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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北鹰剑神,亚利科夫

    外婆住在乡下,家门前就是一条小河,河里有许许多多我爱吃的红菱。

    一大早,外婆说要下河捞红菱,我觉得新奇便跟着一起去了。乡下的早晨,人们还没有等到河里的鱼儿醒来,便纷纷用竹篙戳碎它们的睡梦。雾正浓,对面不见人影,等两条船互相靠近了,才惊出一身的冷汗,连连说好险好险,船却已错开一丈有余。这地方有许多捞红菱卖红菱的老翁老妇,“卖红菱哟!”虽是普普通通的一声吆喝,却让人好似沉醉醒来饱饮一杯酽茶,遍体舒畅,浑身生津。

    外婆把她的大木盆放到水里,很轻盈的进了盆,坐在盆到最前面。“孙女别怕,上来”。我扶着盆边,摇摇晃晃地爬到木盆里,坐在后面。这在水里可不像在岸上,一会向左倒,一会向右倾斜,想往前划,木盆却原地打转转,出尽了洋相。外婆却十分淡定,用手轻轻一划,木盆就往前驶去。

    我捧起一片浮萍,观察了半天也没有发现菱角,心里直纳闷。外婆一眼看出了我心中的疑惑,对我说:“孙女啊,你老看这浮萍的正面,怎么不瞧瞧反面呢?”只见外婆一侧身,用手抓住红菱叶往上一翻,就有几个红菱被外婆“捕获”了。我拍手叫好。外婆娴熟地抹去水草,再将红菱一个个摘下来放到清水里反复的洗,直到将红菱外壳上的泥土洗干净为止。外婆将一个个洗得干干净净的红菱捧在手里,给我看。在朝阳的照耀下,我看清了那肥硕的红菱外壳上泛着一缕淡淡的红,漂亮极了。我也学着外婆,将叶子翻过来,哇!还真有!瞧,这长着四只角,像牛头一样的小东西不就是红菱么!我欣喜若狂地将它摘下,放到水里,用手抹去泥土,丢进木桶里。

    我和外婆就这样一个个的摘,一把把的洗,不一会儿红菱就把我和外婆的脚藏了起来,木盆下沉了很多。外婆乐呵呵的望着这些红菱,慢慢划向岸边。很快便到了岸,我帮外婆将红菱放进竹篓里。背着竹篓走在乡间的小路上,小村的上空升起袅袅炊烟,犹如身穿白纱的少女翩翩起舞,婀娜多姿。

    回到家中,外婆走进厨房,不一会飘出红菱的清香,把我勾引过去。我连忙跑进厨房,外婆把大碗的红菱放在了桌子上,我轻轻咬开一个红菱,白花花的肉露了出来,我慢慢地咀嚼着,味道让人回味。外婆看着我,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丛丛菱叶随波起,朵朵菱花背日开”,每一个红菱壳上都泛着一缕属于自己的不一样红,它们原本藏在水里,是外婆用她那双饱经风霜的手,不顾河水的清凉,不惧污浊的淤泥,将它们从水中捞出,一遍一遍的清洗,才露出夕阳的红色。外婆很朴实,不会用那些华丽的辞藻来表达,但我知道,那缕缕纯粹的殷红,丝丝飘逸的清香,寄托的是外婆对我满满的爱——只是不同于口头的另一种方式罢了。

    空气中充满了红菱的香味,淡淡的,悠远的,外婆那份对我不一样的真情也随之萦绕在我的身旁,印在我的脑海里,融在我的心中,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