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嗣年拉着孙芮蕊出了宫，“蕊蕊，接下来怎么做？”
孙芮蕊握着他的手，“你别急，我们先不急着出宫。待会儿你会被张紫苏叫过去，记住，不要崩人设。”
白嗣年疑惑，“人设是什么？”
孙芮蕊只能解释，“就是不要让她看出来你是演的，虽然确实是演的，但你要表露出你的难过，随你发挥，懂了吗？”
白嗣年点头，“那你去哪里？”
“我在宫外等你。”
“好。”
“咚咚咚——”
一位丫鬟敲了敲白嗣年和孙芮蕊乘坐的马车的窗。
白嗣年掀开窗帘，“什么事？”
丫鬟微微行礼，“白大人，我家夫人有请。”
白嗣年了然，看了眼孙芮蕊，孙芮蕊微微点头，嘴巴一张一合，意思是去吧。
白嗣年跟着丫鬟就去了。
丫鬟遥遥望了一眼孙芮蕊，微微颔首。
这一路上，白嗣年并没有见到其他下人，果然如孙芮蕊所说，这是秘密会面。
屋内，张紫苏坐在榻上，靠着凭几，扇着圆扇，启唇，“来了，赐座。”
白嗣年微微拱手，随后坐在帽椅上。
张紫苏红唇微张，“赐茶。”
她微微抿茶，“我听说质子，哦不，白大人有喜欢的女子了。”
白嗣年握拳，他知道张紫苏看不起自己，但他还是要假装不知道她的态度，只是恭敬地回道：“是的，张夫人。”
张紫苏不喜欢别人叫自己侧夫人，而秦慕为了哄她，不准他人以正侧之分喊她，所以大家都喊张紫苏张夫人，喊林怡宁林夫人。
张紫苏饶有兴致地问他，“偶然听闻，林夫人对你那位意中人不满意，好似很是生气，似是要与你断绝关系？”
白嗣年点头，声音颤抖，“是。”
张紫苏下榻，扶起白嗣年，“她不同意，本宫愿意替你做主，如何？”
她眼睛死死盯着白嗣年，说实话，她不相信白嗣年就这样和林怡宁断了，她也并不是看重白嗣年想要重用他，而是想要林怡宁孤立无援，想要夺走林怡宁的一切，想要看她被人背弃。
“不必劳费张夫人。”白嗣年拒绝。
张紫苏顺势提问，“难道你要一直晾着不给人家姑娘名分吗？”
白嗣年犹豫了，“可是”
张紫苏开口，“本宫保证，替你做主，择一吉日成婚。”
白嗣年抬眸，“那夫人这样做，需要在下做些什么？”
张紫苏拿着圆扇抵着唇，浅笑，“你说什么呢！本宫只是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罢了。”
白嗣年冷眼，“张夫人可知公主心悦于我？”
张紫苏冷笑，“罢了，本宫也不绕弯子了，林怡宁不满那个姑娘，所以两人之中你只能选一个，本宫是来助你的，只要你答应跟着本宫，本宫就助你成婚。再说了，成亲的娉礼，你出得起吗？”
张紫苏在赌，赌白嗣年会选择谁。
白嗣年心中窃喜，计划顺利进行，他故意重重叹气，跪下磕头，“请夫人助我。”
张紫苏抬手，“你去吧，此事本宫应下了。”
白嗣年拱手离开。
张紫苏远远看着，“怒发冲冠为红颜？可笑。”
丫鬟替张紫苏梳头发，“夫人相信质子会说到做到吗？”
张紫苏取下发簪，“呵，世上是不缺怒发冲冠为红颜之人，可惜啊本宫是不信的若是他肯替那个姑娘去死，本宫就信了。总之，近日先不要动他们。”
“那公主和少国主那边？”
“你过几日去提醒他们一声。”
“是。”
白嗣年从张紫苏那里出来没多久，就被叫到秦慕那边了。
秦慕正值壮年，看着却有些疲态，他耷拉着下眼皮，朝白嗣年招了招手，“质子来了。”
白嗣年微微拱手，“见过国主。”
秦慕坐于坐榻之上，手指敲打着边桌，“孤听闻你有中意的姑娘了？”
白嗣年颔首。
“林夫人不同意？”
白嗣年跪下，“是。”
秦慕指尖摩挲着，“孤知你与她情同母子，可如今，你该如何？”
白嗣年垂眸，“臣想与蕊蕊成亲。”
“那你便是决定与林夫人决裂了？”
白嗣年声音沙哑，“是。臣还因此被张夫人叫了去。”
“你又去见了张夫人？”
白嗣年点头，“是。张夫人说她要助臣顺利成婚，臣便许她自此跟随她。”
“那你为何不来找孤？”秦慕蹙眉。
“臣不敢。这等小事，臣岂敢叨扰国主。”白嗣年磕头。
秦慕让他抬头，“白嗣年，孤可许你。”
白嗣年茫然，“国主”
“孤要你整个除鬼队，誓死效忠孤。”
“国主说笑了，除鬼队本就是效忠您的。”
秦慕扶额，“明人不说暗话，你听懂便可。如何？”
秦慕自知能为自己所用的人并不多，他懦弱无能，之前听信张紫苏的花言巧语，将大部分权力下发给张军，如今被张军把控朝堂，而武将大部分又只是表面归顺，内心还是听从林家的。
他是真正的孤立无援，只怕一不小心便会身首异处，若是除鬼队肯从里到外完完全全效忠于他，他也算是有了一层保障。
白嗣年莞尔，“臣与除鬼队众人，誓死效忠国主。如有违背，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秦慕眉头这才舒展，“你去吧，孤过几日下旨，为你赐婚，封那位姑娘为清宁郡主，这样也算是门当户对。”
白嗣年拱手，“谢国主。”
哗啦
张紫苏一把将梳妆台上的胭脂水粉一股脑全挥到地上，噼里啪啦的，丫鬟全跪在地上不敢声张。
“该死！该死！他竟然还想着瞒我！”
她拿着妆粉盒，狠狠砸向铜镜。
一个丫鬟慌忙起身，“夫人小心。”
碎的镜片散落一地。
张紫苏看着碎裂的镜面，莞尔，“既然他相瞒，那本宫便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好了。区区一个除鬼队能掀起什么风浪。”
她抿了抿唇纸，“本来本宫是不想杀他的，看来是留不得他了”
她要坐上这至尊之位，她要万人之上！
马车内，孙芮蕊面露担忧，“怎么样？”
白嗣年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没事，计划顺利进行。”
孙芮蕊点头，“那便好。你没事吧？可有受伤？”
白嗣年摇头，“只是张紫苏的反应”
孙芮蕊握住白嗣年的手，“没事，计划赶不上变化，我们见机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