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淡淡的笑道:“司马少爷不必记挂,我也是小时有幸跟位医药师傅学过几天,今天方才派上用场,也不枉学了一回。倒是司马少爷要找位手艺精的郎中好好瞧瞧了。”
司马长风摇摇头:“罢了,罢了。这活死人病患着,瞧也不是瞧了一两天,又有甚用?终日是那些难以下口的汤药,倒不如不去管它,潇洒些度日,天命该着哪天便是哪天了。”
春秋听着司马长风这话,不禁感伤,人生在世,究竟怎么是如意?怎么是不如意?怕是在上的天子也要有些不如意吧……
“你若不嫌弃,每月有余空便来我这里,我调制些不难下咽的药给你,就是不能根治你的病也总是有些好处。”春秋道。
“那真是太好不过了。就怕劳烦了春秋姑娘。”
家园心想,话说的倒是潇洒,司马长风到底还是希望自己能多活几日吧。不过,这么面似梨花的俊美公子要是年纪轻轻就死了也算是可惜了了,既然姐姐不避嫌,那就好好多活几日吧。
那日,司马公子来了,说在城外梨花林上有处别院,要不春秋姑娘就搬到那里吧,也方便给自己的治疗,家园眯着眼指了指司马长风,心想这个小子有两下子啊,投其所好啊。
春秋自然是不会拒绝,南子安已经将梨花林种在了自己心上……
春秋坐在梨花树下磨着草药,偶尔抬头看看飘下的细碎花瓣,想些从前的事情。司马长风站在远处痴痴望着,家园站在司马长风身后,拍拍司马长风的肩膀说:“司马少爷再站会儿就成了塑像了。”
司马长风对这个家园姑娘是无奈的很,也是精致容貌的女子,却是个男子个性,还时不时爱言语上戏弄自己。
不过,知道她的心思尽是为了春秋,也道是个好妹妹。
司马长风走到春秋身边,坐在一旁的小脚蹬上,问:“听家园说,你们是从京城来的?”
春秋点点头,谁都不能免俗,人的好奇心真的不能戒除。
“你是在京城结识南子安的么?”
春秋再次点头。
“他在京城做什么?”
春秋停下手中的活计,将挽起的袖子放下,说:“他,说是游学之人,也不知道了。在教坊,与他结识,那些貌美的公子哥都是教坊的常客,可是没有人见过他,不知他从哪里来。他给我讲自南郡的梨花,是别处比不了的,那梨花开的有气质,一枝独秀。他说自南郡是南姓大家,南家的男子女子大都貌美。他说我比了南家的女子,有秋梨花的风雅。他给我做了诗句。”
司马长风自是知道那教坊是什么地方,只不过,眼前这清雅的女子哪里有那般女子的妖媚和不上层面。这是万万想不到的。
“教坊里,哪里来的真情意。”司马长风幽幽道。
春秋起身,往梨花林里走了两步,转身,看着司马长风说:“自古都说娼家无情,呵呵,这话说的蹊跷,娼家无情,那么客家是有意么?钱财能买来情意?还是客家以为自己给了的不是钱财而是真心?”
司马长风被春秋的一番话说的无言以对,心中想到也对,单是说娼家无情,那么买娼的人就有意么?既然都是无情之人却怎么还要怨怪别人无情?
“他,做了什么诗句?”
春秋看了司马长风一阵,从他干净的眼眸中找不出意思亵渎,笑容浮上脸颊,道:“君羡春方四景,桃花映人相红,牡丹开到正艳,无人晓知,小子独爱秋梨花,独门小样,爱煞。”
司马长风忽然起身,小脚蹬朝后翻去,做了些响声,春秋不明所以,看着司马长风。
“是南曲寒。”
司马长风道。
春秋心中已是明了,那南曲寒定然就是南子安了。
跟着司马长风来到定南府的时候,春秋多少有些忐忑,怕自己预料错了,又怕自己预料的对。
侍女在边上唤了声:“姑老爷。”
春秋心中一紧,姑老爷……低着头片刻才抬起头,看向那位少爷。
“春秋?”
是南子安先唤了道。
竟然真的是南子安了……春秋当下忘记了要怎么办,先前想了很多再见面,但是真的见了面,却没了想法。他,已经是姑老爷,是别人的丈夫了……
司马长风道:“曲寒,这是京城来的春秋姑娘,道是你的旧识,我便带了过来。你,当真就是南子安了?”
南子安正要说话,看见门上进来的娘子,便越过春秋上前搀住了娘子。
南棋音问:“司马哥哥身边这位天仙姑娘是哪家的小姐?怎么从来没有见过。”
南子安道:“这是,”
“棋音,这是春秋,是我从京城请来的药师。你也知道我的旧疾。”司马长风打断南子安道。
春秋向南棋音轻轻点了点头,说:“棋音小姐,你好。我是尹春秋。”
南棋音坐在椅上,气息不十分稳妥,回了个甜甜的笑,道:“司马哥哥真是好讲究,药师还要找个天仙美女。叫人好生羡慕。”
司马长风笑的干脆:“那是上天对我有厚德啊。”
春秋道:“想起家中还有幼妹,今日就不再打扰棋音小姐了,改日再来拜访。”
南棋音本要挽留,南子安道:“那改日一定要来,棋音终日就嫌府中太寂静,没有个说话的人。”
南棋音道:“是啊,我到觉得跟春秋姑娘有些缘分。”
拜别了南家小姐,春秋走的多少有些狼狈。
司马长风跟在春秋身后,生怕她一个走不稳就摔了……
家园在门口候着春秋,远远看见二人一前一后回来便知道定是出了什么事情。看春秋进屋,拦下司马长风,问:“出什么事了?”
“见到南子安了。”
家园听了目瞪口呆,怎么会呢?这么些时日都没有音信,怎么说见着就见着了呢?看来,这个贼子真的是负了心,做了陈世美。
春秋合着门,不见任何人,也不吃喝,家园和司马长风就在门口候着,不敢走动,怕万一有什么好歹。
寄存在春秋身上的吴迪焦急万分,这姑娘真是傻的出奇,就那个陈世美有什么可留恋的,可惜他只有干着急的份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