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所有人的故乡都是地球?”
云辰像是脑袋被人狠狠击中一拳,久久不能回神。
“我们……不是在蓝星上生活的原住民吗?”云辰喃喃道,感觉世界观都在崩塌。
李长生这时缓缓开口说道:
“你们都是从地球带来的【种子】繁衍的后代。”
“我们执行的是地球的第79号任务,向NGC114号星系的方向进行殖民活动。”
“起初,我们以接近光的速度在宇宙中飞行了长达三年之久,但一无所获。”
“发现蓝星,是一个偶然中的偶然,意外中的意外。”
“在我们之前的科学计算中,一个本不该出现生命星球的地方,我们竟然发现了蓝星。”
李长生思绪飘回那古老的岁月,继续幽幽说道:
“当然,后来发生的一切说明,蓝星的存在并非是偶然,但这都是后话了。”
云辰这时显然还没有从震撼中缓过劲来,他喃喃说道:
“那、那凶魔呢?”
李长生怜悯地看了一眼云辰,就像是在看一个被父母欺骗的懵懂孩童。
他沉默片刻,开口说道:
“凶魔,才是蓝星的原住民。”
轰!
云辰只感觉大脑一片空白,巨大的精神冲击让他不由得向后倒退一步,幸好扶住了操纵面板,这才没有摔倒。
云辰这时怔怔说道:
“史书上记载的【火陨星降世】,是凶魔大举入侵蓝星!”
“还有数千年的历史,都记载着人类抵御凶魔侵略的战斗,这些难道……”
李长生没有等待云辰说完,直接打断道:
“没错,都是谎言。”
“一切都是凯撒编造的谎言,也就是如今你们口中的【大帝】。”
李长生说得平淡,似乎大帝在他心目中,根本不值一提似的。
“如果你想问原因,那也很简单。”
李长生继续说道,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
“人类总需要一个能够说服自己的理由,去伤害其他的生命。”
“殖民、战争、屠宰、掠夺……没有人喜欢背负上侵略者的名号。”
“如果找不到合适的理由,那便编造一个能够骗得过所有人的谎言。”
云辰这时神情激动道,他还是不愿相信李长生的话:
“你是说,整个历史都是虚假的?!这根本不可能!”
李长生点点头,说道:
“你的质疑不无道理。确实,你可以暂时欺骗所有的人,你甚至可以永远欺骗一部分人,但你不能永远欺骗所有的人!”
“但是,你别忘了这个。”
李长生说着,双眸中浮现出金色的波动。
“伊丽丝的力量,使得一切都有可能。”
“凯撒夺走了伊丽丝的生命核心,便是为了将真相彻底地掩埋。”
“即使是徒斯家族的后代,也只有继承了伊丽丝生命核心的人,能够窥探到这一部分的历史真相。”
“但凯撒对他的血脉施加了禁锢,即使知道真相,也绝对没有办法告知第三人。”
云辰猛然想起姒妲曾经对自己说过的话。
她知道真相,但她没有办法告诉第三者。
“这是什么鬼禁锢?数千年间难道就不能被打破吗?!”云辰攥紧拳头。
李长生摇摇头,说道:
“血脉的继承者,绝对无法靠自己的力量打破禁锢,禁锢可以操纵继承者的意志、身体等一切方面。”
“就像鱼脱离了水无法生存,血脉的禁锢和力量相伴相生,拥有血脉,就意味着拥有禁锢。绝对没有例外。”
云辰这时双眸颤抖着:“那我的那些记忆碎片呢?又是从何而来?是你让我苏醒那些记忆碎片的吗?”
李长生这时看向云辰,眼神中也浮现出一丝异样:
“并非如此,至少我并不想让你过早接触到历史的真相,因为那样你很有可能失控。”
“是伊娲的力量,让你能够在某些特定的时刻,摆脱禁锢的束缚。”
云辰这时怒道:“前后矛盾!那徒斯家族也拥有伊丽丝的生命核心,她们为什么就只能屈服于禁锢呢?”
李长生这时淡淡道:
“我之前已经解释过,因为你是特殊的。”
“小辰,难道你还没有察觉到吗?伊娲在你的体内,早就不是被囚禁的对象了。”
“她在你的精神世界内,拥有绝对的自主权。”
云辰闻言心里一颤。
是啊,当初和伊娲相见的时候,她只能存在于自己的元神之中,甚至没有办法脱身。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好像突然就能在自己的精神世界内自由活动,和自己聊天,与自己并肩作战……
即使伊娲获得了自由之后,她更多时间还是像一切一样沉睡,以至于云辰都忽略了她已经摆脱囚禁的事实。
“和徒斯家族不同,你体内的伊娲核心,拥有完整的自我意识,也拥有自主权,甚至能够帮助压制你体内的其他力量。”
寄生祸体!
“当我发现这件事情的时候,我感到不可思议,因为伊娲她早就可以夺取你的身体,将你——云辰的意识完全吞噬掉,用她——伊娲的意识取而代之。”
“我原本以为,她可能只是在等待,等待你的血统提升之后,然后再行动。”
“但我发现我错了,即使她帮助你提升了血统之后,竟然依旧甘心在你的精神世界内蜷缩,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力量,也要帮助你度过危机。”
李长生这时眨了眨眼睛,看向云辰,语气中甚至不由自主带了一丝钦佩:
“小辰,这正是我说你是特殊的第二个原因。”
“你很特殊,因为我发现在你的心底里,你竟然渴望着解放伊娲,让她能够重新站在这片土地上,站在太阳下自由地呼吸。”
“或许正因为你是这样的人,所以伊娲才会选择将自己完全托付给你吧。”
李长生自嘲一笑,说道:
“心灵,永远无法彻底靠力量征服,这个教训我也是后来才明白,然而凯撒却并不同意,导致他的后代始终沦陷挣扎于伊丽丝的诅咒之中。”
“小辰,说真的,我很佩服你。”
“你是第二个能取得伊娲的信任的人,或许,她对你的信任程度,已经超过了所有人。”
脑海中,云辰回忆起伊娲的记忆。
【雅典娜姐姐,你为什么!!为什么要背叛我!!】
云辰这时怔怔说道:
“第二个?第一个人……是一个叫雅典娜的女人吗?”
李长生闻言,终于不由得露出惊讶的神色:
“看来,她和你还共享了一部分的记忆。”
“没错,雅典娜。”
“我们的003号领航员,一个美丽知性的女人,曾经帮助了我许多。”
“正是她,发动了【壮丽革命】,成功将这个世界从源祖们的手中解放了出来。”
李长生这时仰头追忆往事故人,缓缓说道。
云辰迫不及待追问道:“壮丽革命?源祖?这些又是什么?”
李长生这时再次凝视云辰,就像是天界的神明在俯视凡人一般,他说道:
“源祖,就是最初的9名领航员。”
“他们降临蓝星,获得了无限接近于神的力量。”
“站在你眼前的,我,便是第九源祖,李长生。”
“初代的子民们,如此称呼我们:”
“最初的祂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