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禇宁单膝跪地，“小姐，你若是有何苦衷，可与我说，我定会为小姐讨回公道。”
孙芮蕊苦笑，他若是真的将此事与白阆说了也是无用，“没用的。”
路禇宁垂眸，“小姐，国主并不是是非善恶不分之人，定会为小姐讨回公道。”
听到这话，孙芮蕊心里还是很感动的，真的是很好的人，可惜生不逢时。
“不必。”
“可……”
孙芮蕊捂住路禇宁的唇，“不要想着为我出头，会死的。”
路禇宁耳尖染上一层绯色，“为何？”
“也不要问为何，隔墙有耳。”
孙芮蕊深知白黎国除鬼队生活的不易，也深知他们的性情，不想他们不顾自己的安危冒险。
“对不起，小姐。之前对小姐多有偏见，是我的错。”
孙芮蕊无所谓地摇头，路禇宁虽然比薛怀安谨慎，但骨子里都是纯良之人。
当年薛怀安一家出事，很多人都对其避如蛇蝎。
薛怀安的父亲薛志远和路禇宁的父亲路南是至交好友。
路南为了查清失火缘由，不吃不喝三日，好不容易查到放火之人的踪迹，却发现那人死在了逃亡的路上，最后不了了之。
而可笑的是，那人被说是犯罪潜逃，被刑部判定落实了罪行。
他们甚至在犯人的行囊中找到一封信，信上写的皆是对薛志远的不满，说他苛虐下人。
这一桩桩一件件，看似无一纰漏，所有罪证皆指向那人。
可正是因为太过完美，路南才怀疑此事另有隐情。
但白阆已经定案，并勒令不许再查。
这其中的真真假假也就不得而知了。
更可笑的是，在定案之后，居然有人参薛志远，说他通敌叛国。
他们就是欺负死人不能说话，找了一堆莫须有的证据。
路南据理力争，最后无疾而终，草草了事，因为证据不足，只是剥夺了追封。
若不是有路南拼死相护，那些吃人的家伙，怕是要将薛志远鞭尸啊！
薛怀安与路禇宁之间的情谊就同薛志远与路南一般无二。
薛怀安加入除鬼队之后，路禇宁亦是跟随他的步伐。
两人是互相成就。
“夫人！”屋外响起一道呼喊声。
孙芮蕊先是心下一喜，但是仔细一想，这声音不对，不是夜宣。
她回头望去，看到了讨厌的人。
“你来做什么？”孙芮蕊瞪了他一眼。
“自是想你了。”玉灼勾唇，直直盯着她。
路禇宁见情况不对，挡在了孙芮蕊面前。
玉灼拿出一个玉牌，“看清楚这是什么！”
路禇宁微愣，这是国主亲赐，国主曾言，见此玉牌，一定要相让，不得为难。
但是他们也奉命前来照顾孙芮蕊，那应该万事以孙芮蕊为先才对。
路禇宁拱手，“见过大人。只是我奉命照顾小姐，万事以小姐为先。”
意思是他不让。
玉灼收起玉牌，“行，我不靠近。”
他随意地找了个凳子坐下来，“我就坐坐。”
路禇宁刚准备为玉灼倒茶，就被孙芮蕊伸手拦住，“不行，不给他喝。”
她恶狠狠地瞪了玉灼一眼，“渴死你。”
玉灼也不恼，“看来你并不想要知道夜宣的消息。”
孙芮蕊只得将茶瓯推给他，“快说！”
虽然两人之间的交流都是因为夜宣，玉灼也仍是乐此不疲。
至少他还能同她说说话。
“他大概过二十日就回来。”
“大概？”
玉灼饮茶，“是，左右不过多个一两天。”
“他去做什么了？”
“自然是攻打祈天。”
孙芮蕊倒是没想到他直接告诉自己了。
“战况如何？”
玉灼撑着下巴，一脸玩味地笑着，“你当真想知道？”
“废话少说！”
玉灼故作忧伤，“真是……不经逗。”
孙芮蕊翻了个白眼，“你最好别搞事。”
“战况当然是极好。祈天连连败退。”
“不可能！”孙芮蕊算过的，最坏的结果也就是僵持不下。
“怎么不可能？”玉灼翘起二郎腿，“虽然枭阳国确实处于内忧外患之中，但我等带着枭野，硬生生杀出了一条路。”
孙芮蕊冷笑，倒是脸大，说的那么冠冕堂皇。
“顾奚辰他们呢？”
玉灼故作苦恼，“诶，记不起来了。”
孙芮蕊拍案，“喂！”
路禇宁慌忙扶着孙芮蕊，“小姐小心。”
玉灼打哈哈，一副懒散无赖的模样，“他们还在云峰城。不过，现在是被困在云峰城。”
“你们到底做了什么？”
玉灼扶额，看了眼路禇宁，“外人在，不好说。”
孙芮蕊轻轻扯了扯路禇宁的衣袖，“你先离开一会儿，好吗？”
路禇宁犹豫片刻，“可是，我担心……”
“没事的，真的。”
孙芮蕊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路禇宁败下阵来，“好，但我在门外守着，有事叫我。”
孙芮蕊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现在可以了吗？”她忍着内心的不适问他。
玉灼轻笑一声，“跟夫人您说也不是不行。”
“别叫我夫人。”
而这句话对玉灼来说，是左耳进右耳出，“即使夫人您知道了，也无用。你做不了什么，一切都是注定好的。”
“我从不信命，我只信人定胜天。”
玉灼顿了片刻，“即使尊主已经派鬼将祈天国团团围住，你也仍信他们能杀出一条路吗？”
孙芮蕊咬唇，内心焦虑不安，按照玉灼这话来说，祈天那边定是挡不住了。
“你们到底有多少人？”
玉灼伸手要抚上孙芮蕊的脸颊，被她侧脸躲开了，“不，不是人，我们有的只有鬼啊，夫人，你忘了吗？”
孙芮蕊挥手拍掉他逾矩的手，她不喜欢他这种调戏的语气。
但是她可以确定的是，他们数量众多，祈天国不敌，然而青霄和挽月那边明明也派救兵前去了，一般来说局面不会如此糟糕，只有最后一张可能，那就是青霄国和挽月国也是自身难保了。
“那青霄和挽月那边呢？你们也派鬼攻打了，对吧？”
“不错，夫人猜对了。”玉灼看着孙芮蕊那是满眼的喜欢，不愧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