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渊气急败坏，但是台上的楚河充耳不闻。
感觉到现场诡异的安静，还有众人看向自己的古怪眼神，楚渊越发针芒在背。
当即他迈步就要冲到擂台上要个说法。
楚枫到底是谁的种！
但楚渊才踏出一步，身后就传来族长楚松冷冷的低喝：“站住。”
楚渊怒发冲冠，不管不顾，继续迈步。
楚松眉头一皱，声音大了几分：“站住！”
这一声入耳，如洪钟大吕，震得楚渊双腿发软，脸色苍白，好悬直接跪倒在观战席上。
楚渊心中又是恼怒又是委屈。
他起身朝楚松望去，脸上的肉都在抖动：“爹！你为什么阻止我！”
楚松目光不带一丝感情，居高临下注视着楚渊，片刻之后，淡淡道：“无论如何，枫儿都是我楚家族人。”
这话说得隐晦，但是里面表达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就算不是你楚渊的亲儿子又如何？反正他肯定是我楚家族人，是我楚松的孙子！
楚渊愣了一下，旋即脸色又白到红，在变得铁青。
他明白了。
这一瞬间，内心仿佛有诸多线索如泡沫般炸开。
为什么自己天资一般，目前的觉醒境高阶就已经是此生极限，但是却能生出极有希望冲击神动境的儿子？
因为楚枫不是自己亲生。
为什么自己妻子在世时候，对于自己的同房要求都百般推脱，但是在怀孕前一个月，却是主动得仿佛变了一个人？
因为楚枫不是自己亲生。
为什么从小到大，楚枫都和楚河格外亲密，和自己这个爹却不冷不热？
因为楚河才是楚枫的亲生父亲！
楚河为什么不曾婚配，因为他早就有了儿子！
这个真相，楚松知道，楚河知道，楚枫自己都知道，只有自己一直被蒙在鼓里！
爱是一道光，绿得楚渊发亮。
颤抖着手，哆嗦着唇，楚渊结结巴巴：“那、那桂芹她……”
沈桂芹，楚渊的妻子，楚枫的母亲，在楚枫出生后不久就过世了。
现在想来，她的死也有蹊跷。
楚松冷冷道：“我杀的。”
“你！”楚渊握紧拳头。
再怎么说，自己对沈桂芹还是有感情的，虽然她脾气不好，总是挖苦自己，还帮小叔子生儿子，但她还是个好妻子。
“你怎么可以杀了她……”楚渊说出这句话，几乎耗尽了全身力气。
楚松皱眉，满脸不耐烦：“败坏门楣，杀了就杀了，她的丧事上你不也没伤心，并且两个月后就眉开眼笑纳了的小妾。现在是你的事重要，还是枫儿重要。”
“我、我……”楚渊嚅动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他想争辩，但是长久以来的性格和对楚松的惧怕，让他此刻再也说不出其他话。
台下一众族人呆若木鸡。
没想到家族之中，并且还是家族高层，竟然还有这样的秘密！
这是自己能听到的？
楚凌这一刻也不禁有点恍惚。
他再看向楚枫，目光不禁带上了一丝同情：这个家伙，原来是个杂种。
楚枫显然看懂了楚凌的目光，但是横在脖子上的剑让他不敢出言反驳，甚至眼神控诉都不允许。
楚河背负双手，观战台上的闹剧并没有对他造成丝毫影响。
他冷冷注视楚凌：“你现在把楚枫放了，今日的事情我可以当做没有发生。”
楚凌笑了：“呵呵。”
楚河压住翻涌的杀机，目光死死锁在楚凌身上：“楚枫要是掉了一根汗毛，我要你整个分支陪葬。”
“你觉得我在乎吗？”
楚凌的回答让楚河一愣。
旋即他就见楚凌脸色一沉：“说得就好像我放了楚枫，你就不会报复。恐怕只要我现在把剑挪开，你就会立刻杀了我吧。理由我都替你想好了：楚凌违反家族律法。
呵，什么狗屁律法，就连家族大比的规则，你们都是睁着眼说瞎话，随意更改的。”
台下一众分支族人虽然不敢明面上表态，但是楚凌这番话引得他们一致赞同。
楚婉眼中含泪：“楚凌哥……你……”
不仅是她，楚智和楚宁远，还有在场所有人都看出来，楚凌这是和主支彻底撕破脸皮了。
“性格太烈了呀。”有人低声发出一声感叹。
也有人连连摇头：“上次比斗输了，就一直记恨到现在，这已经不是睚眦必报，而是偏激和凶狠。此等性格，日后必成大祸。”
这话传到楚枫耳中，再看楚凌目露杀机，他心头一颤，猛地反应过来。
“楚凌我错了！”不需要楚凌提醒，楚枫当即大声道，“我承认两年之前的比斗，你已经赢过我，但是我出于嫉妒的原因，趁你不备对你背后偷袭！这件事我承认！”
楚枫又赶紧对擂台周围众人用更大的声音道：“大家都听着，楚凌两年之前实力就强于我，是我背后偷袭重伤了他！所有一切都是因为我的嫉妒！”
此话一出，现场再度沸腾。
“什么！”楚晴第一个站起来，眼眸之中尽是难以置信。
其他人也都瞠目结舌。
“还有这样的事情？”
“这、这，主支胜之不武！”
“楚枫竟然如此恶毒！”
“楚凌原来才是真正的天才！”
“主支族人出于嫉妒，居然想要毁掉分支天才！”
“主支根本就没有把我们分支的族人当人看！”
“呸！不要脸！”
刚刚还在说楚凌偏激的那个族人，早就捂着脸不知躲到了何处。
听闻此事的楚智、楚婉吸一口凉气。
楚宁远则是一声叹息。
真相终于大白。
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楚凌为什么对主支和楚枫如此怨恨。
楚枫不仅毁了楚凌的现在，更是想要毁了楚凌的未来。
看着擂台上楚凌挺直的背脊，楚宁远眼眶微微湿润：“这两年时间，真的委屈你了。”
楚枫讲完，不顾四周乱哄哄的吵闹，满脸讨好看着楚凌，祈求道：“我已经承认是我偷袭了你。
我混账！我该死！我就是个人渣！我的确不如你。
楚凌你大人有大量饶了我吧，我一定会给你补偿的。
你、你说，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你！”