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一个下人匆匆赶来,对着礼部尚书鞠躬,“大人,国主派人来了。”
一个声音尖尖的,走路踮着脚的宦官此刻正在大堂等着。
那人正是秦慕的贴身太监,即总管太监。
想必是此处的事传到了国主耳里,他这才派人来了。
在座的众人纷纷下跪听旨。
总管太监打开诏书,“奉天承运,国主诏曰:
孤惟治世以文德,化成天下;隆礼以褒扬,奖掖贤淑。今有孙芮蕊,秉性柔嘉,端淑懿美,克娴内则,贞静攸宜。特册封为清宁郡主,以彰其德。
孤闻白黎国白嗣年,一表人才,,品行高洁,才德兼备,堪为良配。故赐孙芮蕊与白嗣年联姻,缔结良缘,永结同心。愿二人相敬如宾,举案齐眉,宜家宜室,共谐连理。
钦此!”
总管太监合上诏书,“清宁郡主还不来接旨。”
孙芮蕊站起身走向前,“谢国主。”
总管太监微微颔首,“国主有令,白大人和清宁郡主入宫一趟。”
随后,他看向秦诗意和秦昭宇,“也劳烦怀宁公主和少国主入宫一趟。”
白嗣年有些担心,扶着孙芮蕊的手紧了紧。
孙芮蕊拍了拍他的手背以示安慰。
白嗣年看向孙芮蕊脖子上的伤,“这可如何是好?”
孙芮蕊伸手摸了摸,“没事,没出血就行。”
沈瑾瑜撩起孙芮蕊颈间的散发,“我去给你拿药,等一下就行。”
他向总管太监拱手,请示了一番。
经过同意后,他匆匆跑了出去。
没过多久,沈瑾瑜就回来了,“给,这是祛疤膏,这是美白膏。”
他指了指自己的脖子,“你这里涂一下就好。”
孙芮蕊沾了点在手指上,按照沈瑾瑜指的位置擦过去,“好了?”
沈瑾瑜点头,“嗯,好了。等痕迹不是那么明显后,你可以用美白膏,掌柜的跟我说这个是他们店里最好的,你试试。若是不好用就不要用了,我再给你买新的。”
孙芮蕊嗯了一声,但是不知将美白膏和祛疤膏收进哪里,有些为难,她又重新递还给沈瑾瑜,“那个能拜托你帮我带回家吗?我和白白要进宫一趟。”
沈瑾瑜接过,笑意盈盈,“好,我带回家。”
苏尚青上前轻声提醒,“万事小心。”
说着,他还试着眨了眨右眼,但是失败了。
显然这是苏尚青第一次做这种事。
孙芮蕊忍俊不禁,轻松地眨了眨右眼,“好。”
萧宴如微微颔首,“小心为上。”
段云舟挠了挠后脑勺,“反正有我们呢!”
孙芮蕊点头,“嗯,谢谢。你们回家等我们消息就好。”
二人便跟着宦官回了宫。
而秦诗意先带着秦昭宇去看了太医,因为他醒过来没多久就又晕了。
太医看过后表示并没有什么大碍,伤得不重,略微针灸一番,配了些药。
秦昭宇一醒过来就被告知要去见父亲,“嘶”
他撑着头,“怀宁,发生什么事了?”
秦诗意气不打一处来,狠狠拍向桌面,大致解释了一番,“兄长,那个女人就是个疯子!你说说你,非要自己上!现在好了!被抓住了把柄!我们要如何向母亲交代?”
秦昭宇内心嘀咕,谁让她太过迷人
秦诗意叉腰,“那个白嗣年,本公主不要了。我现在就要他们死!一个也不放过!”
什么狗男人!既然不属于她,那谁也别想得到!
秦昭宇嘶了一声,“小声点,这事难道光彩吗?”
“咚咚咚——”
“怀宁公主,国主吩咐,少国主醒了就一同过来。”
秦诗意扶起秦昭宇,秦昭宇微微点头,“快派人去告知母亲。”
秦诗意了然,“好。”
几个时辰前
大殿
秦慕扶额,只觉得心累,“嗣年啊,这事你打算如何处理。”
白嗣年拱手,“若是少国主欺我辱我,我可以不管,但今时不同往日,怀宁公主和少国主欺辱的是我的夫人,此事我不能忍。”
秦慕面露苦色,指尖摩挲着下巴,“可孤只有这一个儿子”
孙芮蕊走上前,淡笑,“国主正值壮年,身子硬朗,若是想要再有一个孩子又有何难?”
