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迪重重点了点头,享福这事儿,他且不敢想,不过秀秀师娘这份心意他得好好承着。
一旁的政哥虽然只看了自己两眼之后又开始沉迷手机,而蚩哥甚至只看了一眼之后又恢复了日常的冰山状态,但吴迪心里却从未有过这种感动。
他家亲戚少,从小家里只有他跟他爸,他爸死了之后更是成了孤家寡人,别说亲人身边连个朋友也没有。
可不知道什么时候,这几个人竟然走入了自己生活,往事一幕幕的浮现在了眼前,像是放电影一般,有欢笑,有牙根儿痒痒,有愤怒,有开怀大笑,可这一切带给他的记忆却像是烙印一般。
当然,还有下面的葛飞烟,哦,还有大长脸,也不知道大长脸怎么样了。
总之,一辈子也算是值了。
几人的脚步刚进了大门,就见元坤大师从门后钻了出来。
“大师?你怎么在这儿啊?”吴迪被突然出现的元坤大师吓了一跳,连忙问道。
元坤大师一脸慈祥看了看吴迪,见他无恙之后才双手合十默默念了句:“阿弥陀佛。”
念罢之后才用下巴指了指秀秀师娘的方向,吴迪立马会意,怎么把这茬忘了,这元坤大师哪条清规戒律都能破,就女色这一戒是严防死守,就连已经六十好几的秀秀师娘都防范如洪水猛兽。
好吧,出家人的事儿他也管不了,而且大师还挺绅士,让秀秀师娘抛头露面而选择自己退居门后。
“吴迪施主,你能安然归来真是一桩幸事,贫僧早已经备好了饭菜,你连日魂体分离,想来早就饿了吧?”
说起这事儿吴迪还真饿了,魂体分离的这两天饿的特别明显,可就是吃什么都没味儿,吴迪总算是找到了一点做鬼不好的地方。
“谢谢大师,我还真饿了。”吴迪满心欢喜,虽然自己混混沌沌二十来年,到现在为止还是一事无成,一屋子室友除了三个人其他的都是神神鬼鬼,可吴迪敢拍着胸脯说,这是大多数年轻人会羡慕死的生活。
几人先后到了餐厅,果然大师已经七碟子八碗摆了一大桌,苏瑞雪之前在阴眼的时候被黑水熏的直犯恶心,一出来就已经将脏腑之中多余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这会儿早就饿的前胸贴了后背,根本不顾什么淑女形象,拿起筷子站在桌前就开始胡吃海塞。
三目老头倒是还知道先洗个手,可一边儿洗着一边儿还得盯着苏瑞雪,嘴里喊着:“苏家姑娘,你先洗个手呗,那地方阴气那么重,脏东西多了去了。”
其实他说这话的意思是怕苏瑞雪一个人就把一桌子菜给吃光了,这闺女没接触之前看着花容月貌岁月静好的,可接触了这么长时间之后老头已经对什么岁月静好不抱幻想了,完全就是一个纯爷们儿。
可苏瑞雪哪里还顾得上洗手,就三目老头说话这功夫她已经下了两碗米饭,连带着面前的两盘子菜已经见了底。
吴迪还在门口给元坤大师讲述今天在四阴地的各种遭遇,云坤大师听的是心惊肉跳,不过最后总算是舒了一口气,“嗯嗯,城隍答应的事一定会做到,不过你们最近还是凡事小心为妙,那炼化婴灵的背后之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他现在也许还不知晓这回事,等他得到风声恐怕会卷土重来。”
“我明白大师,只不过城隍老爷说他那儿也没什么好办法,说是这事儿还得去找人,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连幕后之人都不知道是谁,真不知道该找谁。”吴迪的心情不比城隍老爷轻松,这事儿他算是主谋,那幕后之人卷土重来肯定会拿他打头阵。
“放心,城隍这个老家伙有点子门路,不过贫僧倒是没想到你们真会请的动他,还以为会费些周章,你们是不知道,城隍这个人自视甚高,多少年又受香火供奉,一般人很难请的动他,却没想到这次他竟然亲自出马,还答应你们会再找人。看来这城隍也不是一成不变,还是贫僧有些狭隘了。”元坤大师颇有些自责道。
“嗨,这事儿啊,”吴迪嘿嘿一笑,将苏瑞雪给从城隍老爷供上了一个新奶奶的事儿全盘托出。
听完之后元坤大师忍不住笑了起来,直言原来如此,可笑着笑着便有些愁上眉头。
“大师,您怎么这个表情了?”吴迪不解。
这元坤大师啧啧两声道出缘由:“你是不知道,城隍这夫妻俩在我们神灵界的难搞程度仅次于土地公婆,雷公电母,要贫僧说啊,成仙成神的就不应该有配偶,尤其是厉害的配偶,简直有辱神灵。”
“哦,您是担心苏瑞雪给城隍老爷新配了一个城隍奶奶会有祸事?”
“正是正是,你们没有见识过城隍奶奶的厉害,那个婆娘疯起来可不是一般的吓人。”元坤大师心有余悸的说道。
看他这模样,似乎遭受过城隍奶奶的迫害一般,可吴迪却不以为意:“大师,要是这事儿的话,您完全不必担心,那城隍奶奶的塑像已经被苏瑞雪给踩烂了,已经让老头搓出去垫了坑了。”
谁知元坤大师一听这话顿时如临大敌,惊恐地说了句:“啊?踩碎了?”
“是啊,踩的稀碎,老苏,你是把城隍奶奶的塑像给踩的稀碎了吧?”怕自己没记清楚,吴迪隔着窗户喊了一嗓子吃的正欢的苏瑞雪。
苏瑞雪听见声音,头也没抬,筷子还在桌上飞舞,嘴里含糊不清的答着:“碎了碎了,碎碎的。”
就这一句话,让门外的大师,屋里的桌上除去秀秀师娘的政哥和蚩哥全都眉头一紧,眯起了眼睛。
这个情况叫什么?
就叫做情况不妙!
就算苏瑞雪吃的再青红不顾,就算吴迪说的再口若悬河,就算三目老头听的再聚精会神也意识到了这屋里屋外的气氛有些为妙。
干脆几人都放下了筷子,齐齐朝门口看去。
吴迪皱着眉头等着大师的后话,可大师却哎咿哎呀叹息了好半天,又搓着手在门口来回踱了好几步。
“大师,您能先说完再愁吗?”吴迪实在等的有些心焦便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