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屋之后吴迪蹑手蹑脚的睡了下来,刚躺下也睡不着,就琢磨起了今天这事儿,可真够悬的,竟然把警察都搅和进来了。
说实话,吴迪这人虽然不是作奸犯科之辈,但是这辈子却最怕跟政府人员打交道,他总觉得这公家的人都是那种义正词严不怒自威的形象,如果不犯事自然人一辈子应该不会跟公家的人打交道才对。
而今天那个方头大脸的警察在盘问自己的时候,天知道自己有多紧张,他真怕再审一会儿即使不屈打自己也会成招。
至于招什么,他倒是没有想好,但是情急之下,紧张之下,也没准儿会胡言乱语些什么事了。
不过这事儿说起来都怪席木芝,这女人真是害人不浅,还想着投胎轮回,别说门儿了,窗户都没有。
想来挂了电话之后葛飞烟绝对不会给她好果子吃,葛飞烟是个嫉恶如仇的性子,听了这种话怎么可能忍得了?
这事儿倒是不必自己操心了,明天起来可以跟老头商量商量超度的事儿,要是老头真的靠得住,那这钱大不了自己来出,谁让事情是自己贪财惹出来的呢,虽然到后来也没吃着羊肉,但也不能惹一身膻啊。
而且那四十多口枉死了那么多年,也该是魂魄两安的时候了。
琢磨着琢磨着上下眼皮就有些不受控制,只觉得一瞬间头晕眼花,不一会儿屋里就传来了沉重的呼噜声。
蚩尤自从他们出去之后就走了,可能真的觉得自己堂堂上古王者睡沙发有点儿面子过不去吧,可老赢回来了,即使蚩尤走了他也不能有半分僭越的想法,虽然沙发上面空空荡荡,他还是得恭恭敬敬的睡地上。
最近跟他一起吃鸡的MM要准备考试,没人跟他一起玩,连带老赢也不怎么玩儿游戏了,刚养成了早睡早起的生活习惯,却被吴迪这打雷一般的呼噜声给吵了起来。
坐在地上听着阳台上噼里啪啦的声音,又搅和着呼噜声,真是想立马去孟婆那儿要碗汤喝了。
忍了足足有半个小时仍旧不见吴迪有住口的痕迹,于是干脆起身上阳台上先修理修理吴松龄。
毕竟吴迪还有鬼母保着,这吴松龄又没人保着。
可刚走到阳台就发现对面楼上同一层楼高的屋子里有人在注视着这边。
得益于那是个生人,并不能看见自己,所以老赢将对面的人打量了一个清清楚楚。
这方头大脸,瞧着有些眼熟啊。
老赢回想了一下,哎?这不就是在派出所审讯吴迪那警察吗?
再次向对面看了两眼,只见那人正架着一个望远镜专心致志的盯着吴迪那屋的窗户。
没错,这么方的脑袋很少见,就是那个警察。
他怎么会在那儿?又为什么要盯着吴迪?
既然睡不着,而且总算有了一个打断吴迪呼噜的理由,老赢一个闪身就到了吴迪面前。
吴迪只觉得自己的双腿犹如灌铅一般,越来越沉越来越沉,到了最后那沉重的感觉从腰腹向上直袭胸口,就连进出的一口气都有点儿不自由,仿佛出一口少一口似的。
猛然睁开双眼却一下子对上了一张惨白的鬼脸,吴迪吓的当场就朝上窜了上去,谁知一头就撞在了床头上。
顿时疼的两眼直冒生泪,不过总算将距离与那鬼脸拉开,可拉开这么一看瞬间又气不打一处来。
“我说老秦,你大半夜不睡觉装什么鬼?怕吓不死我啊?”吴迪压着声音问道。
听了这话老赢却给吴迪手动鼓了鼓掌:“哎呀哎呀,你这个素质真是一品的,都快吓尿了居然还怕打扰别人?可以可以。”
“别扯了行吗?您有什么事儿?有什么重要的事儿非得凌驾于我年轻的生命之上?”但凡吴迪有一丁点办法都不想再跟他说一个字。
可他没有办法,虽然有鬼母保他,可他还是在恐惧和不忍心之间相互纠缠。
罢了,真是上辈子欠他的。
“到底什么事儿啊?”
见他稍微平静了一些,老赢指了指一旁的窗帘,说道:“那个方头人在对面监视你。”
“嗯?方头人?”吴迪一张脸皱成了一团,什么方头人?什么监视?不过看老赢脸上没有一丁点开玩笑的成分,吴迪便揉着被撞得生疼的脑袋抬脚跳下了床。
下床之后径直走到了窗前,抬手便要拉窗帘,被老赢一股阴风给拦了下来。
“你会打草惊蛇的。”
呦呵,是不是真的?还打草惊蛇?吴迪再次看了看老赢,好吧。
于是转身跟老赢去了阳台,阳台上因为要给吴松龄做书房,所以贴了隔热膜,这种隔热膜不仅可以隔绝太阳,还是双面的,外面看里面是磨砂的,但是里面看外面却是透明的。
吴迪趴在阳台窗户上往对面一看,果然看到了对面窗户上伸出了一个望远镜筒和四方形的脑袋。
虽然天色黑暗,而且对面屋里也没有开灯,可借着月光吴迪还是看清了。
“哎?真是那个警察,他盯着我干什么?”吴迪都懵了,自己不是已经无罪释放了吗?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那你要去问他了。”老赢不知从哪儿搞来了一把扇子,倚靠在一旁一边儿扇着风一边儿说道。
也是,有这功夫不如去问问那警察,反正自己又不是犯罪分子。
想到这里转身上门口穿上鞋便打开了门。
见他说走就走老赢挑了挑眉毛,今晚总算不太无聊了,跟着也出了门去。
一人一鬼很快就下了楼,绕到后面一栋楼上径直上来与吴迪同高度的那一层。
幸好这三元里的房子每一栋的格局都一样,吴迪一下电梯就找到了那个屋子,没有一丝迟疑,上前就敲起了门来,一边敲还一边喊道:“开门,开门啊。”
大约过了有四五分钟,那门“嘎吱”一声打开了,从里面探出了四方形警察的头来。
“你?你怎么在这儿?”那警察诧异道。
这叫什么话?盯自己盯的那么坦然,就没想到那么正大光明的盯着自己会被发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