庙会少不了舞狮子的,他们很幸运赶上了开场。
人聚集起来,苏瑞雪怕被人挤着,不断避让,最后甚至悄悄走开了。
等吴迪反应过来时,苏瑞雪已经在亭子里坐着听舞狮子的鼓声了。
郁垒好像对这个还挺有兴趣,吴迪回头看他确也被他盯着,心道实在不妙。
就这样过了一会儿,大家的位置也渐渐固定下来了。
“你渴吗?”吴迪扭头问他。
“不,”郁垒说,“你渴了?想喝什么,我去买。”
“不用不用。”吴迪低头给苏瑞雪悄悄发消息,怕被郁垒看见,嘴上还跟他闲聊着,“我有点累了,想去坐会儿。”
“我陪你去。”
“不用,”吴迪贴心道,“我看你挺喜欢看狮子的,这样,我在亭子那边等你,你看你的。”
郁垒难得笑了一下,语气都有些软了:“好,走出去的时候要小心。”
裹着过冬羽绒服都要被冷到,吴迪艰难地回以笑脸。
苏瑞雪走出亭子,和吴迪会合。
“我们就这么走了吗?”
“你不觉得是三个人一起逛很奇怪?”
“是挺奇怪,”苏瑞雪道,“但这么走了,总觉得对不起他。”
“他不会怪我们的,”吴迪耸肩,“大不了说,我们去给他买奶茶,回来找不到人只好走了。”
“那行吧。”
如此一来,庙会这里是不能再逛了,可时间还早,回去也是坐着,还不如趁此好好放松一下。
“再往前走点,是个公园。”
太阳此刻出来,吴迪竟然觉得有些热了,方才的体感最为合适。
他本可以无所谓地把外套脱了挂在臂膀上,但不知为何,这时候有点下不去手。
“怎么感觉你有点焦躁。”苏瑞雪冷不丁道。
“我吗?”吴迪清清嗓子,“有点热。”
苏瑞雪没说话,只是加快了脚步,她回头说:“热了就脱件外套,如果出汗再闷着,小心感冒。”
公园年头有些久了,不过花草还是打理得很好。
苏瑞雪拍了几张之后拍不动了,收起手机,开始数池里的鲤鱼。
如果郁垒在,他们或许还能说上几句话,可把他甩了的目的达到了,现在的境况却不是他们俩想要的。
如果是刚分手那阵,他们说不定还能说许多话。
但现在,谁也说不上自己的喜欢还值不值那个价。
看到对方偶尔流露出喜悦的眼神,也不会有冲动去亲吻。
“那边有卖鱼食的,去买点?”吴迪努力打破尴尬。
“好啊,在哪。”
“一起过去吧。”
公园里卖的鱼食价格一如既往,两人各买了一袋,分头喂鱼。
吴迪喂鱼不像苏瑞雪那么精细,他大手一挥,惹得这群鱼儿又东跑西游。
“我现在去把郁垒找回来还来得及吗?”吴迪对鲤鱼说道,“挺无聊的现在,也不知道说什么。”
苏瑞雪一颗颗撒着,确保每一条鱼都吃到,甚至默默计数。
“花斑的那条,你吃三颗了,往后稍稍吧。”
水池荡漾,波纹泛泛,苏瑞雪一手抓着鱼食一手端起手机,拍了几张才挑出完美的。
吴迪撒鱼食太阔气,已经撒完了,自然而然过来找苏瑞雪。
“你看,拍的怎样。”苏瑞雪把手机屏幕调亮给他看。
“不错,这……”吴迪放大图片的上方,“这是不是有个小孩。”
乍一听还有点吓人,好在他们常和鬼打交道,看到什么都不稀奇。
“什么。”苏瑞雪凑了过去,头发有些荡在吴迪的手上,苏瑞雪不动声色地拨开。
“你看。”
两人都从手机抬头望向对面,那小孩还站在那里,哭得比图片里凶,鼻子都被吹红了。
吴迪把手机还给苏瑞雪:“什么情况。”
“过去看看,那边都没什么大人。”
“走。”
小孩站在水边,虽然岸边有鹅卵石筑起,但还是有几率掉下去。
苏瑞雪在一步之外站住了,说:“小朋友,我们站这边来好不好。”
小孩很听话,哭着鼻子就过来了。
“你怎么了?你爸爸妈妈呢?”苏瑞雪把他往更里面一点的位置引。
“爸爸妈妈……我不知道……”
小孩又抽泣起来,苏瑞雪和吴迪干巴巴地站着,突然担心别人把他们当做骗小孩的。
苏瑞雪拿出纸巾给小孩擦脸,承诺了会找到爸爸妈妈后,小孩才安静下来。
“还挺乖的,”苏瑞雪站起来,“父母怎么这么粗心大意啊。”
“我们把小孩带到门卫那边去吧,说不定有广播。”吴迪牵住小孩的手。
“嗯,路上边走边问吧。”
身边有大人在,小孩看上去好多了,但眼神还是带着害怕,吴迪也问不出关于父母的信息。
“你这不行,”苏瑞雪道,“看我的——小朋友,你还记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发现爸爸妈妈不在的。”
“爸爸在树底下,我要去找他,人不见了。”
苏瑞雪看到了希望。
“什么样的树。”
“很大,绿绿的,像圣诞树。”
“听了前两个我还以为没希望了,”吴迪拍拍手,“像圣诞树的话就好找了。”
目标明确了,几人走路的速度都些许变快,苏瑞雪一边留意附近有没有看上去很着急的大人,一边和小孩讲着即兴编出来的小故事。
都不用走到保卫室,也还没找到圣诞树,一成年男子不带表情的朝他们走来。
苏瑞雪和吴迪难得异口同声道:“是他吧。”
说完两人竟有点臊,找家长的路上还被一老太太说很登对,他们有嘴难辩。
小孩看到大人松开了他们的手,吴迪二人松了口气。
苏瑞雪还想告诉家长以后小心点,但这男子道了谢之后就带着小孩走了,不欲多说。
吴迪看到那男的走到一女子旁边说了什么就一起走了,想必就是家长,放下心来。
苏瑞雪疑惑地歪头:“刚才那一下,怎么看上去这么像人贩子。”
“可小孩喊爸爸了。”
“对,但还是很奇怪,他好像很怕我们一样,本来慢慢走安抚一下孩子就好了,可他火急火燎地走了。”苏瑞雪和吴迪边走边说,“而且,我觉得那个男的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