真界里,竟也有人修仙修得如此‘忘我’。”王天九心中暗自吐槽,但并未想责怪对方,只是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
“宗主还有其他吩咐吗?若无事,祝晴便告退了。”这次,祝晴难得地主动抬头看向王天九,询问道。
王天九微微一笑,回道:“当然有,我此刻略感烦闷,你可否领我在船上走走,散散心?”
祝晴闻言面露难色:“师父有令,宗主禅室附近需严加防范,不得随意外出。”
王天九见状,也不强求,只道:“既如此,你便去忙吧。
祝晴点头称了声是,就急冲冲的离开了。
看着祝晴离去的背影,王天九抓起长桌上的蒲团垫在地上,一屁股坐了下去。
与此同时,汴州空域的西北方向也有一轮飞舟在空中疾行着,只是和太昶号比起来立竿见影,其身形仅太昶号之毫末,航行速度亦难望其项背。
飞舟的一处静室内。
叶倾欢缓缓睁开双眸,停止了功体运行,随后提起她那黛绿色的锦面长裙,娉婷站起,摇曳生姿地走向飞舟内唯一的廊道。
廊道虽不宽敞,但足以容纳四人并肩而行,它自船首直通船尾。
此刻道路两旁坐满了人,二十多个精壮汉子无精打采地靠坐在侧,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叶倾欢步履轻盈,但此时此地落针可闻,这些精壮汉子听见声响,都不约而同的观望了过来,疲惫的脸上立即都露出笑容,纷纷向她问好。
“夫人好!”
“夫人真是越来越美了!”
“夫人看着又年轻了许多!”
有更甚者,直接站起身嘿嘿笑着凑了过来,行礼道:“夫人今儿看着更漂亮啦,想必修为又有精进。”
旋起葱葱玉指,叶倾欢在这人脑门赏了个爆栗,娇慎道:“少油嘴滑舌,下次定要你脑袋开花。”
话虽如此,但叶倾欢的脸上却洋溢着笑容,而目光也像是在不经意间落在了阴暗角落处一位一语未发的中年汉子身上。
那汉子身着黑色劲装,蹲坐在地上抱着一柄黑剑,满脸蛛丝般的刀疤让人难以辨认其面容,当他的目光与叶倾欢相遇时,立即变得又羞又恼。
瞧在眼里,叶倾欢暗自欢喜,拖着婀娜身姿,继续向船首走去。
飞舟前端的甲板上,一位身着黑锦长袍的修长身影矗立在那里。
他正凝神施展着名为“紫金魔瞳”的秘术,目光穿透云层俯瞰着下方的壮丽山河似乎在寻找着什么重要的线索。
眼冒紫焰俯山河,鬓发白丝倒飞瀑。
看着倒也有几分神武之姿,他却是魔教第三十二舵的舵主谢正阳,主要修炼一门采阴补阳之术,又以剑术闻名,被魔教教徒尊称正阳剑魔。
而叶倾欢则是他的同修道侣,被魔教教徒尊称为正阳夫人。
“那魔类究竟有什么秘密,竟值得你如此大费周章。”叶倾欢走上前幽幽地抱怨,“还雇了血榜杀手,一天可是三百上品灵石呢,而且他看我的眼神,仿佛要吃了我似的。”
谢正阳闻言,缓缓收敛了紫金魔瞳的术法,转过身,对着自己的夫人轻轻一笑,语气平和而深邃,淡淡的道:“你若听过他的故事,就该知道他对女人一点兴趣也没有,反倒你和我说这些,怕是别有用心。”
“怎么?是想试探我是否会因此而心生醋意吗?”谢正阳嘴角微扬,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他轻轻搭在叶倾欢香肩上,继续说道:“至于那个魔类,我能感知到他就在附近,事成之后少不了我们两个的好处,具体是什么原因,你还是不要追问的好。”
“但愿如此。”叶倾欢嘴角勾起一抹傲娇的弧度,旋即又似恍然大悟,“你是说,那位名叫极邢的血榜杀手,因情伤而自毁容颜?”
见谢正阳微笑着点头确认,叶倾欢那双桃花眼中闪过一丝讶异,犹如秋水轻漾,难以置信之情尽显无遗。
“报,东方空域发现天燹宗的太昶号飞舟。”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只庞大的苍鹰划破云层,稳稳降落在甲板上,转瞬化为一青年汉子,神色匆匆地前来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