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满是灌木丛中的低洼地穴,三丈见方的地上,满是枯枝败叶和荆棘尖刺。
整体望之,犹如一个巨大的鸟巢。
巢穴之内,堆满了骨头和修仙者的残肢碎片,不远处的一根尖刺藤蔓之上,还挂着一具尸体。
巢穴的顶部,那一个巨大的通风口,通过通风口,可以看到外面的天空和山脉。
这里,就是那虎猫妖兽的老巢!
此时,几滴雨水飘落下来,滴在了那具挂尸的脸上。
随即,他活了!
那是前几天被妖兽叼走的白亦初!
那天,眼看自己就要命丧妖兽之口,白亦初忽然想起了长缨给他的一张保命符箓——息神符。
这是长缨在仙集上,用那把无名飞剑和一个老者换的。
一共两张,她自己留了一张,送了一张给白亦初。
情急之下,白亦初将它催动激活,然后就进入了假死状态。
等那虎猫妖兽把他叼回老巢准备慢慢享用之时,这才发现,这哪是活人,这分明就是一具尸体,不知死了多久,都快臭了。
它反复确认了好久,明明记得自己抓的是个活人,即便死了,也不可能这么的不新鲜。
这事定是有蹊跷的,于是,从不食腐的虎猫妖兽,便将白亦初穿在了尖刺藤蔓上,从肩膀穿过,离心脏只差了一点点。
准备将他晾制成人干再吃,毕竟这个地方能碰到活人的概率属实不高。
就这样,一挂就是好几天。
终于,昏迷中的白亦初今天醒了过来。
浑身的伤口疼痛异常,好在腰还没断,肩膀上更是痛得撕心裂肺一般。
迅速从腰间的储物袋里拿出一把止痛丹丸,一口吞咽,他这才稳住了心神。
费劲的踮起脚尖,咬着牙,一点点的往前挪,好将那洞穿肩膀的藤刺拔除。
“啊!”
白亦初忍不住的喊出了声。
实在太疼了,就连止痛丸也丝毫不起作用。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白亦初这才终于从那穿身而过的藤刺上走了下来。
单膝跪地,一口一口的鲜血狂吐不止。
抬头看了看头顶那个高高的通风口,那是这里唯一能进出的通道。
眼下正巧妖兽不在家,再也耽误不得一刻的时间。
顾不得浑身钻心一般的疼痛,他急忙调动法力,就想飞遁而出。
但,纹丝不动!
因为法力全无。
怎么办?
用灵石补充倒也可以,但他只有几块中阶灵石,要把法力补充到御剑飞行,至少也要半个时辰。
而妖兽显然不会给他这么多的时间。
因为那一声声嘶鸣已经近在耳畔。
它,要回来了!
爬,只能用手爬。
目测这个距离,只需半盏茶时间就能爬出去。
想到这里,白亦初一咬牙,抓住通风口边上的藤蔓就开始攀爬。
只有一条胳膊能受力,攀爬的过程异常的痛苦。
那年为了救长缨,那条胳膊本来就有问题,现在又被穿刺而过,估计这辈子算是废了。
此番若是能逃出生天,他就打算和师尊主动请辞,回家种田,做个凡人。
资质太差,还废了一条胳膊,修仙,呵呵,还修个屁的仙。
反正师尊也早就看他不顺眼,想必听到自己主动请辞,他老人家会高兴得跳起来吧?
白亦初这样想着,终于爬出了巢穴。
一道刺目的阳光过后,外面似乎雨过天晴了。
白亦初很是高兴,多亏了长缨的息神符。
那个软糯的小师姐他很喜欢,从小就喜欢,骨子里面的那种,但他一直藏在心里没有说。
自卑。
留月峰的掌上明珠,师父师兄都围着她转。
自己是个什么臭虾烂鱼,灵根垃圾,师父不喜,师兄师姐讨厌,怎能配得上人家长缨?
想到这里,白亦初苦笑不已,下辈子吧,今生注定有缘无份。
正欲起身,他忽然发现,天黑了!
这不可能,刚才明明艳阳高照的。
徐徐抬头,却见一颗硕大的头颅正黑压压的低头望着他。
那一张血盆大口近在咫尺,一股浓浓的血腥的口气,热辣辣的喷在了他的脸上。
妖兽回来了!
白亦初浑身瘫软,心如死灰。
看来,终是没逃过一死。
一阵天旋地转,白亦初只感觉到了胸口传来了钻心般的刺痛。
这才明白,自己又被那妖兽叼在了口里。
一股热血顺着胸口流出,缓缓滑入了妖兽的嘴中
此刻,长缨师徒三人正在一间古旧的密室。
看上去像是古修士的炼丹房。
杂草丛生的地面上,散落着一些炼丹用的器具,鼎炉、药罐、金石火引等,破旧不堪,早已失去了往日的光泽。
一股陈旧的蛮荒气息扑面而来,身临其境,仿佛还能闻到曾经炼丹时的药香味。
角落里,有一张满是青苔,破旧的石桌,上面放着一些长着草的古籍和笔记。
荆云飞高兴极了,不用说,那些古籍绝对记载着上古丹方,还没等道玄子反应过来,这个家伙就一把拿起那古籍想要翻看。
结果,刚一触碰到那古籍,它就立刻化作了飞尘烟消云散。
“孽徒,你都干了些什么?”道玄子一把拉住了他。
“这些可都是有上万的历史,早已腐朽成渣,千万不能触碰,明白吗?”
听罢,荆云飞这才终于明白了过来,忍不住的咂舌不已。
“好了,你们两个准备还纸笔,我们尽量誊抄一些翻开的,千万别再动了。”
道玄子指了指周围剩余的一些书籍和笔记嘱咐道。
“是,师父。”
“我负责誊抄桌子上的,师妹你就抄掉在地上那些吧。”
鸡贼的荆云飞,指着地上几张依稀可辨的丹方笔记说道。
长缨不傻,桌子上的更加有价值,而地上那些,说不定只是古修士扔的废纸。
“师父”
从不会撒娇的长缨,第一次对着道玄子撒了一个娇,骨子里世代征战沙场的血脉,不允许她这样做。
但眼下,这可是接近上古丹方的千载良机,虽然感觉很恶心,但她也只好不要脸这一回了。
道玄子和荆云飞都愣了,他们还是第一次见长缨撒娇呢。
太,太软萌了吧!
老家伙差点心都化了。
“好,你抄桌子上的,云飞抄地上的。”
道玄子瞪了一眼荆云飞,忽然感觉这个家伙十恶不赦一般的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