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组员又仔细了一遍邮件标题:
《今天我要砸了天虎武馆。城主大人,你允许吗?》
没看错!
发件人真的要砸了天虎武馆!
她咧开嘴嘲道:
“有些人想出名想疯了?”
还踢天虎武馆?
难道不知道天虎武馆的馆主,
是城主大人眼中的红人吗?”
小组员只道这邮件是某个傻逼的恶作剧。
发件人大概率是蹭热度来了。
因为今天,
馆主千金的李婷婷,成功通过考核的事情,
成了碎雪城最热门的话题。
有些无节操的,经营社交平台账号的人想蹭这个热度,
也确实很正常。
对于这封邮件,
民意组的小组员完全把它当成了乐子。
当即就想将其丢进垃圾箱。
但她又想到平日上班本就无趣,
既然下班之前,天降乐子。
她为何不看一眼呢。
于是,她点开了谢安发来的邮件。
当下,一段文字便印入眼帘:
“城主大人,我叫谢安。
目前的战力是【武师·一星】。
在本次觉醒考核中,我将天地十气尽数吸收完整。
自认实力不俗。
于是今天,我准备砸了天虎武馆,
以试自己的战力高低。
你同意吗?”
“嘶——”
顿时,小组员倒吸一口凉气:
“这小子整活就罢了,
居然还敢宣称自己是一星武师?”
武师级以上的高手,
在碎雪城,
那就是贵族。
碎雪城有律例规定:
任何人谎称自己是武师,
或冒充武师,
都涉嫌蔑视贵族。
也妥妥构成了犯罪行为!
这种行为,是要被抓进巡捕房的。
如果平日里面私下里拿“武师”之名出来口嗨,
吹吹牛逼就算了。
可这个发件人居然发到了【城主信箱】这种官方渠道。
在官方面前跳脸?
小组员感叹道:
“就算是神经病和疯子都没这种胆子吧?”
随后,她才有些后知后觉地发现,
这封邮件并没有匿名。
发件人堂而皇之地署上了他的大名——
谢安!
“怎么会有这么胆大包天之人?”
“他这封信表面上是在挑衅天府武馆。
但若往严重里说,
这封邮件就是在挑衅城主府,
挑衅碎雪城律例的权威!”
小组员在城主府工作久了,
考虑问题都跟她领导一样,
喜欢上纲上线。
“这封邮件要是深挖细究,
情节是非常恶劣的。
我如果视而不见的话,
搞不好要承担责任!”
想到这里,
小组员立刻就拨通了碎雪城总巡捕房的号码,
并将邮件转发到了总探长的邮箱之中。
当时,总探长正为了前几日的拍卖场抢劫案焦头烂额呢,
听到手下来汇报说城主府民意组有报案消息后,
他烦躁地揉了揉太阳穴:
“民意组?
一花瓶单位哪来那么多屁事?”
但民意组好歹是城主亲自成立的,
总探长必须卖几分面子,
于是便登录自己的邮箱,
查阅起了小组员举报的那封,来自于谢安的邮件。
总探长先是看了一眼小组员的留言:
“致总巡捕房:
该封邮件涉嫌在城主府官方机构面前,藐视贵族!
情节相当恶劣!
请总探长亲自督办。”
总探长撇了撇嘴:
“这民意组,本事一点没有。
就会上纲上线,
危言耸听。
真他妈闲得蛋疼!”
总探长的助理劝慰道:
“总探长,邮件的内容还是看一眼吧。
民意组好歹是城主大人亲自搞出来的门面!”
“嗯……”
总探长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
便又点开了谢安的邮件。
待他完内容后,
不由得气笑了:
“这不就一整活邮件吗?
还砸天虎武馆?
发信人真要能砸天虎武馆,
我就能砸了武道联盟!
哈哈哈!”
探长助理却皱着眉头:
“总探长,从信的内容来看:
这个叫谢安的发信人,
确实涉嫌藐视贵族了……”
总探长毫不在意地把信删掉:
“藐视就藐视了呗!又不是藐视我!
就一整活搞怪的邮件,
也就民意组的傻逼会当真。
你给民意组回个信,
就说我知道了。”
说完,总探长便扬长而去,
嘴里却依旧骂骂咧咧:
“拍卖场的劫案一点头绪都没呢,
民意组又给我来找事……
哎,整个民意组,就没一个脑子好的!”
……
在民意组和总巡捕房拉扯的这段时间里,
谢安已经提着牌匾来到了天虎武馆的门口。
天虎武馆的大门相当气派。
朱红色的厚重实木门,
大门左右两边,
各安放着一只铜制的猛虎塑像。
而大门里面,
则传来了欢声笑语,
里面更是觥筹交错。
今日,
馆主千金李婷婷通过觉醒考核,
晋级见习武师,
成为了碎雪城的独苗。
城主大人听闻后,
邀请李婷婷和她父亲李为峰去城主家的私人庄园赴宴。
而李为峰大喜之下,
也要求天虎武馆今夜停止训练,
必须要好好地设宴庆祝。
所以这时候,
天虎武馆内,
大家饮酒作乐正酣:
“婷婷小姐真是长脸啊!
我听说金铁武馆家的四公子也去参加觉醒考核了!
但愣是没通过!”
“爽啊!这么多年了!
咱天虎武馆总算是第一次骑到金铁武馆头上去了!”
“对了!大师兄!
今天大喜的日子,你说几句吧!”
天虎武馆的大弟子朱申仪端坐于主桌,
矜持笑道:
“我嘴笨,也没什么好说的。
大家就为婷婷小姐干杯吧!”
说着,他率先站起身来,
高举酒杯。
其他弟子尽数有样学样:
“3!2!1!