她轻咳一声,“小女子不才,略微懂点儿面相,我瞧着,国主应该是多子多福的命。”
秦慕心中了然,她这是让自己放弃秦昭宇和秦诗意。
他其实也确有此意,因为张军的权力实在是太过于大了,如果再让秦昭宇继承他的位置,这挽月国怕是要变天了。
可是碍于张军的颜面,没有人敢往他身边塞人。
孙芮蕊抬眸,“国主,世上无时无刻不在发生着意料之外的事。”
秦慕敲打着桌面,一下又一下,似乎是在考虑她说的这件事的可行性。
就这样敲了许久,秦慕忽而大笑,“好!”
秦慕只觉得有意思,面前的女子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秦慕位于高座之上,“来了。”
秦诗意和秦昭宇同时行礼,“见过父亲。”
秦慕抬手,“起来吧。”
“谢父亲。”
秦慕扶额,“可知孤为何唤你们前来?”
秦昭宇匆匆跪下,“父亲,儿臣只是一时喝醉昏了头。”
孙芮蕊抱臂,“喝醉了还能正正好进到我在的屋子里?”
秦诗意辩解,“兄长哪里知道你在!”
秦昭宇继续解释,“尚书见儿臣喝醉了,便专门为儿臣空出一间房稍作歇息,儿臣真的不知为何会走错啊!父亲,难道您宁愿相信一个外人,也不愿相信你的儿子吗?”
秦慕撑着下颚,向旁边的贴身太监使了个眼神,总管太监微微弯腰,随后退下。
而这时,张紫苏在丫鬟的搀扶下缓缓入殿,“慢着。”
她小鸟依人般贴着秦慕,低声嚷求着,“国主,此事有误会。”
秦慕抬眸,“夫人怎么说?”
张紫苏低头看了眼身后的丫鬟,丫鬟微微欠身,将殿外的礼部尚书夫妇请了进来。
两人都称是失误,秦昭宇并无过错。
尚书拱手,“臣为少国主准备的屋子确实离清宁郡主在的屋子很近。”
尚书夫人点头,“臣妇带清宁郡主到那间屋子之后,就先行离开了。”
秦慕若有所思,“所以是清宁郡主误会了?”
张紫苏走到秦诗意和秦昭宇面前跪下,“自然。不过此事已然发生,清宁郡主的清誉被毁,也是昭宇的责任。”
她回眸看了眼秦昭宇,“不若允清宁郡主少国主侧夫人的位置如何?”
秦昭宇直起身子,“儿臣无异议。”
“臣有异议。”白嗣年挡在孙芮蕊面前,“国主,蕊蕊是我的夫人。您答应我的。”
孙芮蕊握着白嗣年的衣袖,心中担忧,该死,将事情想简单了,这样下去,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孙芮蕊福身,“且慢,我还有话要问尚书夫人。”
她看向尚书夫人,眼神冰冷,“夫人说你先行离开了,那怀宁公主还留在那里,是吗?”
尚书夫人点头,“是。”
“那间屋子有几扇门。”
“一扇。”尚书夫人握紧衣袖,她不敢欺瞒,因为国主定会派人去查看她所说话的真假。
孙芮蕊勾唇,“那么,便是怀宁公主守在门外看着少国主进门,还不拦着?”
秦诗意站起身,“你住口!休要胡言!污蔑我等清白!”
孙芮蕊眼底暗沉,“怎么,难不成是少国主爬窗进来的?”
秦诗意哑口无言,“你!”
秦慕抬手,“够了。”
他看向张紫苏,“夫人打算怎么办?”
张紫苏跪在秦慕腿边,“国主,冤枉啊!昭宇可是您唯一的儿子啊!此事众说纷纭,皆各执一词,不可随意下定论啊!”
秦慕知道众口难调,“那便罚其禁足三年,免去三年俸禄。”
“三年!”张紫苏一脸不可置信,“万万不可啊!”
秦慕拍了拍张紫苏的肩,在她耳边低语,“夫人,你也知道,宇儿是孤唯一的儿子。为了他贤德的名声,此时受的苦都是他该受的。”
张紫苏咬牙,“谢国主。”
秦慕抬眸,“罚怀宁禁足三月,未经准许,不得出府!”
秦诗意身体止不住颤抖,恶狠狠地瞪着孙芮蕊和白嗣年,她要杀了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