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楚凌专注入神的模样，艾蕾蕾抿起嘴巴，眼睛弯弯，无声笑了起来。
楚凌的肯定，让她心里获得了巨大的满足。
不过楚凌的眉头很快就蹙了起来。
因为他发现，其实这书页上记载的绝剑，也是残缺的。
大概只有九成。
剩下的一成，并不在书册之中。
但是这一成，却由娟秀的字迹给补完了。
而这些字迹是新的，也就是说，是刚补上没多久的。
楚凌看向艾蕾蕾。
艾蕾蕾瞬间明白了楚凌的意思，解释道：“我的序列可以推衍剑术嘛，所以咯。”
“你帮了我大忙。”楚凌再阅览一遍，同时细细感悟。
越是感悟，他心中越发感慨。
一是感慨这门剑术，让自己又多出一门手段，实力得到提升。
二则是感慨艾蕾蕾的序列，真是夸张惊人。
能够推衍剑术，那就是说，只要是她见过的出招，都可以进行推衍，然后知晓对方的种种底牌。
甚至未来，都可以自创剑术。
艾蕾蕾此时又道：“苍穹榜的时候，我没能帮你什么忙，总觉得很遗憾，很愧疚。”
“不用的。”楚凌摇摇头，“当时面对沈奉天，就连府主都只能让他勉强退去，我们才一年期，能做的真不多。”
说到这里，楚凌晃了晃手里的书册：“将来要是再面对沈奉天，我保证一定用绝剑捅穿他。”
艾蕾蕾笑了：“你倒是一点都不掩饰。”
楚凌道：“就算我掩饰了，他和他的手下也没见放过我呀。”
楚凌原本以为，沈奉天让自己去西海修补阵纹，就是想折磨自己，最好是让自己有可能死在西海。
但是后来的事实证明了，沈奉天不是想让自己“有可能”死在西海，而就是要将自己杀死在西海。
为此他甚至让手下去帮助妖魔提升实力。
简直罪无可赦。
艾蕾蕾凝视楚凌片刻，就在楚凌疑惑她的表情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认真的时候，艾蕾蕾将食指压在嘴唇，示意楚凌噤声，然后激发了房舍四周的阵纹。
阵纹的作用是隔音。
如此一来，哪怕是有心查探，也不知晓他们两人在屋子里说的是什么。
“楚凌，我还有一个消息，但是目前不确定准不准确，你要不要听？”
楚凌笑了笑：“你连阵纹都激发出来了，我要是说不听，岂不是很扫兴？”
说完，他神色也变得严肃起来：“关于沈奉天的？”
“嗯？”艾蕾蕾点点头，“你之前有没有疑惑过，为什么沈奉天在那个时候，那么嚣张跋扈，但是赵府主都没有惩治他？”
楚凌想了想，道：“我以为他是剑宗的人，难道不是吗？”
剑宗是藏锋门，也就是藏锋剑府的宗门。
藏锋剑府和藏锋门的关系，就有点像是学徒和正式弟子。
藏锋剑府每一年期最优秀的一小部分弟子，才有资格进入藏锋门，成为藏锋门的弟子。
换句话说，藏锋剑府的弟子不一定是藏锋门的弟子。
但藏锋门的弟子，必定是藏锋剑府同年期中最优秀的几人之一！
如果沈奉天是来自藏锋门的话，地位的确要超脱藏锋剑府的弟子。
即便地位不比府主赵学岐高，但从某些程度上来说，两人也差不多是平级。
毕竟赵学岐只是藏锋剑府的府主，放到藏锋门的话，最多也就是堂主，连长老都算不上。
艾蕾蕾摇摇头：“他暂时还没有拜入藏锋门，未来也不一定会拜入藏锋门。”
楚凌听出了艾蕾蕾话语中的意思：“你是说，沈奉天现在还是藏锋剑府的弟子？那为什么过去我从没有听说过这个人？”
如果沈奉天是藏锋剑府弟子的话，楚凌只会觉得不可思议。
要知道，叶妙语身为剑府天才，赫赫有名，但绝对不会对赵学岐如此无礼。
楚凌感觉，叶妙语别说是放在藏锋剑府了，放在整个雍国，乃至周边诸国，都是天赋顶尖的剑修。
所以沈奉天的天赋到底是几百倍于叶妙语，才有胆子那样对待赵学岐？
而且如此天赋，如此嚣张的人，自己进入藏锋剑府后，竟然从未听人提起过。
这未免太不寻常了。
艾蕾蕾看着楚凌，道：“楚凌，你在过去是不是对于雍国和藏锋剑府几乎不了解？”
“是的。”楚凌没有隐瞒，“我原本只是来自边陲小城楚家的分支，那是在更偏远的镇子上，所以对很多事情都了解有限。”
“嗯，那就难怪了。”艾蕾蕾点点头，“所以你并不知晓，其实藏锋门和雍国皇朝，看似水乳交融，但其实水火不容吧？”
“什么？”
艾蕾蕾的话让楚凌大为吃惊。
因为这和他过去所了解的信息完全不同。
楚凌不解道：“我听人所说的，都是藏锋剑府是雍国第一剑府，藏锋门是雍国最大的剑宗，但是剑宗和皇朝的矛盾，却从未有人提起过，这是怎么回事？”
艾蕾蕾深深看楚凌一眼：“楚凌，如果你是雍国的皇帝，但是在自己的国土范围内，却有一个地方和你平起平坐，甚至超脱你的存在，你会怎么想？”
艾蕾蕾如此一解释，楚凌立刻就明白了。
他陷入了沉思。
在过去的时候，他还从来没有听说过，剑宗和雍国会是这样的关系。
艾蕾蕾继续解释道：“不过明面上，剑宗和雍国还是一团和气的，因为他们都需要彼此的力量。雍国需要剑宗来维持稳定，剑宗则需要雍国来提供资源。并且人族和妖族的大战才结束没有多少年，这时候要是人族内部爆发混战，妖族再卷土重来，那局面可就糟糕到极致了。
更何况，雍国周边还有诸多邻国，每个国家也都彼此虎视眈眈。”
艾蕾蕾已经铺垫得够多了。
楚凌也已然明白了她话语中的暗示。
沈奉天身为剑府弟子，有胆子那般张狂地对府主赵学岐叫嚣。
如果说府主赵学岐代表的是藏锋剑宗的话，那么沈奉天的来历，也就一目了然了。
楚凌看向艾蕾蕾：“沈奉天是大雍皇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