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此逗留了三天不到,长缨就亲眼目睹了柳寒被老酒鬼打了四五回,甚至比以前她刚刚见到柳寒的时候还要过分。
“简直就是一个老畜生!”长缨暗暗咒骂。
白日里,长缨悄悄把柳寒拉到了一处隐蔽的地方,此时,正是老酒鬼酣然午睡的时刻。
望着少年人浑身的淤青,长缨气就不打一处来。
她指了指柳寒胳膊上的伤口问道:
“这些都是那个老畜生留下的?”
柳寒点了点头,颇有些无奈。
“他为什么变本加厉了?上一次我见你时,还没有这么惨的。”长缨惊疑。
柳寒仰头笑了笑,“还不是因为师姐的一席话。”
闻听此言,长缨有点茫然,“因为我?”
“嗯,师姐告诉我,他们想要把我做成人药,我都听师姐的,于是就留了个心眼儿,寻找一种可以散去烈阳心经的方法。”
长缨惊讶的看着少年人干净透亮的眸子,里面似乎带着一丝快意。
“所以,你成功了?”
柳寒点了点头,“不错,我成功了,我把烈阳心经散了个一干二净。”
听罢,长缨恍然大悟,“难怪他这样折磨你,是不是还想逼着你修炼那烈阳心经?”
“嗯,但是我宁愿死也不炼,那个老家伙又不敢真把我弄死,于是天天折磨我。”柳寒笑着,眼泪却下来了。
“好弟弟,你是好样的,坚持住,很快你就没事了。”长缨忍不住摸了摸他暖阳一般治愈的脸。
少年人仿佛触电一般,顿时羞红了脸。
这让长缨忽然意识到,他已经不是一个小孩子了。
雁左没来,长缨也没有了办法,只能先在此停留一段时间,等着道玄子来接她算了,杀雁左的事,先放一放,方正这个家伙死定了。
殊不知,计划没有变化快。
第三天,清晨的阳光洒在老酒鬼的小院中,长缨对着满山的竹林盘膝打坐,这里也是有些许的灵气的,否则老酒鬼也不会选择在此修行。
突然,老酒鬼从竹屋匆忙而出,他抬头看天,似乎发现了什么。
长缨惊疑,顺着他的目光而去,不一会,天边隐隐约约飞来一个小黑点,一道剑光闪烁后,一个艳妆病公子,踩着飞剑摇摇晃晃的降落在小院里。
他的脸色苍白,脚步虚浮,胸前的衣襟被血沁透了,显然是旧病复发。
艰难的稳住身形,一屁股就瘫坐到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额头上布满了汗珠,眼神中透露出疲惫和痛苦,仿佛在忍受着巨大的折磨。
那不是别人,正是长缨一直在寻找的三师兄雁左。
眼下的情况和长缨的推测几乎完全一致,这个家伙就是来寻药的。
雁左惊得目瞪口呆,不敢相信自己的所见,在他的眼前,竟然是失踪了好久的小师妹长缨!
他的目光紧紧地锁定在长缨的身上,试图寻找出一些蛛丝马迹,以解释她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却见长缨依旧一副清纯可人的模样,她甜甜笑容足以让三冬雪化,似乎一切看上去都很正常。
许久之后,雁左终于打破了沉默,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师妹,你……你这些日子去了哪里?我和老四都很担心你。”
长缨心头暗骂道:“担心我?呵呵,恐怕只是担心你们的气运没了吧?”
捋了捋额前发丝,微微一笑,“师兄,我没事,只是被木婉凝那个女人给陷害了。”
雁左听罢,咬牙切齿,“哼!我就觉得那个女人不对劲,果然是她做了手脚,不过”
他话还没说完,就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雁师侄,你怎么了?旧病又犯了吗?”
一旁的老酒鬼关切的问道,看起来和雁左并不不是第一次见面了。
雁左虚弱地点了点头,声音沙哑的说:“嗯,本来没事的,结果被一个死女人卷入了无端的杀戮,受了重伤,引得旧疾复发。”
说着,他下意识的看了看站在老酒鬼身后一言不发的柳寒,若无其事的问道:
“师叔,您帮我准备的药,准备好了吗?我现在就要用,否则来不及了。”
此话一出,柳寒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浑身冒起了一阵的鸡皮疙瘩,心中一阵后怕。
老酒鬼脸色阴沉,欲言又止,他斜视了一眼身后的柳寒,拍了拍雁左的肩膀。
“别担心,总会有办法的。”
雁左有些急了,“什么叫有办法,难道这么久了,还没到火候吗?”
老酒鬼脸色一沉,“没大没小的,你怎么这样和我说话?”
“对不起师叔,我实在是等不了了。”说着,雁左眼睛一黑,他晕了过去。
老酒鬼大惊,和长缨一起,手忙脚乱的将雁左扶进屋里,让他躺在床上休息,然后,他开始翻找自己的药袋,寻找能够缓解雁左病情的丹药。
此刻的雁左,只有一层薄薄的防护加持,若是用寒芒短刺破了他的防御,长缨觉得肯定能一举击杀这个畜生。
“师叔,要不然我来照料师兄吧,您去忙您的。”长缨提议。
“不行,我必须亲自替他疗伤,他不能死,否则”
老酒鬼断然拒绝,他的话没说完,但长缨明白,雁左要是死了他这里,他没有办法给道玄子交待。
长缨气得牙根直痒痒,但却丝毫办法也没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老酒鬼一点点给雁左疗伤。
最终,这个奄奄一息的家伙,在老酒鬼的不遗余力的救护下,居然从鬼门关爬了回来!
实在是太气人了!
在鹤毕安的竹屋里,已经缓过劲来的雁左,脸色却异常难看。
并不是因为自己的病根而感到忧虑,而是因为他刚刚得知,师父道玄子给他准备的人药,居然失了修为,这比直接杀了他还要难受。
他忍不住抱怨道:“前两年就听说他已经快要把烈阳心经修炼到了大圆满,怎么两年过去了,他却忽然散去了功法?”
听到雁左的牢骚,鹤毕安的脸色顿时变得阴沉下来,语气严厉地说:
“怎么?你是在责怪我吗?别说是你这个小辈,就算是你师父亲自来了,也得给我几分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