干杯——”
众人齐刷刷地喝彩。
可这时,
武馆那厚重的实木朱门,
轰然一声炸开。
众人齐刷刷地循声望去,
却只看到了一团浓重的烟尘。
少顷——
一个挺拔的身影,
扛着一块木板,
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偌大的武馆院落里,
顿时噤若寒蝉。
大弟子朱申仪眉头一跳,
冷声喝问道:
“是谁?”
他心中又惊又气,
居然会有宵小之辈,
在这个大喜的日子,
来天虎武馆闹事?
然而,门口之人没有回应他,
只是大手一甩,
便有一块厚重的木牌打着旋儿,破空而来。
“砰!”
木板砸碎了几台酒席,
将饭菜酒水撒了一地,
最终准确无误地落在了院落的正中央。
众人们瞬间就看清楚了,
木板上所书的几个鲜红色醒目大字:
“砸天虎武馆者!平民五区-东南路-谢安!”
顿时,
就有人对着门口厉声呵斥:
“平民区的小子!你敢来踢馆?”
“谢安?哪里来的野狗?”
在众人的喝骂声中,
谢安闲庭信步地走进了院落。
他语气淡漠道:
“谁是朱申仪,自觉站出来!”
话音一落,
谢安身边便有个端菜的小杂役喝骂:
“大师兄的名字是你叫的……”
然而,他话没有说完,
谢安便抬手一耳光,
将那杂役扇飞了出去。
“谁是朱申仪,自觉站出来!”
“不要再让我问第三遍!”
朱申仪的脸一阵青一阵白,
他双目死死锁住谢安,
冷冷道:
“小子!你姓谢?”
谢安瞟了他一眼:
“你是朱申仪?”
朱申仪抱着双臂,
杀气腾腾地逼近谢安:
“是又怎么样?”
谢安嘎巴嘎巴地捏响了拳头:
“平民五区-东南路,有个叫谢彰的人,是我父亲。
今天,就是你打的他?”
朱申仪先是一愕,
随即便轻蔑地笑了:
“我当是谁无缘无故地找上门来送死呢!
原来是那姓谢的瘸子木匠家的儿子啊!
咋滴?
你的瘸子老爹,伤得重不重?
应该死不了吧!
哈哈哈……”
朱申仪带头狂笑后,
天虎武馆中的其他弟子也笑了起来:
“哈哈哈……看这白痴!
气势那么弱,
还敢学电影电视剧里的主角来踢馆报仇!”
“他铁定就是一个低阶武者!
又是个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家伙!”
“大师兄当年虽然没通过觉醒考核,
但也是最顶尖高阶上段的武者。
这小子气势弱得跟低阶武者差不多,竟敢来踢馆?
哈哈哈……”
一时间,哄笑声愈发热烈。
但这个时候,谢安脚下突然发力。
几乎是在眨眼间就贴到了朱申仪面门,
紧跟着,谢安一拳照朱申仪肚子上轰出。
“砰——”地一声,
朱申仪整个人倒飞了出去,
砸断了好几棵大树,
最终朱申仪整个人,
竟是被谢安一拳打得嵌在了院落的墙壁里。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当嵌在墙里的朱申仪大口吐出鲜血时,
院落中的哄笑声,却还未散去。
这一拳,打得朱申仪眼冒金星,
全身的骨骼都好像断了。
他盯着谢安,满眼的难以置信:
“你……你怎么会?”
谢安压根不理他,
只是一边逼近朱申仪,
一边道:
“今天用的哪只手打的我老爸?”
那冰冷的声音,
吓得朱申仪说话都磕巴了:
“我我我我我……”
“好像……”
谢安怒目圆瞪,陡然喝道:
“说!哪只手!”
朱申仪连连道:
“右……右手……
不……不……
好像是左……”
然而,没等朱申仪说完,
谢安就直接扼住了朱申仪的右手!
猛地一拧一拽之下,
朱申仪的右手竟被谢安生生地拔了下来!
“啊——”
朱申仪的惨叫声,
伴随着四溅的血花,
在院落中回响。
谢安将拔下来的右手往身后的人群中一丢。
吓得武馆众弟子噤若寒蝉,
甚至还有人惊惧得开始干呕。
“听你的意思,
你左手也打了我老爸是吧?”
谢安勾起了唇角,
又扼住了朱申仪的左手如法炮制。
紧跟着,
朱申仪的左手也被拔了下来,
并被丢在了人群之中。
谢安不管朱申仪的惨叫,
又道:
“你两条腿应该也都踢了我爸是吧?”
朱申仪吓得裤裆湿热,
哭喊道:
“没有!没有!
兄弟!大兄弟!
你放了我吧……求求……”
可是,谢安没有给他求饶的机会,
又拧上了朱申仪的左腿。
于是,朱申仪的惨叫声,
第三度响彻了夜空。
……
此时,
下班回家的民意组文员正好驾车经过了天虎武馆。
武馆中传来的惨绝人寰的叫声,
让她当下就踩住了刹车:
“咦……天虎武馆里什么声音啊?”
一瞬间,
她突然想到了下班前看到的那封邮件:
《今天我要砸了天虎武馆。城主大人,你允许吗?》
小组员当即就意识到了什么,
立刻来到了武馆门口。
却武馆的大门碎成了齑粉!
“这这这……
天虎武馆真被砸了?”
她猫着腰,向武馆院落看去。
却赫然看到了血淋淋的断肢,
以及那穿着武馆服,
并被嵌在墙壁里的朱申仪。
小组员吓得腿都软了,
赶紧溜回了车上。
惊魂稍定后,
她摸出了手机,
立刻联系总巡捕房:
“喂!总巡捕房!
你们赶快来天虎武馆。
告诉你们总探长:
天虎武馆真的被人砸了!
这是我亲眼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