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凌的话让封智愣住。
其他人也一时间陷入了呆滞。
他们甚至有些茫然地左右看了看。
因为楚凌此时给他们的感觉，就好像他还有同伴，并且人数众多。
要不然的话，怎么会给人一种“我已经把你们包围”了的感觉。
等了片刻，不见有其他人，封智回过神来。
看看不远处哀嚎的小弟，他的脸色顿时变得格外阴沉。
“楚凌，你就一个人，就算你现在达到了觉醒境八重，但你不会觉得就凭你一个人，真的可能打败我们这一群人吧。”封智冷笑着缓缓抽出自己的剑器，“如果你觉得可以，那就来试试吧。”
“试试就逝世。”楚凌点头。
像封智这种头铁的家伙，他不是第一次遇到了，所以也不废话，流光步法一步迈出。
轰！
在场众人只觉得平地卷起一股狂风。
下一刻，封智就感觉自己周围的空气都被压得干干净净，他陷入了一片真空地带。
楚凌的拳头仿佛是凭空出现的一样，在他的瞳孔中越来越大，直到迫至面前。
砰！
封智只觉得脑袋像是被横扫的重锤抡中一样，脑子嗡的一声，眼前一片雪花，身子横飞出去。
他半张脸深深凹陷，一半的牙齿瞬间从牙床脱落，混合着血水和口水齐齐喷洒出来。
飞出去十多米后，封智的身子重重落在地上，又翻滚了好几圈，留下一条触目惊心的血痕后，这才停了下来。
“……”
所有人呆若木鸡，现场的气氛仿佛是凝固住了。
只有楚凌看看封智，再看看自己的拳头，长长松了口气：“力道把握刚好。”
有过之前方白露的经验，他现在已经知道，引魂牌除了可以装入魂珠之外，还内嵌保护试炼者的符纹。
一旦遇到危及性命的伤害，符纹就会立刻启动，将试炼者传送出旧城。
所以刚刚楚凌这一拳，拼了命地压低自己的力道。
要是一拳把封智打得要死，符纹启动将其传送出去，楚凌也就拿不到对方的引魂牌了。
毕竟楚凌在金榜上看到了封智的排位，还是比较靠前的，也有几百积分，想必里面的魂珠不少。
只是尽管楚凌已经尽可能没有用力，但封智还是整个脑袋都被血水糊住，晕倒在地上，短时间内不可能醒过来了。
此时他的手脚还像是被打捞的虾一样一跳一跳的，没动一下，都让在场其他人心脏跟着狠狠抽搐一样。
之前只是听说过楚凌的实力，但此时亲眼见到，并且是近距离见识过，这群家族子弟才深深感觉到，自己和楚凌之间这种叫人窒息和绝望的差距。
楚凌活动了一下手腕，朝剩下众人龇牙一笑：“谁还有意见？”
噼里啪啦！
剩下的这些人，一个个哭丧着脸将自己的引魂牌扔到地上。
楚凌眉头一皱：“谁让你们这么做的？”
这几人顿时吓得一哆嗦，手忙脚乱地又将引魂牌捡起来，一个个夹着腿，一副要哭出来的表情看着楚凌。
眼见有人几乎要被吓得尿出来了，楚凌不得不解释一下：“我不要引魂牌，而是要你们搜集到的魂珠。”
有个人下意识提出质疑：“这些魂珠都被打伤了我们的印记，有不能给你提供积分……”
啪！
一声脆响，此人化作一道白光，消失在了原地。
楚凌将鎏霜剑插回剑鞘之中，轻描淡写道：“你在叫我做事？”
其与众人：“……”
接下来，这群平日里桀骜不驯的家族子弟，对楚凌的要求配合得不要不要的。
在将自己引魂牌内的魂珠交给楚凌后，一个个满脸屈辱地选择了提剑自刎。
不过当然了，有引魂牌内符纹的保护，他们用剑抹脖子根本不可能死，只是在剑刃划上去的刹那，就被淘汰传送出旧城。
至于失去意识了的封智，楚凌则帮了他一把。
将其引魂牌内的魂珠都取出来后，楚凌一剑送了对方出去。
接着，楚凌看向了此次所得：数百颗魂珠。
其中大部分都来自封智的引魂牌，并且几乎都是青色或者黑色，只有一个呈现淡淡的金色。
这就说明封智他们遇到的阴魂和阴尸都不怎么样，不过胜在数目还算让楚凌满意。
楚凌抬起鎏霜剑，一剑斩落下去。
剑光如流星一般划过，所有的魂珠当即破开，凝成一大股如同墨汁一般的黑气。
暴戾、惨烈、哀恸、悲伤、凄苦……种种负面情绪凝聚在一起，只是远远看着，楚凌就感觉浑身不适。
但相反的，他眉心的杀生剑却是无比雀跃。
这一团墨汁般的黑气，是死者的死气和临死前的怨念凝聚而成，对于生人来讲，避之不及，是剧毒的毒药，是世上最肮脏污秽的存在。
但是这一刻，楚凌却感觉杀生剑就像是一个在沙漠里渴到要死的人，突然发现了干净的水源一般。
在这之前，就算是吸收生命气息，都没见它这么兴奋过。
楚凌心中正这么想着，突然感觉眉心一烫。
紧接着，更让楚凌惊讶的一幕出现了。
不远处那墨汁般的黑气，竟然像是极为畏惧楚凌一般，有种要溃散逃跑的模样。
它们一旦散开，恐怕不需要多久就会永远消散在天地之间。
但即便如此，它们也要逃离楚凌的视线，并且越远越好。
“它们害怕杀生剑。”楚凌敏锐地察觉到这一点。
眼见墨汁般的黑气拼着自身瓦解也要离开，楚凌迅速冲过去。
这次没有需要楚凌吸取，杀生剑从他眉心射出一股热量，就像是一个倒扣的大钟，将这团黑气整个笼罩，然后拽入楚凌的眉心。
楚凌感觉到额头一阵冰凉，但是并不难受，有点像是清泉泼到额头上的感觉。
他略一沉吟，闭目沉入识海。
很快他就看到，那团黑气如同匹练一般萦绕着杀生剑的剑身。
黑气想要逃，但是却挣脱不开，不断被杀生剑吸收进去。
眼看着黑气越来越细，越来越稀薄。
相反的，楚凌在杀生剑的表面，发现之前那条细如发丝的血色痕迹，像是初春的嫩芽，一点点延展、扩散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